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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周记

玄色灯光

保安周记 木子白七 3500 2022-04-07 00:20:17

  我赶到LD咖啡馆的时候,一眼就看出了他是我要找的人,带着一副眼睛,留着中分刘海,穿着西装,坐在桌旁敲击着电脑。

  桌旁三只差异颜色的小猫,在Villanelle的配景音乐中打作一团,其中玄色的猫咪突然窜到他身边,打断了他正在敲击键盘的手。

  “电竞协会的黄秘书长。”我走到旁边,小声地和他打着招呼。

  “你是KX战队的经理赵奇,是吧。坐,咖啡我给你买好了。”他扶了扶眼镜,另一只手把咖啡推到我面前。

  “歉仄歉仄,我不喝咖啡的,睡不着觉,赛训抓的不行。”我把咖啡推到我的右手边。

  “哦,这样啊,这儿的果汁也不错,你可以试试。”他向服务员招手,一位穿着白色蕾丝玄色丝袜,扎着丸子头的服务员带着笑靥,走了过来,“他要点些其它的,记在我账上。”

  “来杯柠檬水吧。”我看了看价钱不菲的各式果汁,着实觉得花哨。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员对我漏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黄秘书长,我之前联系你的,明年的地域运动会电竞项目,这个游戏的主教练……”

  “我看了一下你们的结果,尤其是你,很不错。”黄经理合上电脑,看着我。“但是,你指导体育赛事的经验不足。”

  “是这样,我昨天晚上还特地去找了市里文化厅的刘局请教了一些经验。”我语气似乎有些着急,打开手机,给他看了一张50万的成交纪录。“昨天下午正巧去逛画展,看到您女儿的画,很是欣赏她对于艺术的理解,照旧黄秘书长教导有方。”

  “那是她对艺术有追求,和你一样努力。”黄秘书长笑了笑,“我听说你之前带着病获得了全国冠军,很不容易。”

  “柠檬水来了。”女服务员把柠檬水慢慢放到我面前,替我插上了吸管,蕾丝下纤细的手腕上纹了个待放的玫瑰。

  “谢谢。”我想要自己来插吸管,却不经意地和她的手指触碰了一下。“对不起。”

  “没关系,请你慢用。”她的手指猛得一收,挤出一个青涩的微笑。

  “努力的人都市有好结果的,我把你提名给上面。”黄秘书长点了颔首。

  “黄秘书长辛苦了,事成再请你用饭,到时候还要请您女儿带我多多鉴赏艺术。”

  “现在有一个难处,就是今年春天的龙杯赛可能对人选有很大影响。你懂吧。”黄秘书长继续低下头去,在电脑上敲了起来。

  “我们KX战队有信心,也有这个能力夺冠。”我喝了一口柠檬水,酸的我面部有点扭曲。

  “不是相不相信你们,我的意思只是提醒你注意下这个事。”黄经理挠了挠头。“预祝你乐成。”

  “到时候请黄秘书长用饭,也请您女儿能够再带我领略领略艺术。”

  我看向窗外,雪似乎越来越密,街上的人群奔跑着准备回到住所,车在杂乱中不停鸣笛……

  透过我眼皮的玄色灯光刺激着我的视网膜,让我觉得眼前一片混沌。我用力把眼皮支起一条缝,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我面前泛起。

  “今天吃了什么?”人声清晰有力。

  “……”

  “今天吃了什么?问你话呢。”声音如旧。

  “……”

  “今天吃了什么?还不说吗?说了就可以睡。”二人用力地摇晃我的身体,把灯的强度又开大了点。

  “米饭。”

  “今天喝的水什么味道?”

  “没味道。”

  “老家哪里的?”

  “M市。”

  “之前做什么职业的?”

  “你们都知道,还问我。”我仍然闭着眼,有些恼怒,却发现没有恼怒的力气。

  “之前做什么职业的?”

  “省队电竞教练。”

  “一年收入几多钱?”

  “……”

  “一年收入几多钱?”

