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哥哥付托就是
刘备自赌钱开始就被一种玄之又玄的感受笼罩，这种感受有质无形，似乎能够看透一切。
而之所以同意捐出仅有的钱币，也是因为这种玄之又玄的感受，使刘备险些看透了鞠义所说的话，句句都没有作假。
否则以刘备的秉性，绝无可能让得手的鸭子飞走。
这种感受真的匪夷所思，困扰着刘备直到现在。
刘备痛失重金，一腔郁火不知往那边宣泄。
现在眼前的甘霖无疑就是那个最可恶的人，心道这种人就必须离他远远的，刘备最烦的也是这种圣母婊。
甘霖被刘备斥骂一顿，一时张口结舌，指着刘备结结巴巴问：“刘兄何以骂我？我自问并没有冒犯你。”
“再随着，我打断你的腿！”刘备懒得跟他空话。
甘霖呆在原地，看着刘备远去的背影，一时不知所措。
刘备返回家里，只见门户大开着，院子里一片凌乱，换洗过的被褥抹布一般丢在地上，上面还印着无数凌乱的脚印。
刘备心里咯噔一下，忙赶进屋里，一边喊着：“樱子，芽菜！”
并没有人允许。
屋里情形越发凌乱，家具七倒八歪，水壶茶杯碎了一地，床帷都被扯去了泰半。
刘备寻遍内室外堂，没有见到窦氏母女一丝踪影。
这时，一个清晰的脉络在刘备脑中成型。
凌乱的院子和屋子，说明有人强闯宅院，并发生了争执，而且从被子上的脚印看，来的人数量还不少。
对方这么多人，却还造成了屋里这么狼藉，就说明家里也有人资助，否则仅凭窦氏母女绝不行能有这么猛烈的反抗。
而刘备之前交友宽广，喜好广交善缘，绝不会冒犯什么人。
那么就只剩下今天和刘备起冲突的高氏兄弟了。
“高阳，高干！”刘备咬牙切齿。
这二人素来欺压乡邻，狐朋狗友为数不少，而且知道刘备底细，定是今日受辱之后便来袭击刘备家中女眷。
刘备捋清头绪，心头怒火难以抑制，到内屋取来平日佩戴的长剑，便要去割了高氏兄弟的狗头。
临出门却与一人撞了个满怀，那人见是刘备惊喜道：“哥哥，你可来了，我找了你半天！”
刘备正自心急，见来人是同宗兄弟刘德然，一把将他掀开：“德然让开，你嫂子有难，有事择日再说。”
刘昊紧追身后，急道：“哥哥莫急，嫂夫人无事，我已经将她和侄女接到我家，量那贼子不敢来放肆。”
刘备停驻脚步，知道妻女无事，心头一颗大石头总算落地，对刘昊一拜：“德然大恩，刘备必不会忘！”
“哥哥说这些话，可羞煞我了！”
刘备也不再说，又问事情经过。
两人边走边说，往刘昊家去。
原来刘昊和刘备既是同宗兄弟又同是卢植门生，向来交往亲密，即便登堂入室也不避女眷。
今天刘昊本想约刘备去城外骑猎，到了刘备家门，却见院里闹哄哄一片，七八个泼皮手持棍棒在院子里打砸，其中两人他还认得，正是四周有名的泼皮高氏兄弟。
窦氏把女儿护在屋里，手持扁担站在门口，两个泼皮试图靠近都被她的疯魔棒法给逼退。
但她一个女子又岂能敌得过一众男人，不外呼吸之间，就被人拿住扁担，逼得她不得不退到屋里。
这时候刘昊恰好杀到，他剑法也是不俗，一帮泼皮虽然人多势众，但终究只有钝器，再加上内室狭窄施展不开，在刘昊长剑的攻势下，只得落荒而逃。
刘昊怕自己走后这些人又来生事，便将窦氏母女接到自己家中暂避，待找到刘备之后再做计划。
谁知刘备鬼摸脑壳竟然贪恋赌局，差点酿成大祸，而刘昊又能去哪里找他？
虽然是同宗，刘昊家的情况可比刘备强多了，刘备父亲早死，寡母为了拉扯刘备长大，把家产都过继给了二叔，也因此刘备常得二叔接济，虽然贫苦却能得温饱，不缺用度。
而刘昊家却是有名的富户，他爹刘元起从事马政，前些年更是被表举为孝廉，算是涿县有名的望族。
刘备能够拜师卢植，也多亏了他的资助。
窦氏被部署在内间厢房，刘备去时她正与刘昊的夫人尤氏说话，芽菜儿正在床上睡得香，只是脸上泪痕依稀可见。
刘备见她母女无事，慰藉他几句，便到了外堂。
“哥哥计划怎么办？”刘昊知道刘备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种工具须要斩草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刘备知道，像这种泼皮基础难以震慑，你打疼了他就跑，转头又黑暗来害你，让人防不胜防，唯一的措施就是让他们彻底消失。
“这种事无需哥哥亲自动手，我这便找人要了他们的狗命！”
刘备摇了摇头，据他所知，这高氏兄弟之所以有恃无恐，全因为有人给他们撑腰，据说涿县县正的主簿也姓高，与他二人关系匪浅。
想要无声无息的除掉这二人，只怕并不容易，这件事既要斩草也得除根！
“这么说哥哥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刘昊连忙问。
刘备点颔首：“要成事还需德然帮我。”
“哥哥付托就是。”
“我需要十辆大车，车夫必须要可靠。”
“这个哥哥放心，十辆马车我现在就能找来，都是贵寓人。”
“不忙，明日卯时，你让他们在城北荫子道荟萃。”
刘昊受惊地看着刘备道：“年老何以去那地方？”
“你不要问，我自有原理。”刘备不想让他牵涉其中，万一计划出了纰漏，也能将责任一肩肩负。
刘昊与刘备多年交往，虽然知道他的心意，只是起身允许：“我这便去准备。”
“慢着！”刘备突然想起一件事。
“哥哥另有什么交接？”
“马车务必抹去标志，不行有任何刘府印记！”刘备郑重嘱咐。
“哥哥放心，我省得。”
待刘昊出去空隙，刘备参见了族叔刘元起，与他泛论一番时事，只让刘元起觉得刘备见识更比从前喜人，叹息刘氏宗族光耀门楣之人非他莫属。
待刘昊回来时，已经天色近晚。
刘备并不是稀客，于是就与刘昊家人共进晚餐。
席间刘备和刘昊对谋划之事绝口不提，倒也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