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意算盘
时间到了百花宴这天，侯府里一大早就开始准备着了。
虞锦收拾好到前厅的时候程氏已经带着虞娇等了有了盏茶的时间了。
见到虞锦带着丫鬟走了进来，虞娇转过头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姐姐好大面子，让我和我娘等了这么久。”
“不敢，”虞锦对着程氏稍稍行了一礼，接着道：“只不外是妹妹与夫人早了些而已。”
百花宴要到申时才开宴，现在不外才是辰时过一些。虽说各人都需要提早进宫，但是他们母女这也太早了点。
“今日可是要进宫赴宴的，那可是皇后娘娘举办的，虽然得上心一些了。”虞娇不以为意，手指拂过自己新裁的衣服，嘴角可看法上扬。
尔后，虞娇张开双臂转了一圈，问：“姐姐觉着我这身新衣裙可悦目？”
虞锦只稍稍颔首，淡语：“虽然。”
一看就是程氏花了大价钱砸出来的，布料和做工都是京中一顶一的。
啧，可真有钱呢。
虞锦不由腹诽：这要是一状递到御前，皇上会不会查一查这忠义侯府？
在虞锦看不到的地方，虞娇娇笑着勾了勾唇。心想着，等她当上太子妃了，她就是这京城中所有女人最羡慕的人，自然就贵不行言。
不外是一个爹不疼还没娘的虞锦，她自然是从来都没看在眼里的。
程氏拍了拍自己女儿的手背，嗔怪道：“就你臭美。”
然后转过头对虞锦说：“娇娇年纪小爱厮闹，大女人莫要在意。”
“怎会呢。”虞锦淡笑答着，之后就不再言语。
谁不知道这百花宴就是变相的选妃宴，精心准备的人什么样的心思就已经很明显了。
可惜的是，她那位父亲大人或许是没有想到他自己的小女儿会有这个心思吧，也不知道他的好夫人早就有了其他的计划。
不知待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和小女儿一直在尽力破坏他的战略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呢？
有意思，有意思极了。
“也差不多了，出发吧。”
程氏说完，拉着自己的女儿率先迈出了厅门。
虞锦勾着唇看了眼盛装妆扮的那母女二人，眼底划过一抹嘲弄，随后也带着采薇和明霞一起跟了出去。
侯府的车辆一路从府门往皇宫行驶而去。
车里，虞锦手捧着一卷书平静地翻阅着，对于帘外街市的富贵喧闹充耳不闻。
今日进宫一定会是一场鸿门宴，预计太子殿下早早就准备好了圈套等着自己了吧。凭据上辈子对赵承逸的了解，上次上元灯会失败了，他肯定不会就此罢手。
百花宴可是个大好的时机，赵承逸肯错失这个时机预计虞翰也不会放过的。
虞锦捏着书，嘴角抿着。心中对即将要面临的一切没有那么多掌握，变数这种工具想来也是不行制止的。
按原理说今晚丞相一定会来，如果到时他没有泛起，那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了。
不外，就算原本的计划成不了功，不是另有上赶着的人吗？
这样一想，虞锦心里就踏实多了。
不多时，他们的马车到了宫门外。按规则，马车只能到宫门，进了宫门就只能步行。
虞锦在采薇的搀扶下缓慢走下马车，走到程氏和虞娇的身边。
“大女人稍后好好跟在我身后就是，切记谨言慎行，勿要丢了咱们侯府的脸面。”程氏目光扫过身侧的虞锦，语气带着些许警告的意味。
虞锦垂眸，应声：“晓得了，夫人放心。”
情绪高涨的虞娇一早就等不及了，大老远看见了前面走已往的那一群人中有自己熟识的人，立即拉了程氏的手：“娘，我看见刘家姐姐她们在前面，我们也赶忙已往吧。”
“行了，知道了。”程氏手指点了点虞娇的额头，笑了笑说。
接着，程氏出示过侯府的令牌之后，便带着一行人往宫里行去。
虞锦跟自己的两名侍女都跟在程氏和虞娇的身后，默默地听着这母女二人说着一些话。
她对她们热衷的工具一点都不感兴趣，心里想着待会回遇到些什么人。
不外片刻，她们便跟前头的人遇上了。
程氏带着虞娇上去跟众人打招呼：“几位夫人，真是好巧。”
为首的那位夫人一身礼服，想来就是虞口中那位刘家姐姐的母亲了。刘家，应当就是吏部尚书刘丙善家吧。
虞锦站在后面简陋地看了已往，那群人里不少都是她认识的。多亏了上辈子为了赵承逸谋算，她把京中大巨细小的夫人命妇都认识了个遍。
尚书夫人见到是程氏，笑着打了招呼，再看了看自己女儿已经跟那虞娇挨到一起去说话了，也就顺势道：“候夫人，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吧。”
于是，几家结随同行。
虞娇一向是在京中各大官宦世家女人间走动着的，这会儿在那几位女人之中自然是游刃有余，反观落在队伍后方的虞锦，就显得格外孑立。
“女人，我们......”采薇不禁轻声唤了虞锦一句。
虞锦摆了摆手：“无碍，这样也极好。”
没人注意到正好，她也不太想跟那一群女人打交道。都是跟虞娇玩得好的，怎会对她有什么好印象呢？
采薇也就不再想自家女人被落单的事，默默地跟在虞锦身边。
另一侧的明霞目光不时地落到那群世家女人的身上，心中却有万般不解。虞锦就这么宁愿宁可自己被伶仃？
她如果不跟那些女人有接触，自己还怎么给她们制造出矛盾？
今日要是再完不成侯爷和那位交接的事，麻烦就大了。
明霞心里焦急，面上心不在焉。采薇叫了她几声，她都没有反映。
“明霞。”虞锦在她身侧低声喊了句，抬手往她手臂上一拉，“想什么呢，如此入神？”
“姑，女人......”
