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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师

第四章 麻烦上门

大国师 禹四 4396 2014-11-07 12:30:00

  庆州府忝为一州首府,自有其富贵处。整座城四四方方,门路通衢。大街上人流如织,门庭若市,一幅富足景象。

  方见一行穿越南门外的主干道,逶迤行来。在街口处与左铎分手,拐过几个路口便来到庆州刑司衙门前。

  四方广场劈面,是一个占地辽阔的青砖修建。整体暗灰色调,尽显庄重严肃。穿越三级台阶,是暗红色的四开门扇,门前摆着两面巨大的立鼓。两侧的两扇门紧闭着,门扇上金色的圆钉凸起,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光。两扇正门大开,一尺高的门槛前,肃立着四名值守的皂服衙役。

  “我和魏大人还没有交接,就不进正门了,直接到后衙去吧。”方见笑眯眯的向胡德海说道。

  “但凭大人付托。”胡德海闻言,便领着众人穿过衙门旁边的甬道,直接绕到直通后衙的侧门处。

  进得门来,即是一个宽大的四合庭院。院子两边是两层高的出檐修建,二楼的走廊建在屋外,围绕院子一周。登上台阶穿过门洞,便来到二进院中。

  “后衙分为三进,每进都有十数间房舍。”胡德海在前面引路,一面向众人介绍道:“一进是派公差的客人和值班衙役的临时休息处。二进是后衙管家仆役们的居所和厨房、饭堂、澡房、水房、堆栈等一应设施所在。庆州多地热,地下水引上地面后,水温依然颇高。所以在这里洗浴是很是舒适的享受。”

  “三进院正堂四间是理刑大人的居所,分为客厅、卧房、书房、澡房。两侧另有十几间房舍,是衙属们的住地。二楼工具两侧划分有两个套间,正北面的套间是接待贵客的客房,规格又比此外房间高上一筹。一楼两侧是八个单间,可以单独居住,也可以两人合住。套房里都有澡房,地下水通过管道接到房中,上下水都很方便。后衙中原先居住的同僚都搬出去了,诸位可以任意挑选房间。”

  人群中的两个美女一脸兴奋的相互看看。

  “后衙中有七八个小厮,卖力日常杂务。另有四个丫头,卖力日常的清理洒扫。有一个专门卖力侍候大人,稍后大人可以在她们四人中间挑选。如果不满意,也可以到别处找寻。”

  “好了。”见胡德海介绍完毕,方见站在自己门口对一众属下说道:“去挑选自己的房间吧,再熟悉一下情况。”

  众人一哄而散。方见与胡德海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门口一阵脚步声,便听人说道:“后衙管事参见理刑大人。”

  “进来。”

  方见应了一声,便见一对中年男女走了进来,弯腰向他施礼。胡德海笑道:“这是后衙管事李福。这位是庞婶,卖力后衙的清洁洒扫、一应侍候,是管着几个小丫头的头儿。后衙的一应开销都有成例,由衙门账房治理相应开销。总的来说,待遇照旧很不错的。大人如果不喜治理这些琐事,就交给李福去办,他是很稳当的。”

  方见颔首,眼睛向下面一扫。见那李福是个瘦瘦的精干中年男子,眼神灵动,是个精明的角色。胖婶身材丰满,容貌端庄,满身洁净利索,让人看一眼便心生好感。

  “很好。”方见赞道:“看来魏大人治衙有方,方某佩服。”他笑着对两男女说道:“我这人不算考究,一切都按魏大人在时做去便可。”

  庞婶笑道:“还请大人在丫头里挑选一个有眼缘的,卖力大人的日常起居侍候。”说完,她向着外面喊道:“都进来吧。”

  一阵香风过处,四个袅娜的丫头从门外进来,弯腰向方见万福,口中说道:“见过理刑大人。”

  方见眼前一亮,见四个丫头兼是面目清秀。虽然算不上何等美丽,却也别有韵味。更难得的是几个丫头个个眼神清澈,行止间腰板挺直,双肩平稳,一看就是受过良好训练的好女孩子。

  “都不错啊!”方见为难的挠挠头,惹得几个小丫头低头浅笑。

  “就她吧。”方见指指一个笑起来脸上有一个小酒窝的小丫头。女孩一喜,躬身说道:“小娟谢大人看重。”

  “这是小玲、小英、小妮,大人有什么事都可以使唤她们。”庞婶笑着又介绍几个女孩子:“她们都是城里清白人家的好孩子,根底都清楚的。”

