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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魏文魁

第十二章、劈章宫门

汉魏文魁 红军 3706 2014-02-12 17:41:12

    渡船当中,太史慈毫无隐瞒地向阿飞道出了自己过往的经历。原来四年以前,那时候太史慈才刚二十一岁,在东莱郡府担任奏曹史。东莱太守是襄阳蔡讽蔡伯起,而青州刺史为南郑张琰张稚珪,二人曾因某事冲突,各自书章,上奏朝廷。州里奏章抢先发出,蔡太守就募人去追,于是年轻力壮的太史慈应下了这份差事。他昼夜兼行,终于赶到京城雒阳,在公车门口追上了正排着队计划递交奏章的州中仕宦。

  这位州中仕宦不认识太史慈,太史慈却认得他,因而太史慈就凑上去套近乎,问对方:“你是要递交奏章吗?奏章在哪儿啊?”州吏随口回覆:“在车上。”太史慈又问:“奏章的标题、花样有没有错误啊?拿来我瞧瞧。”对方还以为他是守门的官员呢,傻愣愣地就把奏章取出来递给他了。太史慈预先藏了小刀在手,一拿到奏章,“喀喀”两刀就给劈碎了。

  这下子州吏不干了,揪着太史慈的衣襟就喊:“有人毁了我的奏章啊!”太史慈赶忙凑近了低声抚慰对方:“别嚷,别嚷!要是你不把奏章给我,我也毁不了不是吗?这事儿咱们俩都有责任,视察起来谁也跑不了。照旧就此散了吧,各回各家,不要声张,免得一起受刑。”

  这时候州吏虽然已经想明白此人的来历了,就问:“你毁了州里的奏章,完成了郡中的使命,你满意了,为什么要跟我一起走人?”太史慈苦笑道:“我只是衔命前来打探,看州里的奏章有没有递交上去而已,结果一时贪心,把你的奏章给毁了。你以为太守听说了这件事,能不责罚我吗?所以啊,照旧一起闪人,谁都别说出去为好。”

  州吏信了他的鬼话,于是两人就一起离开雒阳。可是谁都料想不到,太史慈转眼就把州吏给甩了,孤身潜回城中,把郡里的奏章给递了上去。事情败事以后,州里赶忙再派人去补交奏章,但是相关部门已经接纳了郡中的意见,基础接都不接。

  毫无疑问,既然只接收了东莱郡的奏章,此事最终就按东莱的意见处置惩罚了。消息传到青州,刺史张琰震怒如狂,立即声称要逮住太史慈剖腹挖心、千刀万剐。为了逃难,太史慈没有措施,只得更名换姓,远遁辽东……

  最后他说:“慈有老母在堂,存殁不知,思之诚锥心沥血。前此正在朝鲜探友,听闻张公已于去岁离职,因此才乘坐海船,欲待返回东莱家乡。”

  “原来如此,”阿飞不禁拍手,“太史兄有勇有谋,诚当世之英杰也!”他倒不记得这段历史了,也许曾经看到过,但是转眼就抛到了脑后。受演义的影响,还以为太史慈就是一莽撞人,跟张飞有得一拼,没料到另有这种心眼儿,把州中仕宦耍得团团转,睁眼瞎话张嘴就来。“人不行貌相啊,”他不禁反思,“别以为人家长得粗就一放心眼儿也粗,跟这家伙来往还得多留点儿神才行。”

  太史慈把话说开了,心情也逐渐变得坦然而欢快起来,当下拉着阿飞的手说:“你我相交莫契,你也不要开口缄口太史兄了,同样呼某的表字即可。”“如此不恭了,子义,啊哈哈哈哈~~”阿飞就想提议:“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做兄弟吧。”可转念一想,那终究只是演义里惯见的桥段,不知道真正的士医生们兴不兴这一套。

  无错,太史慈是士医生,据他自己说,往上三代都在郡里做过属官,家境不算殷实,也另有几十亩地,雇了数名长工——要不怎么才二十一岁就能当郡里的奏曹史呢,这家伙在东莱也是一土豪地头蛇啊!

  他们清晨出发,午后申时终于靠了岸,这儿已经是东莱郡治黄县境内了。太史慈一下船,阿飞觉得这好一条大汉整小我私家都变得更精神了,胸脯挺着,下巴努着,大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激昂气概。他建议阿飞:“我家就在黄县城南门外,宏辅且先跟我进城,去参见蔡太守,寄住一晚,明日随我回家,先不必急着往北海去。”

  能跟二千石的太守打照面,阿飞没有不允许的理由。汉代太守权力很大,搁前一世也就统领一个地级公署的面积,但实际上身兼地方行政、军事、财政和公检法等等所有职权,除了由朝廷任免不得世袭外,其实跟诸侯也差不太多。太守秩二千石,跟中央各部门官员平级,换句话说,那都是部级、副部级的待遇。

  太史慈领着阿飞东绕西转,在口岸走了没多远,就“啪啪啪”拍开一户人家的大门。一个老头儿柱着手杖出来,见到太史慈,立刻眼珠子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子义,你回来啦!”大有老区人民在沦陷后重见子弟兵的FEEL。随即他招呼一声,“呼啦啦”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而且直接围上一大群人,拉着太史慈的手嘘寒问暖,其中好几个还直接淌下了热泪。

  阿飞心说,找空得探询探询,四年前那段公案究竟是啥内容,为什么太史慈资助郡里打赢了讼事,就变得好象万家生佛、救命王菩萨似的。

  太史慈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跟老头儿说他要立刻进城去参见太守,故而商借一套衣冠和两匹快马。老头儿二话不说,完全照办。于是一个小时以后,阿飞他们就自得洋洋地跨马进了黄县城。

  于路又是一片惊动,阿飞不禁想到:“哪一天我要也有那么威风,真是死都值了!”好不容易排开人群,来到郡衙门前,天都已经黑了。

  蔡太守闻讯,竟然亲自跑出门来迎接,还拉着太史慈的手,热泪盈眶地说:“某未能保全子义,使你远遁他方,真是内疚无地啊!”

