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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秋月若轻易

第三章 为己

东风秋月若轻易 诺诺飞飞 3478 2010-10-21 09:28:53

    这日,大老爷上官谌从太医院请来了齐太医,为佳敏诊脉。

  诊过之后,齐太医去旁边厅里跟老太太细说病情。

  佳敏看那齐太医的心情,便知道齐太医是没有什么良方医治自己了……

  说起来,佳敏也曾经对这齐太医抱了很大的希望,不外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也在意料之中——想那金神医在军营之中当职,看过的伤科病人数不胜数;这齐太医名气虽大,却不外是在京城里给王侯将相们医治,能遇到几个伤科的病人?其实,如果金神医都没有措施,只怕别人更没有措施了……

  佳敏这么想着,悄悄绝望,不由偷偷垂泪,桃花看着干着急,又不敢吭声,怕别人听到后去告诉老太太。

  佳敏哭了一会儿,反而慰藉桃花,说:“桃花,我看照旧金神医的《玄天再造功》和那推拿的要领似乎更有希望些……以后,我们照旧多练那两样吧。”桃花连忙颔首。

  上官老太太这些大人,却只把佳敏当成个孩子,送走了齐太医,一齐过来哄她,说“齐太医已开了内用外敷的药——敏儿好生地养着,定时用药,再过些日子就能好了……”

  佳敏体谅众人一片美意,也不说破,勉强陪着众人一同做出欢喜的样子。

  刘府那边听到了音讯,令刘老太太等人焦急万分……刘老太太要众人去接了佳敏过来,自家另寻良医给外孙女儿诊治……

  长林媳妇便率了两个儿媳,来上官府接佳敏——上官老太太也怜惜孙女,心想,她已是这个样子了,另有什么“前程”?只随她兴奋就好,其余规则什么的都没须要盘算了——于是很痛快地应允了。

  宋姨娘正巧站在一旁,她便提出,她愿意随着佳敏同去刘家——

  上官老太太觉得这样太不切合规则体统,本不想允许她——但佳敏却另有一番盘算——她看那宋姨娘只要看到张姨娘便不自在,恐二人住在一起会生些事非……便开口求老太太,让她带着宋姨娘走。

  长林媳妇在一旁暗想,只要能接回外甥女,便完成了“犷悍”婆婆的嘱托——所以她才不管旁的事情,对于佳敏提出的要求,无一不应——于是她也在一旁帮着宋姨娘说话。

  那宋姨娘又低声下气恳求上官老太太,说自己宁愿当个婆子,倍着佳敏住,由佳敏使唤……

  上官老太太无奈,只得允许了。

  来到刘府,佳敏等人先是来刘老太太的房中,听刘老太太骂了一顿上官府,又骂了一顿庸医……随后便被送到刘琳琅出阁前居住的绣楼里住下——宋姨娘也随着住了进来。

  其实,宋姨娘此番跟过来,不仅仅是因为住在老宅那院子里,有些畏惧……她另有自己更久远的计划!

  她眼看老爷和太太的情感是越来越好,自己越来越不得宠,又年纪徐徐大了,却没有生养——让她不能不为今后的生活担忧……

  现在看来,佳敏的身体怕是好不了了,以上官家的家财职位,只怕是要留佳敏在家里一辈子的!所以,宋姨娘计划,从现在起就傍着这个姐儿,跟她在一起待熟了,后半生在上官府里,就和她相互依靠,也算一辈子有个依托!

  她认为,那佳敏既得老爷太太疼爱,又生得智慧伶俐,未来肯定是吃不了亏的!于是,她真地就把一片慈母心拿了出来,好好照顾佳敏,以求和佳敏增进情感。

  刘老太太那里,原来就不待见这两位姨娘,看佳敏把宋姨娘也带了过来,原是不太欢喜的——她却不是考虑什么规则体统,而是向来“不喜欢姨娘这种工具”……

  但是厥后看宋姨娘真肯把自己当成婆子一样,做小伏低地服侍佳敏,便不那么在意了。

  厥后有一天,在刘老太太痛骂了张姨娘一通“狼子野心”之后——她再看向宋姨娘时,竟然能有好脸色了,且肯跟她说几句话了——这让宋姨娘在刘府呆得还算舒心。

  只是刘家连请了几位名医过来为佳敏诊治,都对佳敏的病束手无策。佳敏暗地里更是心灰意冷。

  这一切让刘老太爷看在心里,疼在心里。这日,他又来陪外孙女儿解闷。他说:“敏儿,跟外公上街去走走如何?你很久都没有陪外公逛街了。”

  佳敏岂不想出去?不要说上街,即是跟保康保泰去园子里玩儿会都好啊!只是她苦恼自己现在这身体,不知什么就会便溺出来……这才索性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去。即是有人来陪她,她过一会儿也要撵人的。

  刘老太爷看她低头不语,又问:“要不我带你去作坊那儿看看,近来冬青他们正琢磨着做些花形的料石,却总不乐成……要不你帮他们去看看?”

  这话提醒了佳敏,自己有那么多智慧才智,为何不研究一下“纸尿裤”之类的工具?于是她对刘老太爷说:“外公,我对料石已经没什么兴趣了……不外,我要琢磨另一样工具,这件事情还得要您资助——”

  刘老太爷听她说又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虽然兴奋她精神上有个寄托,于是他欣喜地说:“好啊,外公虽然要帮你了!你快说,要外公怎么帮你?”

