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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白雪枪

第五十八章:玉磬书院

西风白雪枪 千寻雪浪飞 4026 2023-08-12 12:08:06

  如果有人问首阳城中最好的书院是哪家?

  那这个答案一定是五花八门的,但是你要问哪家信院是最老的?

  那一定是玉磬书院。

  听说当下天王朝建设的时候,玉磬书院就有了。只是那时候华玉光还不是它的主人。

  斑驳的外墙上裸露出历经岁月折磨的红泥砖块,墙檐裂隙间不停有新生的翠玉嫩芽探出头来,好奇地注视着这世上俗人俗事。原本傲立云上的狻猊飞檐早已消折,不言自威的石狮身上也爬满了自由的绿苔,要不那大门不久前刚用红漆粉刷了一遍,谁又能认出这是一间书院呢?

  当洪方威山等人赶到时已是正午,只有一个拿着竹条扫帚的老头在门口慢悠悠地清扫落叶。

  那老头看见一群气势汹汹的江湖人朝他走来,不禁面露惧色。转身正要往书院里跑去,下一刻却不知怎地被人像拎小鸡似的拎到了洪方威山面前。

  老人本就瘦小,身形不满六尺,一双干裂的老手就像风干了的腊肉一样又黑又硬,一张脸长得就像个漏气的麻布袋似的,嘴里连牙都看不见几颗。

  洪方威山还没问话,那老人就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嘴里还不停说道:“大爷饶命!”

  “老大爷,不要畏惧。老夫问你,你是不是这书院里的下人。”洪方威山温和道。

  老人点了颔首。

  “好,那你领我进这书院去见华玉光,这二十两就是你的了。”洪方威山说着已将二十两银子放在了老人手中。

  老人捧着银子,却照旧在摇头。

  洪方威山见状二话不说,直接掏出五十两银子放在老人手中。这下老人终于不摇头了,而且腿脚似乎也轻快了起来。

  踏在书院的青石古道上,朗朗诵读声传入了众人耳中。随着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近,众人终于走进了内堂。

  可是当他们一走进去,这声音便停了。

  泛起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张惊讶疑惑,甚至另有些惊惧的面孔。而这些面孔的主人都穿着青衣素袍,玉带高冠,他们都是书院里的学生。

  “你,你们是何人?”一个胆大的学生起身问道。

  “我们是来找华玉光的,与其他人无关,你们想走的现在就可以离开。”洪方威山严肃道。

  学生们面面相觑,多数面露惧色,照旧那个胆大的学生怯怯说道:“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是吗?”

  洪方威山点了颔首。

  众学生听言,便慌忙起身准备离开。

  不外要从这内堂离开书院,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洪方威山他们走进来的这条路。

  于是乎,学生们只能小心翼翼地从众人身边走已往,生怕碰到哪位“江湖好汉”而遭到一顿毒打。

  就在学生们陆续离开之时,突然间一声惊呼从众人背后传来,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刀剑碰撞之声。

  白易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当他下意识转过身时,却看见有一人已跃身而起,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剑已向着白易心直刺而来!

  这一刻,白易心似乎又想起了在吴记酒馆时的那一幕。

  白衣学士,夺命快剑!

  此时与彼时貌似并没有什么划分!

  但白易心却已变了!

  他似乎忘记了另有人要刺杀他!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是这场大戏的主角之一!

  他已呆住了!

  魏明之与苍岩虽然都在白易心身边,但当二人反映过来时那夺命的剑刃离白易心的胸膛只有一寸之遥。

  “呲!”

  这是武器刺入身体的声音。

  下一刻,炙热的鲜血已喷洒在魏明之和苍岩的面颊之上,但二人并未张皇,他们只是擦了擦自己身上血迹,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心情。

  明晃晃的短剑已掉落在地,一起倒在地上的另有这把剑的主人。

  一个学生……也是一名杀手。

  他已说不出话了,因为他的喉咙上多了一个窟窿。

  一个还在不停往外冒血的窟窿。

  这个窟窿虽然不是白易心戳出来的,一个赤手空拳的普通人无论如何都戳不出这样一个致命的窟窿!

