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雄师开阵
狼烟狼烟何时休，成王败寇尽东流。
大帐内外皆是灯火，寒鸦两三只三里外便觉此地温热，早早避开。
这是无有对错的希望，这是一群渴望活的，黎民的希望。
人就是这样，压抑到极限后，便会死死的抓住希望，无论对与错都不会放手。
今夜。
杀贪官。
抢粮食。
流民和教众几日前便已开始了整顿，没人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行动，但是他们时时刻刻都准备着。
今天即是到日子了。
张大海整了整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紧紧握着自己破破烂烂的木枪。
木枪虽然破，但也是他杀了好几个冥顽不化的人后百人长赏他的。
这可是亲信的象征。
今晚。
他兴奋，紧张，还感动的想哭。
他是最早的一批难民，他永远忘不了那群抢走他全部生活的狗官。
那天他一如往常的和家里兄弟下田，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便去休息了，凉爽的树下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但实在太难受了就小小的睡了一觉。
醒来后，天塌了。
他只见一群穿甲的兵带走了自己的兄弟和父亲另有一些他熟悉的邻居们。
许多几何人冲去阻拦，但一个个的都被打垮后带走了。
他冲向了自己的亲人，却被自己的几个玩伴死死拉走了。
民不与官斗，他也知道，但是那天后，他没父兄了。
一张榜贴了出来。
张永大张大全张大柱张大男张鼎力大举......都被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斩了。
哪有什么偷窃官府强奸杀人的罪名，所有人都知道，是这些人替他们出头的反抗官府改地才被斩了示众的。
是恩人，是斗士，但是谢谢不能当做明天的粮食。
他们这些出头的人家都是罪人之家，问候了要被牵连的。
寻常黎民那里敢去问候，哪怕知道，他们是为了大伙出的头。
张大海没了兄弟，只能无声的接受改地，每天昏暗的去耕地，家里只有老娘和寡嫂了。
还好大嫂悦目贤惠，能照顾老娘，日子似乎破碎了一地，但是捡起来粘一粘还能继续过下去。
另有希望，张大海每天痛苦但是还能坚持的过，他还要侍奉娘到老。
人都没了，老娘哭瞎了眼，但是还想要抱个孙子呢。
想想他也就不觉得累了，他是顶梁柱要撑起家。
但相比于回家，他更喜欢一天都忙起来耕地。
日子才消停了几天。
邻居家看他家没人了，悄悄的把地线移了，占了他三分地，他一小我私家理论去了，邻家七个小子毒打了他一顿。
他玩伴来资助，都被官府警告了，不仅因为他家有罪，照旧邻家小妹嫁给县令当小妾，他家攀上高枝了。
张大海只能在每天的毒打欺辱中不停耕着仅剩的地。
但是每天回家家里嫂子还能做个饭给他，家里老娘还在。
他心照旧暖的。
这天媒人来了，邻居家的小八要娶他寡嫂。
邻居家小八是天生的智障，屋吃屋拉还想侮辱我家嫂子。
媒人和那个傻子都被他撵走了，他还给那傻子几棍子，他家兄弟来了，大海抽出柴刀就要乱砍，邻居被吓走了，但是大海知道事情不会完的。
不知不觉大海睡觉的床边多了一把柴刀，只有这样他才觉得睡得放心。
每天种田他格外卖力，早早耕完地回家，他要掩护仅存的家里人。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大海耕地耕的心神不宁。
不舒服的他不再敢去树下休息，早早的回了家。
家里的大门敞开着，半扇门已经倒了，老娘躺在院子里，血已经浸透了院里的泥而嫂子已经不见人影了。
大海只觉翁的一声，血水已经贯串了污浊的瞳孔。
“娘！！！！”大海把老娘搂在怀里小心的探着鼻息。
另有气，另有希望，医生！医生！医生！
大海抱起老娘就要往医生那跑。
老太太拉了拉张大海，虚弱的说道“海...儿...娘...好累...娘...要去...找...你爹...另有...你兄...长们去...了...是娘...没用...拉不住...他们...把...你大...嫂...抢...走了...娘...谁都...保不住...娘...没...”用还没有说完，老太太便走了。
张大海拿起柴刀，去向了邻居家，邻居家热热闹闹的阖家欢喜，看那傻小子笑得多甜，拉屎都不会先会娶媳妇了。
满屋各处红红的，红红是结婚的喜庆，是踩着善心出的血迹，是没了良心和天理的空空混沌。
张大海杀疯了，邻居家的狗和鸡都没能幸免，那个回来探亲蹭喜的小妾被大海分为了十几块，和同为十几块的傻小子拼在了一起。
大嫂不知道去哪里了，大海也没有神志了。
直到他被恐惧胆怯的官兵扣上了刑具都没有清醒。
他只知道，这世界上从现在开始，再无一人记得他作为善良普通人的张大海。
只有杀人犯张大海。
突然有一天吵喧华闹的，张大海以为来杀他了，空洞的看向喧华的牢房大门。
但他的想法落空了。
明教抢了县衙，他也被从牢里带了出来。
原来是明教的人抢县里大户顺便劫了牢狱救教众。
他迷茫的加入了明教，在杀人之中找到了新的希望。
他要杀光。
杀光所有的贪官。
他要救所有想他命运般的人。
这般主宰生杀的正义给了他新的活下去的动力。
今夜的张大海哭了，他知道他要亲手去为自己复仇，为自己失去的一切复仇，为所有和他一般的黎民复仇。
高呼的人群中不知有几多个张大海，亦或者人人都是张大海。
他们看着他们的希望施天勉怒吼。
“攻陷东莱郡！”
“杀了狗郡守！”
“杀了贪官董朝佑！”
“杀了狗天子！”
“杀！杀！杀！杀！杀！杀！”
施天勉看着吼破天际的教众笑了“今夜，让世界感受痛苦！雄师开拔！”
“杀！！！！！！！！！”
声势赫赫的明教的雄师启程了，而东莱郡依然死气沉沉绝不知情。
王人看着这群黎民心里又痛又难一言不发，领着自己的族人亲兵1000人不知做何计划。
身为先锋的冠霸残忍的笑着，他穿着狰狞的盔甲骑着雄壮的玄色大马走在最前面。
阴森森的文人季文若和教主施天勉谈笑风生，恰似伯牙子期般惺惺相惜。
难民8万人、明教队伍5000人、王家军1000人开始了向东莱郡的进攻。
这一战后，天下重开。
谁是英雄，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