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佛陀叹（2）

　　从小院里出来，他的脸带着一点儿红，男女之防，原来，始终是有的。纵然自己毫无冒犯之意，叫世人看见，到底有损女子清誉。

　　想到此，他微微有些泄气，抬起头来看着小诺厢房的偏向，看来，是不能做朋友了。

　　“不沉！”

　　一声大大咧咧的叫唤让不沉有些回过神来，呆呆转头，原来是师兄回来了。

　　“师兄。”他颔首打了声招呼。

　　不远顺着他适才的偏向看了看，问道：“昨天那女人，是住在那屋吧？”

　　不沉点颔首：“已经醒了，过会儿我和师傅再去看她。”

　　此时不外隅中，不远已然从下山化缘归来，平滑的头顶上沾着些晨露，带些凉凉的湿意。抬手囫囵一抹，砸吧砸吧嘴，凑到不沉耳边：“那个，师傅早上没找过我吧？”

　　不沉摇摇头：“没有，不外师兄，你最近下山好频繁，化缘这种事儿，不是轮值的吗？”

　　龇笑着的嘴僵了一瞬，随即眯着眼憨笑起来：“有家朱紫路过此地，约好了我每日去她那里化些吃食，不认别人只认我，因此就常去了。”

　　不沉似懂非懂点颔首，原来如此。

　　“我先去找师傅了啊，你嘛……”不远托腮想了想，“没事儿多看护看护那个小女人，她是山下一位菩萨的闺女，养好了伤，简陋是要回去的。”

　　——*——

　　转眼间三日已过，小诺身上的伤已经大好，本就是些外伤，除了身上另有些淤青，下床走动已经不是什么问题，甚至就连院子里的倒水活计都想掺上一手。

　　她抿着唇，站在水缸旁边有些发呆，这三天，还不知侯家会对家里做些什么？石头、阿爹，另有二娘……

　　“你在想什么？”

　　是不沉的声音。

　　他自若的从她手中接过水桶放到地上，看她一脸愁容，不禁想要宽慰。

　　她低下头，垂起眼帘，这几日也是寺里的师傅们照拂她才气好得这么快，但究竟，不是家。

　　想着，小指头已经放进嘴里咬起指甲来，糯糯嗫嚅道：“不沉师傅，我，想回去了。”

　　“这里欠好吗？”比起伤痕累累的进来，寺里应该更适合她吧。

　　可是不沉那纯粹的心思哪里知道家是什么寄义，对于小诺这样的少女又有什么重要的意义呢？

　　只是这样一挽留，她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我。”指甲脆脆地被咬了缺口，牙冠相碰，那撞击的声音只有自己的耳朵能隐约感受到。

　　她放下手来背到身后，将缺了口的指甲一下一下轻轻剥着，又将剥下来的碎片紧紧攥在手心，终于，咬着唇，道：“我担忧……”

　　小僧人不解。

　　她垂下头，说：“其实，我要是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