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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福女

020 闲情逸致

将门福女 雏禾 2408 2014-06-20 21:24:33

    杨琪功不行没,备受安隐宠溺。南爷也好事无量,怎就不见安隐有所讨好和体现?

  南爷心中不平,触杨琪的逆鳞以泄私欲己愤。“若不是你喊我爹爹,那些土匪早掳你去做他们小当家的压寨夫人了!”

  仔细想想,若杨琪跟南爷的商队无毫厘之关系,今日的土匪还真有可能将她逮了去。

  此乃理所应当,可南爷的意思却非如此。

  杨琪攀了关系,他感受被占了自制。即便他不想认可,也改变不了铁打的事实。事实就是,杨琪如今是他们的恩人。

  别看恩人不大,施与的膏泽却不小。

  事已至此,杨琪也懒得跟南爷理论,只居功自傲道:“若不是我,你们早就人财两空了!”

  瞧不惯她那嚣张的气焰,南爷拿她打趣,“瞧你一身匪气,当土匪的压寨夫人,还真适合不外。”

  杨琪俏眉俏眼,模样里带着各人闺秀的范儿,可嘴一张,还真有股女匪的蛮劲儿。“我要是女土匪,管你们是哪路神仙,也要把你们抢得连条裤子都不给你们剩。”

  她神情倔强,说话也不知敬让。南爷就在想,若不打压她,预计哪天这丫头得骑到他头上去!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野丫头,别忘了,你的命照旧我救的呢!”兴许是心急了,南爷说话间竟带着几分孩子气。

  杨琪不知天高地厚,强硬的顶嘴他,“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外就是出了些银子,柳姐姐跟安隐才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南爷拍案而起,几回张口欲言,怕是搜肠刮肚也找不出反驳之词。被她生动的犟眸瞪得心慌,南爷抬手指着帐门,下了逐客令,“你给我出去!”

  就算没这道闭门羹,杨琪也吃饱喝足了。在走之前,她还恶声恶气的诅咒南爷,“热死你!”

  南爷恨不得用针线缝住她的嘴,看她还能吐出半句气人的话来不!

  夹在他们一大一小中间,安隐左右为难。他若出言训斥杨琪,转头让人说他跟南爷合起伙来欺负一孩子;他若劝南爷大人不记小人过,反倒显得南爷气量不足。

  瞧南爷面红耳赤,明显是大动怒气、怒形于色,安隐美意抚慰,“爷息怒。”

  南爷疾言厉色,“息怒?谁、谁怒了?”

  跟那个小汉人,他还不至于如此!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素来桀骜不驯的南爷,终于碰到了克星。

  难得偷闲,南爷等人借天时地利,尽享这一时片刻的安宁。

  安隐差人在湖边围了个浅易的毡棚,专供南爷沐浴。其余人没那般考究,矜持一些的退了上衫蹲在湖边擦身子;斗胆的就将这片湖当做了天然浴桶,全身浸泡其中。

  杨琪见湖边草地上的野花生的极好,就摘了一捧。她正将花束搭配的悦目些时,身后一道冷光掠来,紧接着耳畔传来利刃破空的清响。

  咻——

  闻声,她转身一看,只见一条紫花色的毒蛇身首异处。

  杨琪吓得一抖,手里的花束散落在地。她忙对着还未死透的毒蛇摆好防御架势,待它蛇身停止扭动、了无生气时,她才小心的放下戒备。

  将毒蛇斩首的,是一把呈弓形的尖锐匕首。

  现在,匕首刺入地面,两旁是蛇身与蛇头。

  即便危机已过,杨琪仍提心吊胆。她捡来一根长树枝,将蛇头与蛇身挑远了些,才敢将匕首从泥土里拔出。

  仔细端详,这匕首做工精致,青岩柄上还镶了一颗圆润的赤红宝石。其刀刃尤其尖锐,冷光四溢。明明将才斩杀过活物,刀身上却滴血未沾。

  杨琪心有余悸,若非此把匕首,只怕她现已命丧蛇口。这匕首不会凭空而出,到底是谁脱手相救?

  她抬眼四巡,见众人埋头忙碌,对此事都浑然不觉。

  “适才脱手的人是谁呀?”杨琪吊高嗓门,高喊了一声。

  过了许久,也无人回应。

  对方既能如此精准的打到蛇之七寸,定是善使暗器的妙手。莫非救她的人是安隐……

  既然如此,杨琪不慌不忙,私下里去叩谢安隐也不迟。此事若要让南爷知道了,怕是又妄自把劳绩揽在他自个儿身上,以她的救命恩人自居。

  她可瞧不惯南爷自以为是、妄自尊大的嘴脸了。

  杨琪用结实的柳条将匕首跟右腿捆在一起。这匕首小巧,正适合她防身,因此便留用了它。

  暮色降临,烟波如微醺的仙子,以翩然的舞姿赞美着山河的壮丽。

  南爷的毡帐内亮起了夜明珠之光,案几上多了一樽花瓶。瓶中摆的并非惹眼的奇花异卉,却也算纷红翠绿的琪花瑶草,为陈设浅易的毡帐内平添了几分生动生气。

  毡帐外燃起了熊熊篝火,旺盛的灼热并未影响商队之人玩耍的热情。

  耶律胜借着酒劲儿,放开破锣嗓子引吭高歌。

  他所吟的是他们家乡传唱的歌谣,歌词是契丹语,大意如此:

  我心上的女人,

  哥哥并非无情郎。

  那日你带着妆奁,

  与我拜堂。

  还未洞房,

  我却要奔赴边疆。

  待我凯旋回抵家乡,

  卸下戎装,

  与你地久天长。

  一首好端端的情歌,硬生生被耶律胜唱成了丧歌。几个起哄的人,顺手捡了石头朝他丢去。

  “此等良辰美景,不歌舞升平可惜了。”耶律胜载歌载舞,供他们消遣,倒还被嫌弃了,心中难平,马上激怒道:“你们嫌弃我,有本事将柳女人请出来呀。”

  有酒有肉,身旁少了美人相伴,确实是憾事一桩。

  不管柳娥先前的身份如何卑微,如今她是南爷的女人。就凭这点,日后人们也不敢轻易招惹她,又岂是他们可随意消遣的?

  自从杨琪加入,商队可就不止柳娥一位孑立女子了。

  念及此,耶律胜瞄向坐安隐身旁的杨琪。

  “那边的小野丫头,吃了我的羊肉,还不给爷跳支舞?”白昼里,耶律胜打几里外的沙漠猎了只野山羊。这不,泰半只还在篝火上烤着。

  杨琪一直闷头苦吃,兴许是也觉怕羞了,便扭扭捏捏回应耶律胜,“我不会。”

  “唱歌总会吧!”耶律胜有些失望。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杨琪也不忍扫了诸位的兴致,便低头冥想一阵,又抬头遥望夜空新生的弯月,忽觉有一首歌正应了此情此景,便放开了唱起来: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女人。人们走过她的毡房,都要转头留恋的张望。她那粉红的笑脸,似乎红太阳。她那生动感人的眼睛,似乎晚上明媚的月亮。我愿做一只小羊,跟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停轻轻打在我身上……”

  杨琪童音清亮,声如天籁,又似空谷回响的空灵之鸣,涤荡凡尘之心。

  一曲歌完,在座的依旧陶醉余韵之中,似乎都在忖量他们心上的那一位惹人怜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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