  “好。”方见对几人说道:“你们四处转转,跟我带来的人认识一下。转头他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麻烦你们了。”

  几人刚出去,一位美女便撞了进来:“方见,适才几个小丫头不错啊,你可有艳福了。”

  “怎么说话一点规则都没有,没看见胡大人还在这里吗?”方见眨眨眼睛,训斥道。

  美女却不理会,径直来到胡德海面前,浅笑施礼:“胡叔叔,侄女给你请安了。”

  胡德海站起身朝着美女仔细审察一番,口中疑道:“是小梅吗?适才在长亭我就看着你有些眼熟,却没想到真的是你。”

  “我这阵子运气不顺。先是被爹爹抓壮丁派到庆云县公干,现在又被方见抓壮丁来庆州府着力。我的命好苦啊!”美女不忿的瞥了方见一眼。

  “哦!”胡德海面露喜色,上下审察着:“我们有五六年没见着了吧?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悦目啊。”

  “哪有。”美女娇嗔道:“侄女现在一点魅力都没有,别人基础都看不上眼呢。”说完,眼角的余光扫了在场某人一眼。

  “小梅呀,马兄弟身体怎么样?我也有一阵子没有收到他的消息了。”胡德海拉着马梅坐下,体贴的问道。

  “还好。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欧老爷子身边听用,听说随着一件大案子。”马梅随口答道。“胡叔叔,方见初来乍到许多几何事情都不明白,你一定要多多提点他才行啊。”

  “提点可不敢当。”胡德海捻须微笑:“有侄女你在这里,叔叔这把老骨头说不得要再熬出点油来了。”

  “胡老是小梅的尊长,也就是下官的尊长。”方见这才插上话头:“若有做的差池的地方,还请胡老不惜见教!”他站起身,朝着胡德海深施一礼。

  “不行。”胡德海急遽站起身来双手虚扶:“只怕大人嫌弃老头子罗嗦!”

  正要详谈,前衙突然隐约传来一阵猛烈的鼓声。三人出了门口来到院中,鼓声越发的清晰了。

  “看来是惊堂鼓被人敲响了。”胡德海脸色凝重:“这惊堂鼓不响则已,一响就是大事。”

  他冲方见拱拱手:“现在衙门中由老朽暂为代管。我先失陪,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胡老请便。”方见伸手相揖,看着胡德海急急遽的去了。扭头冲着马梅笑道:“你选好房间了吗?带我去看看怎么样。”

  “女孩子的房间,你随着瞎看什么。”马梅白了他一眼,一扭一扭的向着楼梯走已往。

  二楼劈面敞开的窗子里,探出了一张如花笑靥:“小梅,过来看看我房间里床头的位置风水怎么样!”

  “孟英!”马梅按住火气,心中恼怒。口里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幽怨的瞪了方见一眼,扭头朝反偏向走了。

  过了半晌,胡德海脸色离奇的回到后衙,径直来到方见的房中:“方大人,麻烦事来了。”

  “无妨。”方见请胡德海坐下:“咱们爷们,什么时候怕过麻烦?麻烦怕我们还差不多。”

  胡德海心头一松,暗觉这位年轻大人颇对脾气。口中笑道:“这事还真有点棘手。魏府三夫人的家人来衙门起诉了,说三夫人不是自尽,是被人害死的。要求刑司衙门出头主持公正,而且相关人员必须回避。如若否则,他们就要到总督府去起诉了。”

  “嗯。凭据这个说法,刑司衙门的所有办案人员都必须回避了。因为被告就是刑司的主事嘛,哪有不偏帮的原理。”方见摸摸下巴:“但是,他们又没有直接到总督衙门起诉,看来照旧有所期待。不会是盯上我了吧?”