  “你们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问我。”我仍然闭着眼,挠了一把头,似乎感受到头发在掉落。

  “隔邻原电竞协会秘书长黄启已经全部交待了,这是在给你时机,说你一年收入几多钱?!”声音突然威严了许多,两只手又在架住我的肩膀摇晃着。

  “你们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我说。”

  “给你一次时机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声音在我脑海里越来越小,突然我感受到剧烈的摇晃,声音又清楚起来。一个个问题从我脑海里闪过,直到我也不知道自己回覆了什么,我只想闭着眼,忘掉所有声音……

  时间不知道已往多久了,我磕磕绊绊地说了一串我记得的话语。他们终于把灯关了,给了我休息的时间,我喝了一口桌上的水,脑袋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束光点在慢慢放大,直到把我整个思想占据……

  “都几点了,还在睡!该下班啦。”已经换好便服的阿娴用纪录本拍了我脑袋。

  “知道了知道了。”我看了看旁边,和我换班的阿伦早已坐着等在一旁了。

  “阿伦,为啥不早点提醒我,你小子。”我摆了摆手。

  “师父师父,俺看你一小我私家睡的正香,没美意思叫你,你也蛮累的。”阿伦给我泡了杯茶。

  这个阿伦是我的老乡加学弟,结业后不想回到农村,人比力耿直憨厚,一直没找到个正经事情。

  恰逢换我白班的刘老头身体不舒服,家里说是总看这个,年纪大了阳气更不上就告退撂挑子了。我就让阿伦来试试,没想到医院看他壮实憨憨的力气又大,遇到医闹啥的顶在前面就像保镖一样,立即决定让他来。

  他以为是我的劳绩,每次都叫我师父。我也怪欠美意思的。

  “你小子看着啊,我回去了。”我也脱去保安制服。

  “我还想去你那喝酒。”阿娴跟在我后面,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她隔三差五便会去我那,但是都是吃完饭喝完酒就离开了。

  “走吧。”我笑着招了招手。

  她挽着我的手,可以感受她冷的有些发抖。虽然H市的纬度不算高,但是处在内陆的H市总受寒流的影响,今天立冬刚过,昨日晴朗暖和的天气便挂起大风。尤其是现在凌晨十分,陪同着阵阵冷气,让人疲惫。

  “我们走快点。感受你好冷的样子。”我攥着阿娴的小手,她下意识地躲了一下。路边的楼似乎一栋栋玄色巨人耸立着,凝视着路灯仅有的光下的我们。

  “嘁嘁嘁,明明你的手更凉,似乎下雪了。”阿娴张开另一只手。似乎有一片雪花落在了她手上。

  “似乎是。今年第一次下雪哎。”

  “我超级喜煌B雪,很喜畛冂晨醒来满院子都是雪的感受。”阿娴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也是,我记得小时候,我喜欢除夕的时候下着大雪,一家人坐在房间里,有着吃不完的水果和糖,看着春晚……”我掸了掸身上的小雪花。

  “哦。”

  “怎么了?你似乎有点不开心。”我给她掸了掸身上的小雪花。

  “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阿娴拉着我的手向我的住所奔去。

  “你慢点!”我似乎拉着一个四处乱窜的小孩子。

  雪越下越大,路灯的光照在一片片雪花上,整个夜晚都有了一种朦朦胧胧的橘黄色。笼罩在相互牵着的两小我私家身上,比雨天的更迷幻,比雾天的更清晰……

  到了楼下,阿娴突然停下,紧紧地抱住了我,她似乎流了泪,也似乎是雪花化成的水。

  和往常一样,我煮了两碗面,每碗打了一个荷包蛋。隆冬中热面的氤氲显得食物越发美味,我又加了些胡椒,给她暖暖身子。

  “怎么了?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阿娴似乎没有前频频的叽叽喳喳。

  “没什么,嗓子疼,可能伤风了。”

  “我这有些伤风药,上次我伤风的时候熏染科小吴给我的,还蛮好。”我正要转身给她去找。

  “没事的,你另有酒吗?”