  太史慈向蔡太守介绍了阿飞,阿飞初见高官,几多心里有点儿打鼓,再说他又不是正牌的氏勋,心里有鬼,所以也不敢多话,只是尽量把礼节做到了家。随即太守就把他们让进了客厅,香汤沐浴,酒宴伺候。

  酒席宴间,阿飞的嘴巴只用来用饭,太守不问,他绝不答腔,以免露出马脚。但他的耳朵始终支棱着,耐心倾听太守跟太史慈的谈话。不外两人也谈不出什么花样来,左右不外感伤一下时局——话说诸侯讨董的某些细节,说不定阿飞比他们还要更清楚明白呢。

  太守要聘太史慈当郡中主簿,太史慈推辞说:“老母在堂,数年未得尽孝,实非人子之行。且待慈回家服侍老母一段时日,再应主公的征召吧。”阿飞心说:“这就连主公都叫上了,你们还真是铁瓷啊!”

  他却不知道,所谓君臣关系,在汉代不仅仅是指天子和臣民,也泛用于所有上下级之间,尤其是太守、刺史这种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和他们自主征召的属官,呼上为君,自称为臣,本是很普通的事情。太史慈只是叫一声“主公”(因为他曾经是蔡太守私辟的奏曹史,今后又没有应过别人的征召),基础就说明不了任何情感问题。

  第二天,太史慈就带着阿飞驰了黄县南门,出城三里多地,回抵家中。一见其母,太史慈推金山、倒玉柱,哭拜在地,口称:“娘亲在上,孩儿不孝啊……”

  这引入家中,登堂拜亲,是代表两人关系铁瓷。阿飞能够跟这位猛将兄成为铁瓷的哥儿们,那真是自得特殊,精神倍长,立即鼓舞三寸不烂之舌,把老太太哄得是眉开眼笑,连骨头都轻了三分。

  老太太慰藉儿子说:“为娘这些年并未受苦,孔北海时常派人来送药送食,孩子你应该去好好地谢谢谢谢他啊。”

  她嘴里所说的“孔北海”,指的就是北海国相孔融,字文举,当下太史慈就计划跟阿飞一起往北海国去参见孔融。但是阿飞到北海是计划蒙人的,总觉得身边跟一猛将兄,还上来就跟国相套瓷,太容易旁生枝节,所以好不容易才给劝住了。他说:“子义逃难数年,不能承欢令堂膝下,才刚重逢,怎可遽离?孔北海施此大恩,仅仅上门致谢,岂能算是酬金?近来时局动荡,盗贼纵横,料必有相报北海之处,那时候再见不迟啊。”

  太史慈听他说得有原理,也就暂且息下了前赴北海的心思。于是阿飞在他家住了三天,太史慈送他一匹健骡、一张良弓,让他骑着骡子就奔北海国去了。

  北海国都剧县在黄县西南方,阿飞的目的地营陵在剧县东南,和黄县相距近四百里地,虽有大路可通,但最近关东地域频闹黄巾,路上不见得太平。幸亏他虽然在海难中丢掉了自己那张软弓,太史慈送他的弓质地却更好(太史慈说,那是他十岁以前用过的……阿飞几多觉得有点儿屈辱……),配的一壶箭也都是雁羽狼牙,锋锐闪烁,加上这孩子生性警惕,故而倒一路无事,三天后便进入了营陵城。

  阿飞进城前故意弃了健骡,抓两把土撒在身上,冒充栉风沐雨。进城后拦住路人询问,氏家居住何方?幸亏这家虽为国中大姓,却没什么旁支,只有一户,经过路人指点,很快便找对了地方。

  这是一片挺大的修建群,大门宽阔,上绘彩色卷云,垂着两具门环,可证主人之身份高尚与家产殷富。阿飞来到门边,伸手去扣门环,同时本能地抬头一望,只见门檐上方的土壁上黏着一块崭新的烧砖,上刻两个隶书大字——“是宅”。

  阿飞这一惊非同小可,手还没有触到门环,先“噔噔噔”倒退三步,脑中如同惊雷一闪——我去~竟然是他!

  ——————————我是老实的支解线——————————

  有朋友担忧这书会不会太监,我要严正地声明,肯定不会。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这人不随便太监……嗯,其实从前挖的许多坑,那都属于娱乐性质,想写在我,想停也在我,即便有点儿对不起喜欢的读者,但也不会对他人发生什么恶劣影响。我是个很实诚的人,但凡允许了的事情绝不忏悔,所以写文、写书,只要是允许了编辑的,就绝不会跳票,哪怕只是一篇书评或者推荐呢,从来拖稿时间都不会凌驾一天以上。

  所以各人可以看到,这本书是A签的,也就是说我已经允许了编辑要定时按质地完稿,所以绝对不会坑,理论上也不会陨石。而且除非真的有什么不行抗力加诸身上,否则也不会断更。

  所以说,希望喜欢这部书的朋友们,多收藏,多推荐,也多评论,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同时也请你们祈祷我和我的一家人都太太平平、健康健康,祈祷国家别暴发大的战争,祈祷首都别发作大的流感……估摸着,也就这些因素可能让我拖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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