明霞吓了一跳，差点叫作声来，让采薇一早捂住了嘴。
“在宫里呢，打起十二分精神来，要是出了差错我可保不住你。”虞锦盯着明霞的脸，语气轻飘飘地说着。
虽然听着她这语气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却令明霞觉着自己的身子忍不住发颤。
“奴婢省得，女人且放心就是。”明霞忍住发颤的声音，回覆道。
虞锦满意地笑了笑，没再说话。
该敲打的已经敲打过了，如果这丫鬟执意要找死的话，她也是不会去阻拦的。
究竟，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不仁。
明霞一路上心绪都凌乱着，提着一颗心无论是怎么着都冷静不下来。
心里藏着的事和虞锦的话都沉沉地压在她心中，令她喘不外气。
看来待会儿得寻个时机了……
虞锦一行人先到的是皇后宫中。
未央宫，椒房殿内。
一身暗红鎏金滚边锦袍的夫人坐在上首位置，头戴凤冠，眉目间又含威仪。
那即是大燕朝如今的一国之母，光兴帝的皇后钱氏。
钱皇后端坐于殿中，受前来觐见的臣妇女眷参拜。
虞锦跟在程氏身后进到殿中，不动声色地审察着殿里的情况。
殿内已经坐了一些官员的女眷，以及诸位妃嫔和公主、郡主等。而那些官家千金也大多都有一个配合特点——那即是家中父兄在前朝极具权势。
要么是文臣里举足轻重的，要么是武将中手握兵权的，在不就是外祖家富足的。
虞锦眯了眯眼，心中大致有了个料想。这钱皇后今年办这场百花宴，极有可能就是为了太子选妃。
现下太子已过弱冠之年，二十又二，可东宫之中却仍旧没有正室。皇后自太子及冠后，前前后后也不外是送了几房侍妾进去。
眼看安王去年年底已经定下婚约，恰好都不是她选中的那些，为了制止瓜落他人之手，她只好先下手为强把一早心仪的待嫁女选进东宫。
虞锦挨着看已往，那其中有几位甚是眼熟。再仔细一看，便认出来了。
当初她到东宫时，就已经有了几位侧妃了。而现在，那几位侧妃可都坐在这里。
看来这钱皇后如意算盘打得挺好，给太子选了些臂膀助力。
只不外……今生她可不会进那东宫，谁爱去谁去。
“臣妇/臣女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到了皇后跟前，虞锦随着人一起拜倒。
“免礼，几位夫人快快平身。”钱皇后面上带着笑意，亲和地对着各人说。
接着又唤道：“来人，快给几位夫人和女人看座。”
得了命令的宫人迅速引着人落座，上了茶点。
“侯夫人，你身后这位是？”钱皇后视线往后一探，落到了虞锦身上。
虞锦立即起身，施施然行了一礼，道：“启禀娘娘，臣女是忠义候的大女儿，虞锦。”
“哦，原来是虞大女人啊。”钱皇后一副名顿开的模样，热切地询问着，“本宫见着你眼生，虞大女人想来是很少加入宴会吧。”
“回娘娘的话，臣女身体不太好，不太爱热闹，就很少出来走动了。”虞锦垂眸，毕恭毕敬地一一回覆。
“如此……以后可要多出来走走，老是自己闷着也不行。”
钱皇后扯了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转头与其他人说话去了。
虞锦坐在位置上，听着皇后和其他夫人之间毫无意义的家常对话，眸光落到身上矮脊亓茶点上细细端详。
在转头时，便看见虞娇正一脸嫉恨的神色盯着自己。虞锦冲她挑了下眉梢，就不再理会。
这下，虞锦心情甚好。
今晚说不得会有场精彩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