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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里的碎光

玻璃里的碎光

魔仙堡盛世白莲花 著

  • 短篇

    类型
  • 2022-03-12上架
  • 71416

    连载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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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生(上)

玻璃里的碎光 魔仙堡盛世白莲花 1092 2022-03-12 14:06:13

  又是2月13日,我赶去墓园看望我的故友。

  这天依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水滴过黑伞,自然打湿我的裤角,我只平静俯视,一切陷入僵局。

  似乎一切都归于无虚,令我无法恒久关注。

  我的目的,不被左右。我去墓园,而那地偏向来冷清。

  墓园枯色一片,如今没有“野火烧不尽”的草,我时常想,那是生死围城,关着死寂的春天,但不止春天。

  距离墓园千米处,一山之下,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从未停息。生命就是如此,它是一条河,富有千层浪。

  近往常,路过花店,我点了两支鲜艳的向日葵,那店家是个三十岁的女士,总是笑着问我的近况。

  她的笑是随和而温柔的,我想,人生的安宁简陋如此。我的朋友也爱笑,尽如东风向我吹来。

  我的朋友性格温婉,比轻风更柔。或许同这里的天气一般,缺乏豪爽气概,却依旧感人。

  我的朋友名叫盂婉,我叫她小婉。我们相识,我以为是特此外缘分,而缘分妙不行言。

  第一次晤面,是在堂馆北路的一家咖啡厅。她在一个角落读着一本书,乌黑的长发遮住脸,仅剩眼角,平静且美好。

  这些年,疲劳让我爱偷懒,一有空闲时间便只得发呆。

  我们对坐着,我突地从游离中回过神来,许是我一直不礼貌地盯着她。

  陌生的目光总是一种打扰,她该怎么想,我实在尴尬。可那时她抬头,她似乎对我笑,我自乱阵脚。

  我认可,我从未见过如此恬静的人。

  但宁静的夜晚随时会迎来暴雨,而平稳的衡宇会遭地震肆意的吞噬,所以宁静自然会破碎。

  滴答转动的时针剥夺了人思考的情绪,而一切由一位衣着华美的女人打破。

  我乘机收回目光,却悄然注意着所有。

  那女人闯进来,陪同着高跟的脆响,我瞥见玻璃门在猛烈的晃动下认命。

  女人卒后径直坐在了她的桌子劈面。

  我从不以面相论人的品行,可我从她的眉眼处瞧出了尖锐。

  我浅薄想来,实在想不出二人的关系。那女人姿态高昂,面露尖锐,或许,是她的婆婆。

  没给我思考的时间,一切发生得突然,可谓谬妄。女人开口即是对她的一顿数落,而言语不缺乏俗气,句句不离钱权。

  我坐在她劈面,一切事情都在眼。相比之下,她显得那般落落大方,端庄优雅。

  我认可先入为主,所以这样界说她,而一定对女人有些不满。

  我不知闹剧将如何收场,见女人脸色,算得上一场灾难。

  “盂婉,别不知好歹,你妈能进我们家门,是她九世修不来的福气。”只听女人大吼。

  我惊奇,另有这层庞大关系。

  我只记得小婉回覆:“您大可继续王婆卖瓜,我既双手健在,又何须委屈求全,我靠着自己,你若有能力,便自己想措施。”

  她们还说了些尖锐的话,但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未几,女人气急松弛,踩着高跟鞋狗刨式难看地出去了。

  刚刚被闹剧吸引的几人收回了目光,重新谈论自己的趣事,但我仍停留。

  只瞧她冷静地盯着我,冷静得有些太过。

  我想我令她感应不适,因为我见她收拾了一番准备会离开。

  可结果出乎意料,她竟向我走来,并微笑询问:“欠美意思,我可以坐这里吗?”

  她问我时,似乎刚刚的雾霾从未泛起,可能从未算作雾霾。

  我点颔首,随后对自己看戏的姿态体现歉仄,她笑着说,她没有在意。

  我自以为跟她志同道合,我们聊了许久而且投入。

  而事实上,那女人是她继父的妹妹。而那半个姑姑顽强认为她的母亲进门,只是为了钱,要她说服自己母亲离开。

  简直,有钱就有记挂。

  我想,即是老一辈家庭纠纷,又为何让年轻人苦累买单?我这般问,是对现实的理想化,现实总是不尽人意。

  她也说不清,她继父家里简陋殷实,可所谓权门纠葛,她备受牵连。

  我俨然成为泡影,被狗咬吐了血。

  我们很快跳过感伤,她向我讲述了她的家庭,她遗憾地说她的怙恃是买卖婚姻。

  “我相信他们有20多年的陪伴,但却否认他们相相互爱,他们只是亲人。”

  “去年,我妈提了离婚,因为在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就泛起了情感危机。只是离婚不到半年,我爸就去世了。”

  “生病了?”我小心地问。

  “是的,他得了癌症,你知道,最考验癌症患者的就是心态。”

  她说自己不是个称职的女儿。她总推测,或许是因为自己,父亲才缺失了对生活的期待。

  她说得轻巧,但惆怅无可制止。

  “他在最后一刻,还要瞒着我妈。”我只看得出她在苦笑。

  “那你有告诉你母亲吗?”