  佳敏说:“我要起个织布和制衣的作坊——您给我找几间空房,最好是个院子。再找各式种类的布匹,另有棉花、棉线……”她边想边说,“我还要找个针线上好的人帮我裁制!对了,我还要纺纱织布的机子——那就要有个纺织上的巧匠!另外,院里还要砌个炉子,买些上好的木炭用……再找个小厮来打下手吧。”

  刘老太爷虽摸不清头脑,却在一旁提笔全记了下来,列了个长长的票据——他说:“没问题,我马上就给你办妥!”

  “外公且慢——”佳敏拦住刘老太爷说,“这是我的铺子,一应投资照旧由我来出……”说着,她叫桃花把小武送回来的匣子取出来,打开给刘老太爷看——

  刘老太爷不看,反问:“那玉石兔子也该还你了,这又是做什么?在你看来,外公就真地那么小气吗?”

  佳敏笑道:“我和外公是在商言商。我把这匣子里的工具给你,你帮我置办我要的工具吧——”又说,“不外,那只兔子确实也该还我了。”

  刘老太爷看佳敏不用他出钱,假作不悦……

  佳敏便劝道:“外公——,这样才有意思嘛……我能凭自己的智慧才智挣钱,是我的能为啊。”

  刘老太爷这才兴奋起来,他开始细看匣子中的工具。

  先看到那一对珊瑚后,他就惊呼了起来:“敏儿,怎么得来的这对宝物?”

  再看到那一袋“金珠”,又啧啧连声赞美——他说,“只这一对珊瑚,就能抵那铺子所有的花费了!更莫提这一袋‘金珠’——怕是你舅舅的铺子里都难寻这么一袋呢!”

  佳敏知道他有所夸张,便笑道:“您就别哄我兴奋了,当我什么都不懂似的……”

  刘老太爷认真地说:“你确实不懂!你可知道这对珊瑚有多灾得?”他拿起一支来细细把玩,又指给佳敏看,“你看,它们通体鲜红,本是那种最值钱的红珊瑚,又称‘血珊瑚’的工具。而且这一对,正好巨细相仿,又没半点瑕疵——若做成一对玉石盆景,即是皇宫里都摆得!”随后他又想起什么来,说,“说起来巧了!明年正是皇后的整寿,不知有几多王公大臣要寻觅此类珍玩进上呢!不如卖给他们?只是,不知道你舍不舍得?”

  佳敏听说有这样一个好时机,十分兴奋,她笑道:“自然舍得!我就等着用它们换钱呢……”同时在心里思忖,真不知那小武是从哪里寻来此等奇珍?这回可发大财了!

  刘老太爷便只拿了她的珊瑚,要她把“金珠”收回——

  佳敏却说:“这袋‘金珠’放我这儿也是白放着,不如外公替我拿到大舅舅的铺子里寄卖——等换了钱,外公帮我在城外觅几亩田,我也学着做个‘田舍翁’……”

  刘老太爷颔首,觉得佳敏的计划很好,便允许下了,把整个匣子都带走了。

  佳敏住在刘府里,因为外公、外婆、大舅舅、大舅母、小表哥们的都是真心疼爱她,再加上她的嘴甜,哄的全家上下没人不爱她——所以她在刘家,远比在上官府里自在,行事也更方便些……

  她要起作坊,刘老太爷很快就帮她弄好了,连匠人都请了来。保泰还亲自把小文送来,供佳敏驱使。

  佳敏吸取当年制作料石的经验,仍是不告诉众人她想做什么,只分配他们去做一些稀奇离奇的事情。好比,让成衣匠裁出些奇怪的样子,缝些奇怪的料子;让纺织匠用差异的原料纺织出差异经纬数的布料;又让小文筛选细碳、细沙、草木灰,还去城外山上寻了各样的石头过来烧制……

  就在各人都忙得稀里糊涂的时候,佳敏已经试验出了自己想要的工具。

  现在,她要做的工具已有了试用的样品,马上就要投入大批量的生产了。

  那成衣匠是个婆子,也是个有心的人,看到自己缝出的工具后,笑道:“这工具女人用合适……姐儿是要拿它来卖钱的?”

  佳敏知道她的意思,便摇头否认,说:“这工具不行能卖钱!”她解释说,“原料太贵,制作也太繁琐了些——成本降不下来,价钱也就降不下来,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而那些富朱紫家的妇人,又不稀少用这些工具!再说,女人用的工具,怎么去随处吆喝、去推广?总而言之,不会好卖的。”

  那婆子听佳敏的话,想想也是——这位姐儿,也就是因为有刘大户这样的外公,才气弄这些工具使用,别人家里那可是使不起的!于是她也歇了这个念头。

  其实,佳敏若真想用这个赚钱,未必没有措施。只是她不想再大开“金手指”了,当初生产“上等料石”的事,已经让她心生敬畏——她再不敢随便卖弄自己的智慧。

  她不想再弄出许多这个时代不应该泛起的工具来,生怕会扰乱这个世界原来的历史进程……她现在的研究,只是用来改善自己的生存状况,让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几多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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