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怀瑾见状，上前将李小婵搀扶起来，扶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真是斗胆包天！”姚士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一脸怒色道：“他王家还真当自己能够只手遮天了，竟然敢在本官的治下欺压黎民！本官定要好利益置！”眼底，那一抹兴奋，却是让姚怀瑾看得想叹气。
姚士卿早就想要整治西川府仪仗财力横行犷悍的富豪，只是一直苦于没有时机，眼下李小婵闯上门来，双手把借口给他送上，怎么能不让他兴奋。
“大人——”
外头突然响起一声拖着长音的敬重。
姚士卿收敛起愠怒，坐到书案后，温言道：“云清进来吧。”
随即，廖云清推门而入，随着的，另有一脸不宁愿的姚怀礼。
李小婵见有人来，也立刻又站了起来。
“怀礼？”姚士卿见到姚怀礼进来，有些惊奇，问道：“你来何事？”
姚怀礼局促地站着，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有说，难道他要告诉姚士卿，是母亲刘氏的丫鬟春儿软硬兼施，借着孝敬的名号，强行让他到此体现一番，免得被姚怀瑾比下去，更不入姚士卿的眼……
姚怀礼的这番举动让姚士卿脸上浮现一丝不满的神色，然而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头问廖云清：“云清，你有何事？可是让你查得事情有了眉目？”
廖云清看了李小婵一眼，并未答话。
姚士卿看在眼里，笑道：“这位正是苦主，云清不必避忌，只管直言。”
听姚士卿这么说，廖云清有些惊奇地看了李小婵一眼，很亏认出了她来，心底暗道，这女人怎么这么大的气运，每次都能在姚士卿最需要整顿借口的时候泛起。
“回大人，或许是王家有心与大令郎结秦晋之好，所以下官这次探询消息容易了一些。”廖云清说着，笑意深深地看了一眼一旁瞪过来的姚怀礼。
“哼！妄图攀附！”姚士卿不屑地定论。
“我才不会娶那等背信弃义之人！”姚怀礼也喝到。
“怕只怕那王家的巨细姐是铁了心要缠上大令郎了。”廖云清玩笑道，“如今大令郎出没的地方，王巨细姐可是摸得一清二楚。就说上次她去醉仙楼，也是探询好了大令郎要去，这才提前等在那儿的。厥后出了事，她也是见了大令郎去，才收敛了之前的跋扈，又要寻死觅活的。”
姚怀礼瞪了姚怀瑾一眼。
廖云清笑道：“不是二令郎告的密，这件事如今已经是整个西川府尽人皆知的‘秘密’了。”
姚怀礼马上面色发红，又气又怒。
“行了廖先生，你就别打趣我年老了。”姚怀瑾笑道，又转头对李小婵说，“当日之事说起来，倒是我们连累了你父亲。不知他今日如何？”
李小婵眼圈一红，咬着唇，哽咽道：“才气下床而已。”
“这帮刁民！”姚士卿一脸怒色，“你放心，本官定会严加惩治。”
廖云清见玩笑开得差不多了，这才将自己所探细细地讲了出来，不外乎西川府富豪们为富不仁，欺诈黎民，相互盘根错节，妄图之手遮天之类的。
“虽然，王家的人在透露消息的时候，有心把自家给摘出去。”廖云清正色道，“不外，从别处打探来的消息，却是他们蛇鼠一窝。”
姚士卿面色极重所在颔首，以王家利用完刘家就弃之如敝履，却借机想要交好自己的事来看，基础就没有人格可言。
“对了，这位女人来所为何事？”廖云清指着李小婵询问道。
姚士卿极重的面庞马上像是笼罩上了一层阳光，将李小婵的话又跟廖云清简朴地提了一下，笑道：“如今，咱们有证据在手，看他们还怎么嚣张。”顿了顿，又说，“不外，咱们究竟还没有确切的证据，我又才来西川府一年许，怕是得不到商户们的指证。这件事，先缓一缓，待咱们商量妥当，再一举拔出这些市侩。”
廖云清体现赞同，又增补道：“不外，李女人捐粮的事儿倒是可以放肆渲染一番，给他们先敲个警钟。若是他们知道悔改，这自然是最好不外了。若他们实在是冥顽不灵，到时候大人再予以重裁，也不怕别人议论说您处事严苛。”
姚士卿点颔首，十分认可，付托道：“不外，以他们的斑斑劣迹看来，要想让他们自己悔改不易，所以证据方面，照旧不能放松。云清你多费费心，尽快搜集。”又对姚怀礼和姚怀瑾说，“你们俩也多多资助云清，尽快将事情了结。”
三人都领了命令。
“李女人，至于捐粮一事，你有你的考量，但是本官身为怙恃官，断然不能因为你们被市侩欺压就趁人之危。”姚士卿一脸正色，“不外，本官也能体谅你的难处。这样吧，就算是衙门出资购置你家的粮食，名义上，只说是你捐粮，你看如何？”
李小婵自然是“老实地”推辞一番。
想虽然姚士卿不会因为李小婵的推辞就改变主意，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爹，有一事我不明白。”姚怀瑾皱眉眉头说，“王梅香纵然是心思歹毒，但到底只是一个闺阁弱质，想来也不会从生意上抨击李家。这件事，只怕是王豪富的主意。但是，王豪富富甲一方，何苦跟一小农户过不去？此中，只怕另有缘由。”
闻言，姚士卿都缄默沉静了片刻，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李小婵。
李小婵默了默，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打开荷包，将里面粒粒金黄的玉米倾倒在桌子上。
珠圆玉润，金光灿灿。
姚士卿等人马上眼神发亮，这是他们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玉米粒儿了。
“单单是为了几亩地的玉米，怕是也不至于，王家究竟是豪富。”姚怀瑾仍有疑虑。
“大令郎容秉。”李小婵解释道，“这样的玉米，其实不仅仅是我家有，整个李家村都有，只是我家的相对更好一些。”
姚怀瑾点颔首，说：“这样的话，还说得通。一个村子的财富，确实足以让王家这样的大户眼红。”话虽这么说，但这并不足以让他疑惑全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