  “伤风别喝酒吧,你不是才说头孢配酒,说走就走嘛。”

  “我没吃药,没事的,我想喝些。”阿娴抬起头看着我。“没事的,你陪着我。”

  “好吧,不能太多。”我拿了一瓶白葡萄酒。“给你看个好工具,上次我在超市抽奖摇到的,货架上300多块钱一瓶呢。”

  “嘁嘁嘁,肯定是卖不掉的货。”阿娴又如一往嘟起小嘴。

  “怎么会,这是一等奖,一箱价值1200元的西班牙白葡萄酒,就三小我私家好嘛。”我用开瓶器慢慢把白葡萄酒打开。

  “你居然会用开瓶器。看来以前没少喝。”

  “我第一次喝葡萄酒闹得笑话,在街边的小餐馆,我和同学一起点了葡萄酒,我怎么弄都开不了,最后把它的长颈砸碎了,被老板笑话的可惨了。”说着,我给她倒了一杯。“就这么多啊,不能喝多。”

  “小气鬼。”她直接把剩下的泰半瓶拿过来,对着瓶口喝了一大口。

  “你一点也不淑女。”

  “你也一点也不绅士。”

  不知怎么滴,我们又拿出了一瓶,可能是架不住她嘟着的嘴,我们两小我私家喝着酒,阿娴徐徐恢复了往日的样子,叽叽喳喳的,我很确定她不是伤风。

  “你之前到底怎么了?有什么需要资助的尽管和我说!”我指着天,对她笑着说。

  “没什么,就是想到了我的家乡。突然想家了。”阿娴红扑扑的脸低了下去。我的影象中她简直很少提起她的家乡和家庭。

  “那,等我有时间,我陪你去你的家乡看看。”我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去。

  “哦。”阿娴又低下了头,眼泪啪嗒一滴掉到她的酒杯里。

  我赶忙找到纸巾,给她擦了擦脸。她顺势揽住了我的脖子右手拿着纸巾,左手抓着右手,环在我的脖子上,头重重地靠在我的左肩上。

  我听见她在轻轻地啜泣,嘴里呼出的气体温温的,散着淡淡的白葡萄酒的味道。我就这样抱着她,任凭她发泄着这无端的忖量。

  我第一次感受到一个女生的头可以这么极重,都说男人的肩膀很厚实,那么女生的泪就像腐蚀着这钢筋铁板的阵阵酸雨,一直将这眼泪的酸楚沁入男人心中。

  葡萄酒洋酒后劲真的大,可能是半个小时,也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我们昏昏沉沉。我躺到了床上,她也躺了上来,和第一次一样。时钟的滴答声从四面八方的黑黑暗钻入我的脑袋里。

  我和她面对着面,相顾无言。她有些泛黄的脸上散落着稀稀疏疏的雀斑,在这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更为清晰。我放了首Beyond乐队的喜欢你。

  几秒后,她吻了我。我借着这卧室昏暗的灯光都能感受到她脸上的红从耳朵穿过小脸,到小小的鼻子。

  我将她抱紧,她的气息夹杂了浸出的一层薄汗,流下的眼泪和朗姆酒的味道,把她的脸红向我扩散,把她的热量向我扩散。

  “不要抛弃我好欠好。”她在我耳边呢喃着说出这句话,气若游丝。

  “好,我一定不会辜负我们这些年走过来的时光。”我坐起爬到她背后,从后面把她紧紧抱住,像两只并着的汤勺。

  “我相信你,等你稳定了我们就结婚。我不希望你能怎么怎么样,我只希望你可以安牢固稳,我们一起照顾好这个小家,我就满足了。”

  “我们要一起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养一只狗,每天晚上一家四口牵着狗去公园散步……”她絮絮叨叨地说着,夹杂着丝丝诱人的声音。

  “我们一定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的!我要靠我的努力给你想要的一切!”我的声音似乎严肃了起来,似乎不是给她一个允许,而是给我自己一个允许。

  “我会把我们的第一次都纪录起来,第一次遇见,第一次出去旅行,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一起喝酒,第一次一起看烟花,第一次一起doi……”她似乎没有停止絮絮叨叨,阳光撒进这所小出租屋,照在她凌乱的头发上,她一直闭着眼,嘴角扬起,双手抱在胸前。

  “我们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是最厉害的,我要买一栋大屋子,让你和我一起住。”

  “我只想一直和你有一个稳定的小家,我知道你是最厉害的。亲爱的,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遇见的吗?”她慢吞吞的问到。

  “我虽然记得,那是我刚成年,在连锁网吧的大逃杀角逐决赛上,我用98k机瞄一枪把你打死了,我们就认识了。”

  “阿奇,我觉得你变了。”她的语气有点降低。

  “是我变得更爱你了吗?”我的手不听话地在她身上游走着。

  “也许是吧。”

  “我只是想过上我愿望中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叹了口气。“赚够100万,和你一起,买栋屋子,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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