  “她的话永远像针,扎得我痛苦嘶叫。对我爸更是,无数次中伤,所以我永远不会,她也不能知道。”

  “我明白,所以你选择了你的父亲。”

  在爱里做选择,取决于谁更爱你和你更爱谁。

  “没人照顾他,可他病了,但这不是原因,这是我的责任。”

  “那是什么原因?”

  “很单纯,因为我从未质疑过他对我的爱,而我妈染指了太多男人,到最后照旧选择了一个富人,又怎么选择我?”

  照顾是责任,爱才是底色。

  我只能体现惆怅,却无法感同身受,只得说些无关紧要慰藉人的话。

  她接受我的慰藉,依然滔滔不停:“那之后我们很少晤面,我们各过各的。”

  “但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欠好过,我也不能好过,她的新家庭很麻烦。”

  她向我讲明适才的闹剧可能,我认为这是骚扰,她却说这是生活。

  “你可有想过如何逃脱?”

  “从未,我逃脱不了。”

  “为什么?”

  “我曾经认为我在深渊里爬不上来,因为家。我的父亲爱我,但他不完美。”

  “不完美?”

  “说来可笑,玉有瑕,树有枝,世界难得完美。我的父亲,是个封建守旧的人,逼我做了许多事情。”

  我没问是何事,但她的心情痛苦不已。

  “五岁那年,将我最喜欢的玩具扔在垃圾场;七岁,送走家里的猫;十岁逼我放弃画画;十五岁我还没有手机,被骂照旧会哭,他永远只被贬低。”

  我听着,心脏居然剧烈颤了一颤。

  “到现在想来我都觉得窒息,可我知道他的不易,以为他很辛苦。他熬过了无数黑夜,只为我更幸福。”

  我第一次深刻了解到别人的家。她有多压抑,才会向一个陌生人谈吐苦楚。

  这世界上有几多幸福,就有几多悲苦。

  “你恨他吗?”

  “差一点。可他生病后,我照旧花了全部积贮维持他的生命,我心痛他掉落的头发和重重的喘息,痛苦的心情和脆弱的身躯。”

  她停顿一秒,继续说着:“生病太可怕了,我也累了。我妈从没有管过,从始至终只有我一小我私家。”

  “确实。一小我私家太难了。”

  “真难,我差点就死了,伶仃无援的时候,人就想长眠。我一直陷入生死的僵局,可我的父亲总是在梦里见我,让我在世。”

  “所以你活下来了。”

  “可或许不是因为我的父亲,我半夜哭的时候,很想拥抱他,很想很想他,我好想回到小时候,无忧无虑,再也不奢望长大。”

  她说她很想离开,回到父亲的怀抱。

  可或许是她注意到了我疑惑的眼光,她眼眶红着,向我解释道:“我真正活下来,是因为恋爱。”

  “恋爱?”我加重了语气。

  “我在夜里悄悄瓦解了几个月,却并没有停止事情。一直硬撑着,直到我的爱人泛起。

  那时我唯一一次事情上遇到了麻烦,瓦解大哭,他躲在角落,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厥后我们就恋爱了。”

  她说完,有一道流星同时飞速划过我们的眉目,而我要表达的,是替她感应庆幸。

  “你是不是好奇是什么消息,会让我献出半生?”

  “他说让你别哭。”

  她笑着摇摇头,“他让我高声哭,他不会笑话我,他纸巾被老板用完了。”

  我也笑了,“挺诙谐的。”

  “其实我知道,这挺突然的,至少到现在。我认可这段情感生长得慌忙。”

  她告诉我,她与她的丈夫就那般钟情,那时见到她的状态十分糟糕,致后碰面,她说话都市结巴。

  书上说,如果幸福,脸上就会不自觉洋溢起笑容。她始终笑着说。

  “很快他向我求婚,我接受了,我只有一次打电话给我妈,问她户口本在哪里,她什么都没问,只叫我去取。”

  我想,母亲和孩子演戏,演了一场哑剧。

  我问:“你跟她说了吗?”

  她的回覆是没有,她说她之所以想结婚,只是想成就一个自己的家。

  她的母亲没有催过她,因为她的思想开放,而且她的家庭曾经也支离破碎。

  结婚立室不能改变基础,但至少可以让自己挣脱苦海,不用过得尴尬。

  她的尴尬让他人捉摸不透,我也不能感同身受,我努力体会,可哪里有什么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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