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话青州
在生产力低的时代也是一种幸运，在这样每天踏实的生活里，人们的时间在无形之中就被延长了，天也好，息也罢，都照旧没有通胀过的时间单元。
没有手机，少有娱乐项目，但是能与朋友一同劳动聊天，幸福从未少过。
小二的感伤我们现代人很难感受到，他每天做事也不拖延也不浮躁，慢慢悠悠的支配和享受时间的流逝。
早上和小鸡一同起床，在山顶磨炼黑汉十八式的同时看着太阳从天边泛起金光。
白昼人间雾，映日共纹裳，山顶看这一片炊烟怎的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感动之情。
农人去田间时，小二也随着去田里，绿绿的人间地是天之冷凉与地载纯厚间的毯子，一份生机勃勃是人存在时留给世间的凭证，虽然这份美在旱灾之下略显萧条了。
禾禾夏日，吹得一抹凉风，大树纳凉说得一番韵事，一杯凉茶水下肚，清爽了身头，舒服的是心头。
小二喜欢这样的日子，简朴，却时时刻刻让他感受着自己在世。
人就是一个动物，无论怎么庞大的社会形式，也改不了生活本质是用饭、在世。
脚底下踩踏着土地暖暖的，联结他与整个世界的正是这些稻谷，神思飞往了整个宇宙，可不自由。
“又是一天心旷神怡。”小二扛着自己的锄头去往了村长家。
今天他特意提醒了自己别忘正事，太过清闲的日子让他有些懈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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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当~
来开门的是兰忍，现在的他粗布短衣，也是刚从田里回来。
“原来是小二啊，快进来。”兰忍开门看是小二兴奋的拉着他进了屋子。
感受着兰忍的热情，加上每天自在日子的厦悦，小二心里恰似炭火一般温暖，笑着作礼说道“叔，侄来造访一下老爷子。”
“呵呵呵，在呢在呢，老爷子刚提起你你就来了。”兰忍带小二进了优质茅草屋里。
“父亲，赶巧小二来了。”
兰老爷子正在桌案前看书，看到小二来了，便将书放下，慈祥的笑道“来，快坐到爷爷这来。”
兰忍的媳妇搬来了一个小墩子，小二连忙和婶子致谢。
坐下了，看着老爷子，小二问道“老爷子最近身体可好。”
“硬朗着呐，不说此外，一般的小年轻可都比不外我这身体。”兰老爷子扶着自己的白须笑道。
“好啦小二，你这小子平日也不见你来，这次是有啥事想起你爷爷来了。”兰老爷子打趣小二。
小二尴尬的笑道“爷爷放心我以后肯定常来。”
老爷子不饶小二“可别！别来吵老夫，快说事。”
小二红着脸尬笑道“爷爷，小二听说最近有东莱郡的难民往咱们郡这边遁迹，想问问您知道此事吗？”
兰老爷子抚须沉思了一会“是鼎力大举的媳妇吧。”
小二忙道“爷爷我非指谁，而是对有难民一事实感困惑。”
“我安王朝虽刚经历此劫难（安志帝没了）但也不应衰颓之势如此之快，北方青、冀、徐三州乃是朝廷钱粮重地，民富力强，虽两年有旱，可早有存米赈灾，应不至于此才是。”
兰老爷子迟疑了一会，说道“小二，爷爷和你说一些详情吧，你不要外传。”
小二严肃道“请爷爷放心，小二心里有数。”
“爷爷前些日子和咱们群山县的县令王大人谈了关于今年大旱之事，王大人说，今年东北州对女真诸部频频讨伐，朝廷紧调了大批粮食，其中尤其以咱们青州为最多。”
兰老爷子叹了口气“唉，两次旱灾，青州存的那点赈灾粮本就不多，这次一抽调更是把黎民存的粮大多收上来了，而且今年与北方诸部的停战协议已然到期，再次续签草原人要咱们棉布万匹啊，从哪来这么多布。”
小二听后心中一惊“莫不是要吞并灾民土地改种棉花。”
兰老爷子看着小二难以置信的眼神点了颔首。
小二平复了一下说道“可如此改种，那些黎民怎能同意，本就是旱灾无粮。”
“况且，旱成这样也种不出来什么啊。”
“朝廷也不想吞并，可是没措施，逼到这了。”
“当官的想交差，黎民想活命，可是北方战事起打进来了，黎民哪怕有了粮也要免不了一番牺牲，两难啊，最后也都是苦了咱们这些黎民。”
小二缄默沉静。
“小二啊，今年入夏至今又是少雨，咱们兰家幸得团结，王县令清廉，另有一些存储，但若如此下去，只怕离咱们饿肚子也不远了。”
“他郡的人已经跑到咱们这了，临近的几个县现在也濒临瓦解，真是不给人生路啊。”
“爷爷，您领导兰家肯定能渡过今年的。”小二肯定的说道。
兰老爷子看着小二坚定的小心情不由得笑作声。
“情况不容乐观啊。”
“对了爷爷，县令可有说当下遭了灾的都是那几个郡。”
“全青州都遭了灾了，只是最遭的是东莱、北海而已，这两个地方离咱们济南郡也不外是几日路程。”
“近来几人另有一些传教的人偷偷摸摸出没四周，真是世道乱了。”
小二听完心里拧着难受。
来这里已经一年了，小二许多事情已经融入了进来，对于天灾而至黎民无粮的感伤已经非是你我现代禾下纳凉的年轻人可以感同身受的了。
其实最近种田时各人已经心里有数了，只是相信老爷子，而且本就不是什么惹人开心的事情也就无人主动想去谈及。
“小二啊，你收拾收拾直接去群山县报道去吧。”老爷子慈祥的看着小二说道。
“群山县县令王大人与我有旧，现在我书信一封，你带着去吧。”
小二看着老人的笑脸，心里一阵感动，爷爷这是想我去躲避了天灾啊。
但是感动归感动小二立正颜色的说“爷爷，我这时候走了，不就成逃兵了吗，我不走，我要和兰家共生死。”
对于这里小二很喜欢，有了归属有了牵绊便有了一同坚持的精神和勇气。
“傻孩子，你别抢各人的粮食了，快去吃朝廷禄米去。”
“我做主了，你也不要推辞，我明日让兰信带我手书领你上县里去。”
“老爷子！”小二还要推辞，但是兰老爷子和小二摆了摆手。
“莫推辞了娃儿，你的心意爷爷和兰家领了，你和我们差异，你能为国为家做出更多，爷爷老了，以后兰家就看你和年轻的娃儿们了。”
老爷子的心情很庞大，有感伤，有欣慰，另有那一抹刻在了小二心里的期待。
小二看着眼前这个备受尊敬的老人，内心被深深触动了。
家天下，有人成就了什么就是要带着全族得道升天的。
现在是兰老爷子带着兰家，而下一个被选择的是小二。
虽然知道这一套枷锁最终送葬了整个封建世界，但是身处其中仍被这样的情感所感动。
这或许是人的不足，知道真理，却依然会为伟大的精神感伤。
小二对老爷子行了大礼，这一拜道足了膏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