  除非,他的手里有枪!

  一杆亮银枪!

  洪方威山的手里正握着这杆枪,鲜血不光在顺着枪尖不停往下滴落,也从他的手腕上滴落。

  “白令郎,你没事吧。”洪方威山问道。

  “我没事,多谢庄主相救。”

  “不客气。”

  不用片刻,那群学生们都已倒下了,只不外他们倒下的时候手里都多了一把短剑。除了白易心与黄震外,众人都或多或少沾上了些许血污,但这并不故障他们继续前进。

  “庄主,他们都死了。咱们没人受伤。”黄震禀告道。

  “好。”洪方威山满意所在颔首,他走到墙角将适才吓得蜷缩在墙角的老人拉了出来,平静道:“继续领我们走吧。”

  老人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向着洪方威山鞠了几个躬,然后领众人向里走去。

  刚往里走了几步,一股奇异的香味就飘到了众人身边。这股香味是如此的熟悉,又是如此的奇幻。

  初闻之时身体竟有一种轻飘之感,走路是就似乎踏在云端上一般,久而久之又会有丝丝困意袭来,就算不会倒头入睡也难免要打一两个哈欠!

  “这似乎是安神香的气味。”白易心喃喃道,他虽然也闻到了香味,但却没有任何困意。

  “哼!”洪方威山冷笑道:“没想到,他们竟然另有这般闲情雅致!”

  不多时,众人便已走进了内堂的后房之中。那安神香的气味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虽然,安神香不会自己点着自己,能点着它的一定是人。

  而这小我私家正静静地端坐在软塌之上,软塌前有一张四尺见方的檀木案几,宽大香案几上只摆放着一个小巧玲珑的蟠花黄铜香炉,缕缕青烟不停从香炉中飘散而出,化作安神香风。

  见众人入房,那人淡然说道:“诸位,总算是来了。”

  洪方威山见着那人不自觉神色微惊,严肃道:“平东鹿,看来你是早有准备。”

  那人听言,抬起头盯着洪方威山说道:“不错。”

  “华玉光在哪里?”洪方威山问道。

  “他在后院。”平东鹿用手指了指侧门继续说道:“从这里出去就能见到他了。”

  “多谢!”洪方威山冷冷道。

  “不外,你们却不能离开这里。”平东鹿又说道。

  “为何?”洪方威山问道。

  “因为……你们必须要死在这里。”平东鹿阴沉道,他的眼中突然透露出一脸令人不寒而栗的恶意。

  “你有几成掌握?”洪方威山平静地问道。

  “五成。”平东鹿冷冷道。

  “哼!你未免太自不量力……”洪方威山话未说完,就已听见耳边响起破风之声。

  他立时闪躲,只见得千百只弩箭竟然从房梁上射下,速度之快,力道之猛令众人惊骇不已。况且这房内地方狭小,众人难以潜藏。

  刹那间,已有七人倒在血泊之中。

  “嘭!”

  只听得一声巨响,那遍布机关暗器的房梁竟被一柄流星锤砸得破坏。

  见暗器被毁,原本只有招架之力的洪方威山便立刻挺立长枪直刺平东鹿。

  这一刻,那长枪已化作一道光虹,如霹雳般向着平东鹿刺去。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这绝对是洪方威山用尽全力的一击,这一击断石崩金,摧枯拉朽!

  没有人能够在这绝命一击下生还!

  绝没有!

  平东鹿自然已看见夺命的长枪向着自己刺来,然而他却依旧是泰然自若,他没有做过任何行动,他的神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因为,就在那枪尖快要在平东鹿身上戳个窟窿时,洪方威山已倒在了地上。

  不仅仅是他,另有苍岩,魏明之,孙追等人。除了白易心与黄震外,其他人似乎瞬间失去了力气,倒在地上时就连爬都爬不起来,可是他们却没有受任何伤。

  “这是怎么回事?”洪方威山不解道。

  平东鹿依然没有动,他只是略微自得地说道:“现在,我的胜算已有七成了。”

  白易心慌忙看了看倒在地上满身血渍的众人,突然说道:“是血,是那些杀手的血有毒!”

