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柳林镇街道的另一头。
柳府。
在演武场受了一肚子气的柳老鬼刚回抵家,就冷声付托李管家去赌坊,将陆天霸的各式赌债抵押查点清楚,报回府中,既然撕破了脸,那就没须要替他遮遮掩掩,马上清算所有关于他的欠款,定叫他霸刀门在这柳林镇再无半点容身之处。
李管家登时领命出去,黄昏时回了府,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账簿,直奔柳老鬼的房间。
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近两年来,陆天霸的欠款竟是高达万两白银,数千金币,即是将他在柳林镇所有的工业抵扣了,也还不够送还的。
柳老鬼便更觉将陆天霸捏在了手心。
于是他荟萃府中死士,将账簿交予李管家,让其带着死士上门要债,务须要让陆天霸为今天的行为忏悔。
须要时,就是杀他一两个门生,也无伤风雅。
此时天上电闪雷鸣,狂风咆哮,大街上空无一人,黑压压的乌云使得大地漆黑一片。
李管家一行十几人走在这闪烁着电花的漆黑街道,阵仗让人看了不禁有些畏惧。
死士们个个黑衣罩面,双眼冰寒,更是让人感应恐惧。
不用多时,在大雨和狂风的拍打中,李管家带着死士便来到了陆天霸设宴款待门生们的庭院中。
此时的庭院内灯火摇曳,昏黄的烛光在狂风暴雨之中似乎随时都市熄灭,但霸刀门众门生的心情却是兴奋很是,看得出酒宴的气氛让众人很是开心。
直到有人看见李管家带着十几人湿漉漉的走进院中,气氛才一瞬间变得酷寒起来。
陆天霸立时从首座之上站起,淋着大雨,满身酒气的走到李管家跟前,问道:“不知李管家何事,带这些人来,莫非也是想喝酒吗?”
李管家客气的笑道:“此行不为喝酒,而是来与陆门主算账的。”
闪烁的电花照在两人的脸上,李管家不尽的都是自得。
陆门主却一下子酒醒过来,赶忙陪笑道:“算账?算什么账?”
谁知李管家冷笑一声,道:“陆门主好不要脸啊,我有账簿为证,上面可都是你签字画押的,莫不是想狡辩不成?”
陆天霸立时左右看了看,强辩道:“休得乱说,我何时与你们有过赌债?”
李管家又是一声冷笑,怕大雨淋湿了账簿,走到屋檐下,开始照着账簿上的欠款日期,以及相应的抵押项目,一字一句的念道:“圣朝历258年,陆天霸于柳家赌坊掷骰子,输金币300枚;圣朝历259年,陆天霸与柳家赌坊推牌九,向赌坊借银500俩;圣朝历260年,陆天霸......。”
李管家念到圣朝260年的时候,陆天霸突然伸手过来要抢账簿,但被李管家轻松躲过。
陆天霸随着还不死心,横手推过来,又去抓账簿。
可李管家却已将账簿藏好,身影一跃,落到了死士中间,并高声道:“陆门主果真好不要脸,不外我不与你盘算,你且听清楚了,经掌柜的清算,你一共欠下金币5600枚,白银一万两,铜子儿两万七千个。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今日还请陆门主还清欠款,否者就别怪我们掌柜的不留情面了。”
现在正是暴雨雷电叠加,配合着李管家秘闻十足的声势,让这一笔笔的欠款都是落入了院中所有人的耳朵里。
许多人都在低声质疑李管家所言是否有假,可林少阳几人却对此深信不疑。
只是没想到,门主竟会欠下这么多钱。
显然,这是对白昼门主驳了柳老鬼面子的抨击,而且是强烈的抨击。
既能夜里冒雨前来,这李管家若是得不到一个满意的回复,此事便很难善了了。
陆天霸也是在这一声声的要债中变得越发清醒,目光紧紧锁住李管家,有种颜面尽失的感受。
他好歹也是一门之主,现在被人当着众门生的面,数落成一个不要脸,不还钱的赌徒,即是陆天霸能忍,他的侄儿陆涛也忍不了。
只见陆涛眉间一凝,信手抽刀,一道犀利至极的刀气便从院子大厅内暴射而出,劈向院中站着的十几个黑衣死士。
马上,十几道玄色身影大雨中一闪,纷纷避开了刀气的杀掠规模。
随即只听李管家大喝一声:“好生无理,动手。”
陆天霸另有些来不及反映,黑衣死士已是手持利刃向他攻来。
眼见门主被攻,经历过战场洗礼的一些霸刀门门生又如何能忍让,纷纷拔出佩刀,与院中死士战成一团。
顷刻间,偌大的院子中镪啷作响,血腥味弥漫开来。
新晋的入室门生从未接触过这般刀兵相见,你是我活的拼杀,有些吓得躲到了暗处,不敢露脸。
林少阳几人也站在一角,看着暴雨中飞溅的血色,不敢脱手。
几个胆大的提了刀冲出去,却很快横尸地上,暴雨洗刷着他们身上冒出的滋滋热血,与地上的污水融为一体,在闪电下增添了一抹诡异。
李管家只身站在院墙的墙沿上,俯瞰着院中的拼杀,脸色酷寒,没有丝毫心情。
林少阳又看见一个霸刀门门生被捅穿了腹部。
黑衣死士一看就是身经百战,杀死入世未深的霸刀门新晋门生,如同收割韭菜一般容易。
这让林少阳倍感恐惧,拉着南妙音和贺小东就要往外跑,可突然被南妙音拽回。
南妙音只是看了他一眼,道:“我是霸刀门门生,不能跑。”
随即飞身一跃,来到院中,以手作刀,与那些黑衣死士展开了拼杀。
林少阳见此,尽管很是畏惧,可是正如南妙音所说,他是霸刀门的门生,不能跑,于是也心一横,加入到了拼杀之中。
江北然则跟在林少阳身后,想着要掩护好自己的‘宝物’,制止他受伤,于是一个纵跳,来到林少阳面前,也算是为霸刀门出了一份力。
只有贺小东还躲在一根柱子后,心惊胆战,不出露身世子来,时不时一声惊雷,还把他吓得跳起来。
真正刀来剑往的要命拼杀,与两两比试差异,都是追求一击致命的绝对招式,绝不给对手还手的时机。
所以林少阳用所学的霸刀六式基础反抗不了死士的砍杀。
只是几个照面,他便被打得措手不及,如果不是江北然贴身掩护,他置β已被这些死士斩杀。
南妙音倒是能在死士之中游刃有余,但他并差池这些人下死手,而是击打死士的颈部,使其昏厥,失去反抗能力。
门主陆天霸看着院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大多数是自己门派的门生,心中火气更大。
望向站在院墙上的李管家,大手一张,一柄虎头刀竟是破空飞来,落到他手中,然后刀锋一挥,雄浑刀气隆隆作响,竟是掩盖了雷声,直接斩向院墙上的李管家。
那李管家大惊失色,赶忙脚下用劲,直飞天穹,才堪堪躲过这凌厉迅猛又特别雄浑的刀气。
而受此刀气猛烈的一击,那面院墙轰然坍毁,漏出一个恐怖的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