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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恶皇后

第二节 我的父亲母亲(二)

极恶皇后 蓝惜月 2440 2007-11-10 09:04:00

    解决了曹髦后,司马昭和我父亲一合计,觉得暂时还不是果真篡权的时候。朝廷内另有一帮曹家的忠臣,老黎民也还当曹魏是正统。于是司马昭很谨慎地对弑君事件做一番外貌文章,首先自然是收敛尸体,自己披麻带孝地前去哭丧。

  滴了几滴鳄鱼眼泪后,司马昭问站在一旁的尚书仆射陈泰:“明公认为这次事件该如那边置惩罚呢?”

  陈泰是个梗直之人,素来与我父亲相互看不顺眼,立即绝不犹豫地说:“弑君之罪,罪恶滔天,虽然是杀无赦,并诛其九族。为今之计,只有杀了首犯贾充,才气告慰陛下的在天之灵,也才气平息天下黎民的恼怒。”

  司马昭沉吟良久,又问:“可不行以杀个没关系的人,留下贾充?”。陈泰答道:“弑君这种大事,杀个没关系的人如何服众?”

  司马昭听了,一言不发,撇下陈泰走了。

  很快命令下来,将成济判了剐刑,诛灭三族。同时将曹操的另一个孙子,十五岁的曹奂扶上去做了新的傀儡天子。

  不久,又用太后的名义下诏,以不敬太后、自寻死路的罪名将曹髦的天子名位废掉,仅以高尚乡公之礼下葬了。

  至于我父亲这个“首犯”,在“弑君案”的整个审讯和宣判的历程中,只是片言只语轻轻带过,没有给予任那边罚。

  陈泰和一帮依然心向曹魏的大臣不平,在朝堂上劈面质疑此事。

  父亲振振有词地说:“我只是领着禁军前去掩护銮驾,我哪知道成济会突然行刺皇上?”

  陈泰那边立刻有人指证我父亲其时曾鼓舞成济,并把那两句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出来。我父亲照旧面稳定色心不跳地说:“我只是让他自己拿主意,不需要问我,我基础什么都没说啊,怎么能诬赖我鼓舞他呢?”

  陈泰说:“‘司马公恩养你等,正是为了今日’,这个‘正是为了今日’,不就是鼓舞成济去刺杀皇上吗?”

  我父亲义正辞严地说:“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度我的君子之腹!我这句话的意思是:司马公恩养你等,正是为了今日好好掩护皇上,为他打退乱臣贼子。如果成济误解了我的话,就像你现在误解我一样,那不是我的错,而是你们的错!你们这样居心叵测,任意曲解,不仅玷污了我的忠诚,更玷污了司马公的一片忠心。”

  陈泰气结。我父亲和司马昭相视而笑,就差就地击掌了。

  此事之后,父亲以阴险而闻名天下。因为在那种紧张状态下,还能把话说得点水不漏的人,其城府之深,特殊人所及。

  就这样,我父亲领兵杀了天子,不仅未受到任那边罚,还被司马昭借新皇登位,普天同庆的名义,再进封为安阳乡侯,增邑一千二百户,统领京城内外诸军,加散骑常侍。

  五年后,司马昭去世,他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公公司马炎即位。

  司马炎即位后,父亲不仅没有因为换了新主人而受到冷落,反而比以前更受重用了。

  这自然也是因为是我父亲最善于钻营,明白识趣行事,适时找准靠山。他一方面趋奉司马昭,一方面又努力地为下一任主子效力,早早地就为未来铺好了路。可以说,是我父亲一手扶持,鼎立相助,才把司马炎推上了天子的宝座。

  司马昭儿子众多,嫡出的却只有两个,司马炎和司马攸。司马昭自封晋王后,照常理,王太子的人选就在这两个嫡子之间发生了。

  司马炎是嫡宗子,又比司马攸大了十二岁,做太子的胜算应该更大一些。

  可他的父亲司马昭却并不怎么喜欢他,而是喜欢他的弟弟司马攸。司马攸论人品,论智慧才智都比司马炎更胜一筹,人也长得特此外俊,司马炎跟他站在一起就像山鸡比凤凰。

  司马昭对这个又智慧又俊美的小儿子喜欢得不得了,特地在自己的王座旁专门设了一个座位,戏称为“桃符专座”,桃符,就是司马攸的小名。司马昭与臣僚议事的时候经常带着这个心爱的小儿子一起坐在上面,小小年纪就让他与闻朝政,有问题的时候还会征求他的意见,有意磨练他处置惩罚政事的能力。

  司马昭的这番举动,在臣僚们看来,同样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封爵,各人已经差不多当司马攸是太子了。

  司马炎看见这个势头,心里那个急啊。又不敢明里体现出来,只能在背地里使力,拼命笼络司马昭身边的红人。这首当其冲要笼络的,自然就是我父亲了。

  司马炎的示好行为可以说正中了我父亲的下怀。

  司马炎只比我父亲小十几岁,司马攸却比他小了近三十岁。对他来说,把筹码押在司马炎这边比押在司马攸那边要靠得住得多。究竟,司马炎已经是个二十几岁的成人了,而司马攸却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基础还没有定性。谁知道他未来会怎么变?他长大后还会不会把我父亲放在眼里?这样没掌握的事,我父亲不会做。

  于是父亲开始在司马昭面前拼命为司马炎说好话,赞美司马炎“宽仁,有人君之德”,“又居长,宜奉社稷”。司马昭这个时候身体也不行了,徐徐卧病不起,我父亲又乘隙进言,“理应早立储君,以安宁人心”。司马昭果真立了司马炎为太子。

  几个月后,司马昭病逝。逝世之前,他见朝廷之事被儿子打点的好好的,深感慰藉,在病榻上对司马炎叹息道:“照旧贾公闾最了解你啊。”

  公闾是我父亲的字。司马炎听了这句话,焉能差池我父亲谢谢入骨?

  平心而论,我父亲推举新君是出于私心,但司马炎也简直没有辜负他的溢美之词,所以司马昭死的时候对这个继续人照旧很满意的。

  司马炎即位不久就仿效魏武帝曹丕的做法,强迫魏帝曹奂禅位于己,改元泰始,国号为晋。魏国今后正式宣告灭亡。

  魏国自曹丕逼汉献帝禅位正式称帝,到曹奂被逼禅位于晋,总共才四十五年。

  短短的四十五间,历史就完成了一次轮回。曹魏怎样从别人那里抢来的山河,也怎样被别人抢去。历史轮回的迅疾与残酷,叫人触目惊心。

  而我们贾家,却在这短短的几十年间由寒门一跃成了最显赫的家族。我父亲也成了新朝廷最显赫的特权人物。

  司马炎称帝后,进封我父亲为鲁郡公,我祖母柳氏为鲁国太夫人,我母亲郭氏为广城君,食邑加到了八千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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