  “白令郎果真智慧,可惜只说对了一半。”平东鹿说道。

  “一半?”

  “那群死士的血里没有毒,只是服用了一些草药,所以他们的血就和普通人有些不太一样。不外就算身上沾了一些倒也无妨,但要是再闻了这安生香,那情况可就纷歧样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夫竟毫无察觉。”洪方威山说道。

  “面对像洪方庄主这种老江湖,我不得不计划得周密些。”平东鹿自得道。

  “平东鹿,你不要忘了,我可没中毒!”黄震大叫道,他手中的流星锤已开始摆动起来了。

  平东鹿看着那流星锤,神情也逐渐严肃起来。他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现在多说无益,究竟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黄震见平东鹿依然是毫无行动,他便将手中的流星锤越转越快,直至呼呼生风。

  “啊!”

  只听得一声大喝,黄震已将手举高准备扔锤,那流星锤也随着惯性抛至高点,但就在这一瞬之间黄震竟发现自己突然全身失去了力气,他的身体变得不听使唤,他纵然用尽全力也已是徒劳无功。

  “嘭!”

  那夺命的流星锤失去了飞跃而出的动力只得黯然落下,在木地板上砸出一个不甘的空洞。

  一同落下的另有黄震,他如一座巨山般轰然倒下,再也没有爬起来的可能……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哈哈哈哈!”平东鹿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激动,欢呼雀跃道:“现在,我有十成胜算了!”

  白易心急遽跑到黄震身边,终于在他的后颈处发现了一根竹签。

  “这竹签竟是从他身后打来的,那就说明……”白易心说着下意识往后望去只见一个身不满六尺,瑟瑟发抖的老人正蹲在墙角。

  见白易心看向他,那老人竟不再哆嗦而是徐徐地站了起来,他的神情和之前大不相同,紧张怯懦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狡黠与残忍。

  “你到底是谁?”白易心问道。

  老人没有回覆他,只是用自己干瘦的手开始揉捏自己的脸皮,然后他竟捏住下颚的面角慢慢地将自己的脸“扯”了下来!

  他的脸皮下面虽然不是模糊的血肉,而是另一张“脸”!

  谁能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老人脸上竟套着一张人皮面具!

  当白易心看见老人的真容时不禁双眼瞪大,惊诧道:“苦湖叟!”

  “没想到,白令郎还记得老夫!”老人讪笑道。

  “我也没想到竟然是你!你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白易心问道。

  “黄震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平东鹿身上,而你经过适才刺杀一定已有预防!”

  “你从不做没掌握的事。”白易心说道。

  苦湖叟默认不语。

  白易心环视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众人,又看了看平东鹿和苦湖叟,疑惑道:“那你们现在为什么不动手杀了我们?”

  “他们中的毒只要再过一柱香的时间就会毒发,我等何须亲自动手?”平东鹿回覆。

  “你是怕有人在你们动手的时候拼死还击,反受其害吧。”白易心说道。

  “你这么想也对。”

  “可是,你们别忘了我还在世!”

  “你?哈哈哈哈……”平东鹿大笑道:“白令郎,我们也算相识一场,我可以卖你小我私家情。”

  “什么人情?”

  “你自杀吧!无论你选择什么死法,都可以。”

  “这就是你卖给我的人情?”白易心冷笑道:“我若不想死呢?”

  “那就别怪我等无情了!”平东鹿说着已徐徐站了起来。

  “这一次,另有谁能救你?”平东鹿恶狠狠道。

  白易心没有回覆他。

  因为白易心知道,如果现在另有人能救自己,那一定是夕梦魂和玉珠!

  可是,现在他们恐怕也是命悬一线……想到这里,白易心的心已慢慢沉了下去,如同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一般严寒且窒息。

  这一次,另有时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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