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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臣

第五十三章 诗以咏志

倾臣 天衣有风 2528 2010-03-09 08:33:11

    聂然入席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在座上。

  桌椅部署不是家常用的高脚器具,而是仿古民俗,以软垫取代椅子,以长几取代桌子,顺着园林的地形,犬牙交织地摆开。

  与西苑中简朴的分作两排差异,这儿的座位完全没有行列可言,有的长几摆在玉兰花树下,有的长几置于锦簇花丛前,有的坐在清流河畔边,虽然没有严格的纪律,却毫无杂乱之感,反而颇有小桥流水,些曲径通幽的意味。

  作为的排布也各有考究,似乎与风水方位有关,位高者在哪个位置,位卑者在哪个位置,俱有方略,聂然不懂这个,只简陋看去觉得无比和谐,但迟布衣看了却眼前一亮,问道:“这是谁定的座次?”

  招英代为答道:“是翰林明春水协同总管太监所为。”

  此时明春水已然就坐,迟布衣看了他一眼,想起刚刚路上的偶遇,心中仍有些疑虑,但却又说不上来哪儿差池劲。

  聂然的座位差异于其他人,乃是在华林园的流河之上,一艘雕绘华美的船只,约莫两丈长,船头船尾皆是凤形,水面下方以台架牢固住船身,制止其随水摇晃,而聂然的座位,就在船的甲板上。

  迟布衣以只有两三人能听见的低微语声道:“设座之人,不仅性情风雅,更是缜密谨慎,点水不漏。风雅之处聂相也应瞧见,缜密之处,却在于座位的部署。”

  如果是寻常的朝廷,那么十分简朴,将君主天子部署在最高尚的位置,其余人依照身份尊卑排列便可,但偏偏此时的南楚的情形是个特例,天子不外一傀儡,真正掌权的是少年丞相,所以这个座位,也便成了问题。

  倘若是寻常的臣子,要么不畏强权依旧以天子为尊,但这么做会冒犯权臣;要么趋炎附势,直接将聂然放在最尊贵的位置,可如此一来又太过流于外貌,也容易给想攻击的人予借口,攻击聂然及他狼子野心,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所以明春水是这么部署的,除聂然外,天子臣子们的座位照旧,但聂然的位置却单独放出来,置于水上,取顺风顺水之意,不是龙舟而是凤舟,如此也没有冒犯皇权的意思,只是另一方面来说,这个位置又是超然独立,而凤也有鸟王的意思。

  迟布衣在心中各自以聂派与反聂派的立场,从几方面试图攻讦,但很快又能在心中给出明春水应有的反驳。

  因为临时撤换了主考,聂然指派明春水加入科考事宜,原来只是无意为之,仅仅是因为她对这小我私家印象比力深刻,且听闻其风评不错,但接下任务开始做事的明春水却是随处小心留意,唯恐踏错一步,不小心落入预先设下的陷阱。

  就连科举后琼林宴的部署,他也是谨慎又谨慎。

  虽然只是看似不起眼的思量,但在迟布衣眼中,却可以彰显出此人的性情。同时也侧面地反映出,已往的小聂丞相,是如何狠辣凶险,否则明春水也不至于小心成这样。

  不外此事与当下没有多大关联,迟布衣放下疑虑,追随聂然,走上凤舟,待他们坐定,琼林宴便可开始了。

  乐声渺渺而来,丝竹之音切切错错,一队宫女鱼贯步入席间,法式轻灵如流水,将精致的菜肴摆在每一个来宾面前。

  作为南楚祥瑞物的小天子萧琰,此时又免不了发表一番预先背好的演说,待说完后,萧琰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有些意犹未尽,他对身旁服侍的太监付托两句,等太监离开了,才扬声宣布道:“有宴岂能无酒,有酒岂能无诗,今日席上诸位位新科进士都是少年才子,诸位爱卿也都饱读诗书,不妨各自作诗一首,由乐官唱来。”

  他虽说是自作主张,但每说一句话,都情不自禁地看聂然一眼,聂然心想小天子被聂清玉欺压久了,或许是想找个能稍微发挥一点作用的地方,便没有体现什么。

  萧琰见聂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心中大喜,娇美的脸上也随着浮现笑容,更添几分艳色:“如此便先由状元郎开始。”

  今年的新科前三名,探花郎名唤齐映,榜眼是苏幕,而第一名状元,名字最为有趣,乃是叫钟晨,正好谐音忠臣,是个极能讨好上官的名字,不外聂然取他当状元,倒不是因为这个名字,而是因为其才学确实不错,他的诗文虽然比苏幕差一些,但策论却做得极为漂亮,完全扣合聂然的评分尺度,见识思想也较为稳重,即即是聂然这个不怎么懂国家大事的人,看过他的策论,都觉得很是舒畅。

  钟晨年岁约莫二十五六,原来以他偏向清简的文风,是不切合南楚传统审美尺度的,他第一次考试的名词,也只在十多名左右,但第二场殿试,却发生了天差地此外变化,以至于钟晨出去游街回来,都另有些陶醉在模糊之中。

  听有人要他写诗,他下意识接过笔,梦游般地写出一首,呈了上来。

  诗文先给聂然看过,主题是咏春,那诗文虽然工致清丽,但并无几多奇绝妙处,聂然来的那段历史中,有比这杰出太多的诗句,看看也便不放在心上,直接颔首算过,宫中女乐,随即曼声清唱。

  状元郎下笔很快,但榜眼却恰似神游天外,提着笔迟迟不落下。

  萧琰以为他想不出来,美意给他解围道:“苏爱卿若是一时没有好句,便写殿试上的诗吧,想来也是佳作。”

  他话音方落,苏幕便恰似被提醒一般,抬起头,疑惑地看了聂然一眼,接着,缓慢地在纸上写下四行。

  聂然和迟布衣对视一眼,无奈一笑。

  萧琰或许没什么恶意,但那首诗……不适合啊。

  殿试的题目,聂然给出的是,作一首诗,诗表心声。

  偏偏苏幕因为以为既然是聂然主持殿试,那么他肯定不会通过,也就放开了“诗表心声”。

  他写的这首诗,更是简朴直白,没有用一个典故,也没有生僻词句:

  五年天地无穷事,叹息犹为国有人?共说金陵龙虎气,谁持白羽静风尘。

  聂然虽然不如迟布衣文采斐然,却也能一眼看明白,很明显,苏幕的这首诗是在针对她。

  五年天地无穷事:聂清玉就是五年前开始崛起的,而自那之后,确实是大事小事不停,惹得朝野庞杂,人心惶遽。

  叹息尤为国有人:这句则是发出不能报国的叹息。

  共说金陵龙虎气,谁持白羽静风尘,更直白一点的潜藏寄义就是:哪位英雄快点来灭了姓聂的忘八吧!

  苏幕行动很快,一下子四句诗便抄好了,接着由太监呈送过来,聂然一看果真是那四句,禁不住与迟布衣一同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就不让这小子中榜眼了,直接刷到三甲那一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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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衣有话:

  【注】:苏幕那首诗是我拆了一首诗拼成的,原文是:

  胡儿又看绕淮春,叹息犹为国有人?

  可使翠华周宇县,谁持白羽静风尘?

  五年天地无穷事,万里江湖见在身。

  共说金陵龙虎气,放臣迷路感烟津。

  因为不切合语境,所以拆出来几句可以用的,如果格律上有什么问题,还请宽容。

  究竟若真要我自己写原创诗,那就真的贻笑大方了。

  同时本卷的标题也今后诗句中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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