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快去请主簿大人
当晚刘备与刘昊同榻而眠，待夜深时，刘备追念今日遭遇，想到那个耳边响起的离奇声音，心头疑惑难以抑制。
自己莫名其妙能够感知骰子的点数，这情形只在前世的梦里泛起过，而且刘备对于家中发生的事，居然能在片刻之间形成一个清晰的脉络画面，简直让他难以置信。
联想那个声音的泛起，刘备险些确定，给他这种能力的就是那个所谓的技术：洞察秋毫！
“难道是系统？”
刘备有些不确定，因为他从记事以来，运气从来没有好过，赌钱大多输多赢少，他不相信这种好事会平白落到自己身上。
刘备换着花样默念系统，但并没有获得任何回应，而那个见鬼的技术也无从检察。
在刘昊均匀的呼吸中，刘备折腾了泰半夜，终究没有任何收获。
刘备只能懊匚啪息：“果真，就知道没有这好事。”
放得下一直都是刘备的特长，既然弄不清想不通，爽性也就任他去，有这本事总不是坏事。
想到明日谋划，心中暗自冷笑：“高阳高干，明天就是你们的末日！”
一声鸡叫。
刘备从迷迷糊糊中惊醒，一看天色还黑，离卯时另有一段时间。
也没有叫醒熟睡中的刘昊，坐到铜镜之前，照着高阳的样子装点一番。
他与高阳身形相当，再给衣服上弄两个破洞，剪些发屑粘在下颌，在铜镜里一看，倒有三分相似。
刘备收拾妥当，合身抓了长剑转出门，朝着城北荫子道飞驰。
到了荫子道，数辆马车已经排成了一列纵队，一个全身劲装的男人朝着刘备招手。
刘备认得他是刘昊家的护院刘坎，曾做过山贼，手底下倒是有两下子。
“刘爷，兄弟们来了九个，还差一辆车没到。”
刘坎脸色欠悦目，他昨晚千叮万嘱，却照旧有人掉链子，他倒是没什么，却伤的是少主人的面子。
刘备一数马车，果真只有九辆，眼看天色已然明白，再不出发，只怕延误了大事。
“没关系，九辆就九辆不算大事，你我同车，让兄弟们跟上。”
“往哪里去？”刘坎问。
“山字营。”
刘坎什么事没见过，但照旧被刘备的话吓了一跳，右眼皮不受控制的突突。但他知道进退，再没有详细追问。
刘坎驾头车往山字营偏向开进，又让后面车队依次追随。
这时，一架马车迎着东方霞光狂奔而来，赶车之人遥遥叫道：“等等我，我来迟了！”
刘备叫停马车，探头看奔来马车的人有点面熟，转念一想不正是昨天那个扫把星甘霖吗！
一股不详的预感在刘备心中升起：“怎么他是刘昊的人？”
甘霖驾车跟上，朝着已经下车的刘坎抱拳：“刘管事，我表哥突然犯了羊角疯，他托我代他来，免得延长了您的大事！”
刘坎脸色欠悦目，对甘霖挥手道：“快跟上，这个陈皮要害时刻掉链子，看我回去饶不了他！”
“坎子，马上出发！”
刘备赶忙敦促，再延误下去，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车队行进中，甘霖已经认出了刘备，他再见刘备异常欣喜，想要追上去问候，但想起昨天被刘备莫名其妙一顿臭骂，一时又有些犹豫。
车队很快来到山字营营外。
这里是涿县囤积兵粮的重地，平日里严禁任何人靠近。
城中人都知道，山字营每月的今天都市出卯，美其名曰整备军事。实际上都是去河滨溜马，糟蹋黎民的农田。
营中不会留几小我私家，汉末军备废驰至此，倒也屡见不鲜。
马匹都往北出城，完美避开从南而来的刘备车队。
刘备知道他们腿短，于是便有了祸水东引之计。
“你们下车解开马索，等我命令便骑马往回跑，决不能迟疑，知道了吗？”刘备对刘坎低语，并让他口口相传。
“刘爷放心！”刘坎不明就里，不知道刘备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这时靠在营门呼呼大睡的兵丁打了个哈欠，看到突然泛起的一队马车，不由一阵忙乱。
“来人是谁？”守营士兵爬起来，捣了一下身边还没睡醒的同僚，举起长矛喝问。
“县正大人命我前来运粮，尔等速速退开！”
刘备下车整理衣裳，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嚣张气势不行言说。
守营士兵哪里知道就里，但看刘备气势汹汹，八成是官家老爷，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惴惴不安。
“既是县正之令，还请官爷出示令符！”
“屁话，我为主簿参事高峻人运点粮食还需要令符？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可认得我高阳？”
刘备越发嚣张，抓着长剑气势汹汹走上前，只让后面随着的刘坎，甘霖等人瞠目结舌。
“高峻人请不要为难我等，我们也是衔命行事，没有令符断不能进！”
守营士兵把长矛端在身前，脸色十分紧张。
这时又有两名山字营兵丁闻声而来，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之后，也是脸色大变，四人守着营门，说什么也不让刘备进去。
“你奶奶个腿，敢不给我家高峻爷面子，瞎了你的狗眼！今天边让你瞧瞧我高阳的手段！”
刘备没想到这几个兵丁居然这么顽固，此时已无退路只能硬闯，手中长剑也不出鞘，抡着就往守营士兵头上砸。
山字营本就是民团，别说平日的练习，就是每月的大校也从不加入，手中的长矛也就唬一唬老实巴交的乡野黎民。
现在面对刘备的剑鞘，哪里有招架之力，几下就打得四人嗷嗷乱叫，往营里奔逃。
“有人闯营，荟萃！”
四名兵丁被刘备赶着乱跑，手中的长矛太过碍事，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只是一个劲呼叫援兵。
刘备一不做二不休，一剑劈开粮仓大门，心想若不搬点回去栽赃，只怕不能坐实高氏兄弟的罪名。
但粮仓景象却让刘备大吃一惊，诺大的粮仓，空空荡荡集满了灰尘，蛛丝纵横罗网，哪里有一颗粮食？
“硕鼠！”一个词从刘备的脑海中冒了出来。
这时，营中士兵闻声而来，四下里蜂拥而至，足有二三十人，口里还吹着竹哨，一时间尖锐之声四起。
刘备抢不到粮食，在延误下去也没什么用，而且山字营留守的兵丁远远超出了刘备的预料，急遽抽身往营外狂奔，一边跑，一边喊：“快跑！快去请主簿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