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老鼠
田楚微微错愕，虽然从一开始他就没对江澜抱有什么期望，可他并不认为这个有些骄傲的心理医生是真的无能为力，因为到目前为止连真正的治疗都还没开始。
“是跟我前女友的死亡有关吗？”田楚不自觉的问道，他敏锐的感受到，或许和这有关。
江澜犹豫了一会儿，没有作答，但正是因为这份犹豫让田楚获得了他想要的结果。
“呵呵。”田楚洒然一笑，笑得有些意味不明：“我想你是误会了什么，我对她，其实并没有几多情感，所以，她的死还不至于对我造成这样的攻击。”
闻言，江澜微微抬头，心中的预感却越发强烈了，正当他想要说些什么时，田楚却率先开口了。
“好吧，无论如何，很久没和人聊得这么放松了。”他温润地笑了笑，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微颔首道：“打扰了。”
不得不认可，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能莫名其妙的获得周围人的好感，让人不自觉的想要去资助他，而田楚就具备这样的人格魅力。
他并不友善，也不会谦逊，甚至在他身上你还能闻到一抹淡淡的，令人讨厌的优越感。
可偏偏，江澜却觉得他就该是这样的人，优越得极有修养，真实而不做作。
“歉仄，没能帮到你。”江澜欲言又止，最终酿成了一句歉仄。
“无所谓，我说过了，本就没抱有逾期待，自然也谈不上失望了。”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我能感受到，或许我活不了多久了，到你这儿来一趟，就当是满足父亲最后的要求了。”
田楚离开后，江澜的情绪有些降低，正如他自己所言，他真的可能活不了多久了，因为江澜从他淡淡的话语中，听出了死志。
这份死志并没有与之匹配的强烈意愿，却带有极为明确的目的性，像极了铁线虫对宿主的操控，也不知究竟是不是田楚的选择。
江澜默默所在了支烟，内心里充满了自责，因为无论是他心理医生的身份照旧通灵人的身份，似乎都有义务和责任去处置惩罚这件事，可他却选择了退缩。
因为恐惧，也因为力所不及。
为了转移情绪，江澜打开了“非正凡人类俱乐部”app，翻阅着里面的文章，刻意让自己的精力投放到其他事情上，可好巧不巧正好打开了一篇“通灵人的自我修养”。
文章的内容是以时间轴来推进的，里面讲到蛮荒纪年时期，那时的通灵人还不叫通灵人，而是被世人尊称为守护者。
在那个年代，守护者浪漫而勇敢的代名词，他们同时兼备着侠客的正义，文人的洒脱和战士的斗志，守护者所存在的意义即是守护，守护世间之人不受邪祟侵害，为此不惜舍身证道。
如果说现在的通灵人存活率还不到十分之一，那么蛮荒纪年的守护者就显得越发不堪了，因为其危险水平和理念的差异，甚至还不到百分之一，这种存活率之间的差异不仅代表着时代生长所带来的进步，更为真实的是，也代表着通灵人的心境变化。
文章的作者用一段话很好的比喻了这种变化：通灵人是活在阴影之下的老鼠，守护者是血与火中燃烧的战士，两者之间崎岖立判。
江澜不由地想起了千里眼小队，想到了自己，那个活在阴影下的老鼠，说的不正是自己么，从这个意义上来看，通灵人的历史生长，确实是在倒退的。
呵呵，江澜自嘲一笑，关掉了app，尽管对于毫无自保能力的他来说，这样的选择无可厚非，但也不行制止地有些掩面自惭。
…
…
几天之后，市二医院心理门诊内，江澜重新投入到了日常的事情之中，这段时间以来，他不停在做的只有两件事。
不停的接诊病人。
不停的招募队友。
前者异常顺利，后者一塌糊涂，看着手腕上越来越短的血线，他难免有些着急了起来，若不能在时间来到之前招募到合适队友，江澜绝无可能应对得了密林里的无脸女。
想到这里，江澜痛苦地抬手扶额。
妈的......当初好好加入忘忧小队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非得去矫情一把。
在快要下班的时候，江澜接到了赵玻璃的电话。
“澜澜，在哪儿呢？”
“我上班呢，有事儿？”
“晚上我组了个局，咱喝点。”
江澜犹豫了，赵玻璃足的局通常是俗不行耐的那种，并不切合自己习惯，但想到近日以来的烦心事，江澜照旧允许了下来。
坐落于城北酒吧街是庆州市最大的夜间消费标志地，也是庆州市年轻人最爱玩的地方，尽管在这里有二十多家各具气势派头的酒吧，但夜色酒吧无疑是其中最火爆，也最昂贵的那一个。
来到夜色酒吧后，江澜没花什么功夫便找到了赵玻璃所在的位置，没措施，赵玻璃人如其名，骚包得紧，加之又是庆州市有名的花花大少，所以在酒吧这种地方，只要赵玻璃在哪儿，女人们便会围在哪儿，认真是好找得很。
卡座是最大的一间，里面莫约有十来个形色纷歧的年轻女子，相同的是，她们都很漂亮，至少在普通人看来是如此，现在，她们都隐约围绕在赵武的身周，以他为中心散发着各自的荷尔蒙。
这么看来，此时的赵武无疑是幸福而醒目的，而在后方舞池里无数的嫉妒的目光中，赵武又是邪恶而貌寝的，若不是还尚存的理智正确评估了双方的条理差距，只怕就要冲过来上演骑士营救公主勇斗恶龙的无耻戏码了。
江澜穿过一个又一个女人，艰难地来到赵武身旁，此时，他正和一个看似学生妹的清纯少女谈笑风生，为什么说是看似，因为江澜刻意撇了眼那俩块硕大的软肉，鼓囊囊地包裹在胸前白色校服内，怎么看都和学生这两个字有排斥性。
“澜澜！”
看到江澜到来，赵武眼睛一亮，异常开心地迎了上去，撇开了一旁的莺莺燕燕拉着江澜坐到了自己身旁。
看着赵武肆意而又傲娇的面庞，再想到这个狂傲的富二代其实有一颗极为赤诚的心灵，连身为心理医生的江澜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如此截然相反的两面能泛起在同一小我私家身上。
看了眼围绕在身周的名媛们以及后方众多刺挠的雄性目光，江澜头疼道：“赵玻璃，我实在有些不太理解你的审美，如此暴发户的娱乐行径是怎么泛起在一个三代富贾的家族独子上的，不低级么？”
赵武不屑一笑：“最低级的，往往也是最刺激的，你所谓的高级无非是在道德外衣下的遮羞布，我这又算得了什么？你是没见过那些高级男士脱下西装后是怎样一副恶心模样。”
赵武想了想，笑道：“再说了，我又不继续家业，装给谁看？”
“呵呵。”江澜会意一笑，想到了圈子里那些津津乐道的奇事，算是认同了赵武的看法，真小人永远比伪君子要越发可爱。
女人们见缝插针频频敬酒，对像主要是赵武，而赵武则拉着江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从秦家二代被绿到发现了一个极品小明星，天南地北胡侃一通，江澜偶尔会答上一两句，其余时间便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