  “正是。”胡德海颔首:“他们要求刚履职的方大人直接接管此案,原刑司衙门人员不得加入。”

  “这可让人有些为难了,还不如让他们直接到总督衙门起诉来得舒服些。”方见微微摇头:“这个魏大人,怎么这么一点事情都摆不平。分寸掌握得这么好,看来这三夫人家的配景也不简朴。”

  “魏家三夫人是庆州大商户徐家的嫡出女儿,三媒六证迎进的魏府,自己就理直气壮的很。而且徐家商业国界规模庞大,在庆州影响力特殊,是在黑白两道都说得上话的各人族。虽说魏家老太爷是庆州的三号人物,但徐家一旦要破釜沉舟,能量也不容小觑。”

  “起诉的人现在怎么说?”方见问道。

  “让我们马上回复是否接状。如推诿塞责,他们便会连刑司衙门一起告上总督府。”胡德海苦笑道。

  “先让他们等等吧。就说我未在后衙之中,已派人出去找寻了。”方见转着手指上一个翠绿的斗戒,眼神闪烁,看上去并不焦灼。

  “那让他们等到什么时候?”胡德海问道。

  “等到魏大人贵寓拿出章程来。”方见笑道:“到了衙门下班的时候,要是魏府那边照旧没有消息,就说我没找着,让他们看着办吧。”

  胡德海马上醒悟过来,笑道:“方大人处事老练,老胡佩服。”

  方见摆手谦逊道:“不外小道而已。搪塞这样的烂事,却也不能一味的当君子。不这样做,又平白招惹一大堆麻烦。滥好人欠好当啊。”

  “其实此事徐家胜算并不大。”胡德海深思着,已经在为方见计划。

  “徐家既然敢轰轰烈烈的起诉,八成手中握有有力的证据。”方见冷晒一声:“这就是此案最可恨的地方。我猜徐家很可能握着证据不拿出来,在旁边冷眼旁观我们办案。一旦结论对他们倒霉,便拿出证据将所有人员一股脑打翻在地。这叫一棒打翻满船人,苦主不苦公爷苦。”

  胡德海佩服道:“方大人心思缜密、看法特殊,倒像是多年的老刑吏了。”

  方见也不怕羞,嘿嘿冷笑:“不外平时多有留意而已。现在既然撞到我门上了,要是他们敢耍花样,我倒要看看到最后哭的是谁。”

  又商量几句,胡德海便出去应付徐家起诉人等。方见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脑子里开始细细琢磨。

  魏府后堂。

  “啪”的一声,魏竹亭将一个精致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徐家的人,欺人太甚!”

  “这事。”魏竹亭的三弟、四弟坐在椅子上,看着年老在那里大发雷霆,吓得不敢作声。过了好一阵子,老三魏雨亭才开口说道:“要赶忙拿出一个章程来了。听衙门里来的人说,徐家的人已经等得不耐烦,要到总督府去起诉了。”

  “那方见怎么说,有没有接状纸?”老四魏东亭问道。

  “说是方见出去了。其实他就躲在后衙里,不愿露面而已。”魏雨亭摇头叹道。

  魏竹亭颓丧的坐到椅子上:“据听说,此子绝顶智慧,做事出人意料。眼前这种境况,他哪里肯自己跳出来给我们擦屁股。一旦他贸然接了状纸,明显就是落个两头堵,哪边也不讨好的局面。依他的性子,岂会随便出头。”

  “那他就这么躲着做缩头乌龟?对他的名声也欠好啊。”魏东亭自语道。

  “别以为他年轻就是火爆脾气愣头青,你们不是也仔细研究过此人的过往事迹?事情到了这个田地,他是在等着我亮相。”魏竹亭懊恼的揉着太阳穴,一筹莫展。

  “要不我悄悄去见见他,让他把案子先接下来。我们会尽力配合他,务必拿出一个满意的视察结果。”魏东亭看向年老。

  “不信你可以试试,他是绝对不会见你的。”魏竹亭冷笑一声。

  “那又是为什么?”魏东亭不解。

  “你要玩儿阴谋,方见要玩儿阳谋。”魏竹亭没有解释的兴趣,咬牙说道:“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要再理想着息事宁人了。再说在这件事上我们胸怀坦荡,并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他看看魏雨亭:“老三。我现在不能露面,你代表我去刑司衙门一趟。当堂说明我魏家会全力配合方见办案,请他务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还无辜者一个公正,还我魏府一个清白。自现在起,刑司衙门一应事宜完全由方见做主,我不会再加入其中。”

  说完,他从旁边的雕花大木柜中取出一个方盒:“这是刑司衙门印信。本就应今日交接的,你代我交给方见吧。”

  “唉。”魏雨亭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原来很从容的事情,徐家这么一搅和,弄得如此狼狈!”

  见他要走,魏竹亭又嘱咐道:“到了衙门,态度要放低些。一来我们衰运当头,一切小心为妙。二来这方见此次上调庆州,隐隐透着来者不善。此时结个善缘,未来也好说话。”

  魏雨亭允许一声,捧着盒子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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