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没生孩子先当妈

　　周循道：“乔姨娘，循儿自小没此外喜好，唯一喜欢的就是念书学习。循儿在来巴丘之前，就已经知道乔姨娘身世在名门富家，自小博览群书，心里很是敬仰。昨日来到巴丘，见乔姨娘的溢书房里有许多藏书，不由满心欢喜。乔姨娘，循儿斗胆请你允许，让循儿也能进入溢书房念书。”

　　乔晓婉以为他能说出什么，哪知竟是请求允许他进溢书房念书的事，马上愣了：“你大早上的，天还没亮就去我那，只是为了……这事？”

　　周循道：“正是。”

　　乔晓婉见他黝黑的脸上闪着如星般明亮的眼睛，心想：也不知道是我傻照旧你傻，看来是灵蕊和我想多了。都说人与人之间难相处，其实无非就是有时候把简朴的事情想庞大了，而有时候把庞大的事情想简朴了。

　　她犹豫之间，周夫人已经过来，对着周循笑道：“这孩子，就知道傻念书，你也不想想，溢书房是你乔姨娘的宝物，能让人随便收支么？”

　　乔晓婉道：“姐姐说笑了，书给别人看时才是书，不给别人看的话，只能是个部署。循儿既然喜欢念书，尽管去读即是，溢书房随时向你开放。”

　　周循大喜：“真的？循儿谢谢乔姨娘。我现在就去。”

　　乔晓婉看着周循一脸兴奋地冲出门去，不由悄悄纳闷：这天底下另有这么喜欢念书的人？

　　只听周夫人叫道：“周循你还没吃早餐，你不用饭了？”

　　“不吃了。”听周循的声音已经跑出很远了。

　　周夫人转而对乔晓婉笑道：“这孩子，一见到书就跟没命似的，连饭也不吃了。”

　　乔晓婉也笑道：“喜欢念书是好事，从他的身上，我似乎看到了我当年的影子……”她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有点恶心。

　　周夫人迎乔晓婉进屋坐了，叫人端来早茶，道：“妹妹说得是，喜欢念书是好事。既然话赶话到这里，我想有件事央求妹妹。”

　　“啊？姐姐，我们是一家人，哪能用‘央求’两字，姐姐有话，只管付托即是。”乔晓婉嘴里虽然说得轻松，可是心里却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周夫人喝了口茶，道：“循儿喜欢念书，你也看到了，可是说来奇怪，我那周胤孩儿却不喜欢念书。我一个妇道人家，拿他实在没有措施。以前住在村舍，条件有限，请不了先生教书，现在有了妹妹，真是天赐的福气，我知道妹妹过目成诵，学富五车，所以想请你抽些时间，教教我那胤儿。”

　　乔晓婉听了，差点没把嘴里的茶吐出来：我自己都不会，你还让我教你儿子……你也真放心。

　　周夫人见她的反映，吓了一跳，忙道：“妹妹没事吧？”

　　乔晓婉镇定了一下，挠挠脑袋：“我……我没事。”

　　周夫人又道：“还请妹妹务必允许，千万不要推辞……”

　　乔晓婉见她一脸老实，想到做怙恃的都有望子成龙的心愿，暗想：我权且先允许了，然后再在巴丘城里找个教书先生，这样不就好了。

　　想到这，乔晓婉当下道：“姐姐言重了，妹妹允许即是。”

　　周夫人很是兴奋，站起来道：“先谢过妹妹了”

　　乔晓婉面有愧色，也随着站起来，道：“我们一家人，不说‘谢’字，只是我从来没有教过，就怕难以胜任，误了大事。”

　　周夫人道：“妹妹不必自谦，既然如此，我让胤儿一会就去找你。”

　　这……乔晓婉只觉得有些站立不稳。

　　…………

　　辰时的溢书房里，阳光刚刚挥洒进来，随处都是暖洋洋的，像处在母亲的怀抱里。

　　“乔姨娘，你既然允许教弟弟了，就顺便也教教我吧。”周循站在乔晓婉的面前，瞪大了眼睛。

　　“乔姨娘教我，你凑什么热闹？”周胤隔在周循和乔晓婉中间。

　　“我喜欢学习，你不是不喜欢念书么？”周循挺直身子，迫近周胤。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躲开些！”周胤开始伸手推周循。

　　可周循绝不退让，努力地站住不动：“周胤，此外我可以让你，但是念书学习这事，我不能让。”

　　眼看着这两位小家伙就要动手，乔晓婉忙离开他们：“你们俩个都停下，谁也不许动。”

　　她看了看左手边一脸坚贞的周循，又看了看右手边理直气壮的周胤，说道：“你们两个是兄弟，所以要团结友爱，那个……”她只说了一句，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对这两个孩子，她确实是一点经验都没有。

　　乔晓婉觉得有些头疼，这是没生孩子先当妈的节奏么？可是这也太不省心了。

　　她让两小我私家离得远远的，对周循道：“循儿，你想听我教书，我允许你，但是你只准待在那，不许乱动。”

　　乔晓婉见周循点颔首，又对周胤说道：“胤儿，哥哥坐在那边，不会影响你的，你就当这里只有你一小我私家好了。”

　　周胤没有说话，只是鼓鼓地坐着。

　　乔晓婉看局势平静了，长出了一口气，她转手从书柜上取两卷竹简，划分递给周循和周胤：“那个……这两个你们俩拿着，先自己看。我教书的规则是，每天上午自习，下午抄书。”

　　周循和周胤先后颔首，接过竹简，翻动起来。

　　乔晓婉心里悄悄可笑，其实当教书先生她是万万不会的，既然推辞不掉，她就索性让自己的学生上自习。这样做的利益有三点，一是可以大量的消磨时间；二是周循和周胤借此时机也能读到书；三是这不算误人子弟，就算周瑜以后知道了，自己也能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子”的话来搪塞已往。

　　这是乔晓婉临时想出来的对策：谁说我不能当一名好先生的，教欠好还教不坏么？

　　她看着周循和周胤均是埋头翻着书简，心里不由一阵自得。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乔晓婉发现这也是件很是无聊的事情，因为她只能坐着或是来回转悠，偌大的溢书房除了书以外，什么都没有。

　　乔晓婉觉得有一些困乏，自己不是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才犯困么？怎么现在看别人看书也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