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外面传来一记闷响，接着是杜嬷嬷焦急的召唤声，“老夫人，老夫人你怎么了？如意和沈易乔连忙从屋子里出去，屋外是晕倒在地上的沈家老夫人。
“外婆！”
“奶奶！”
如意和沈易乔一起喊道，心下合计刚刚老夫人可能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时急火攻心晕了已往。杜嬷嬷将如意的外婆扶起，如意和沈易乔连忙已往搭手，将她扶进了屋子里坐下，杜嬷嬷掐着老夫人的人中，待老太太的气顺了过来，又给她喝了一口水，才缓了过来。
等老夫人的神情恢复清明，便看向面前的如意和沈易乔，“你们在屋子里的对话，我听了一二，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外婆，你不要多想，大舅怎么可能会做伤害沈家的事情呢？我刚刚只是在跟乔哥哥做一个假设而已。”如意怕老太太蒙受不住，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笑眯眯地抓着老太太的胳膊，“外婆，君哥哥来找我了，你再也不用担忧我嫁不出去的问题了。”
“如意丫头，别忙着转移话题，我年轻的时候什么没经历过，琰儿的事，你们照实说吧，还受得住，刚刚我只是有点体力不支。”沈周氏挪开了如意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神情严肃，端然而坐，等着如意和沈易乔老实交接。
如意以眼神向沈易乔做询问，沈易乔轻轻点了颔首。
“外婆，我们一直觉得最近沈家失事，是有人故意针对沈家的，厥后发现一些迹象，讲明大舅可能是陷害身家的人。”如意和沈易乔都明白，沈家要面对沈琰可能是内贼的事实，这是一个不行逃避的问题，早晚都要面对，那就不如在还没有泛起不行挽救的局面的时候揭露出来，也许会更好一些。
如意将沈琰的疑点给老太太说了个或许，老太太听完只是不停的摇头叹息，“唉，快要三十年照旧放不下，堪不破啊……”
晚间，沈家的饭桌上气氛异常，就连因为跟如意混久了变得有些皮的沈易荀都感受到了气氛的差池劲，一直乖乖地坐着，没出消息。
一桌人都已就坐，沈琰隔了半天才在一众人的目光中落座，各人缄默沉静地吃着饭，沈琰的神情淡然，万年稳定的一副漠不体贴的模样。如意和沈易乔都没什么胃口，只是时不时象征性地震了几下筷子，看众人都吃得差不多了，照旧柳氏最先沉不住气，“娘，您不是说等年老回来之后，有事情要跟我们说。”
杜嬷嬷实时地过来扶起老夫人，沈周氏说道：“各人一齐去沈家的祠堂吧。”留下一桌没怎么动的饭菜给下人收拾，一群人前往沈家祠堂，路过西阁，老夫人对着沈瑭一家子说道：“易思，你带易荀留在西阁吧。”柳氏听了这话心有不满，正要开口，被沈瑭拦了下来，一时也想到可能是老太太说的这件事不适合易荀和易思听，也就默然闭嘴。
祠堂里供奉的是沈家先祖十几代人的牌位，庄严而肃穆，一群人相继进了祠堂，杜嬷嬷知道其中原委，就到了屋外候着。如意一进入其中就觉得凉风习习，如意正准备搓一搓胳膊，却瞟见沈琰握紧了双手，微微发抖，怪不得外婆要让各人来祠堂，想必这个地方的庄严肃穆能让人言行敬重而老实吧。
沈周氏年轻的时候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人物，严肃起来的气势自然是具有威慑力，如意看着她先是向先祖的牌位闭眼沉思，然后转过身来朝沈琰说道：“琰儿，二十八年前你在这祠堂前跪过，二十八年后再进这祠堂，我也不想让你再跪，只要求你给我们，给沈家这些故去的人说个明白。”
一时祠堂里静谧无声，沈瑭和柳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站在一旁看了看老太太又看了看沈琰，沈琰那副漠不体贴的面孔变了颜色，抖了两下袖子，笑容酷寒，“不知娘您要我说什么？”
沈周氏以手指着供奉的几十个牌位，“把你做的那些事，当着沈家那些殚精竭虑的先祖说个清楚，或者，你可以选择以后不再进沈家的门。”
“娘您这是要赶儿子走啊，给我个理由吧，好歹现在我也是沈家的主事。”沈琰顺着沈周氏的手看已往，却只是“哼”了一声，心情里没有敬畏。
沈瑭和柳氏也慌了神，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弄得老太太这把年纪还要赶自己的儿子出门，沈瑭连忙喊了一声“年老！”柳氏喊了一句“娘！”
如意也没有料到外婆这般决绝，左右为难地看着当事人，倒是沈易乔惆怅地跪在了地上，“爹，您为什么要做伤害沈家的事情呢？”
沈琰看到沈易乔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脚步动了动，双手微抬又立刻放下，如意看着他的一系列行动，在心里推测是否这大舅对于乔哥哥另有几分父子情分在里面？
“易乔这话说得奇怪，我是沈家的人，怎么会做伤害沈家的事？别跪在地上了，清明节刚已往了，不用这么着急又把咱们家这些列祖列宗拜一遍。”沈琰的话里满是对沈家的嫌恶，对祖先尊长也无尊敬之情。
如意从未听见过沈琰用这种语气说话，每个字都似乎带着冷气，和着阴风。沈瑭和柳氏在沈家多年也为曾听过沈琰的这种口气，受惊地看着他。
“爹，你真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事都无人知晓吗？”沈易乔见说不动沈琰，从地上站起来，闭着眼对如意惆怅所在了颔首。
如意知道要让沈易乔来一一揭露沈琰做的那些事，定然有些残忍，但让自己来说，那是让我做恶人啊！乔哥哥，你就会让我做恶人。
“小侯爷石裴之死的案子中原来另有许多疑点，但因为一些此外原因，一方面真凶石裴也已自杀以谢罪，这个案子到此就结案，并没有再继续追查下去了。前两天君哥哥带我去见了段大人，段大人将宗宣和丁云合葬之时，从丁云的母亲那里得知宗宣的家人基础不知道宗宣在小侯爷府当差，而是说他在半年前被一个先生带走参军去了，甚至现在每个月都市有人给宗宣的怙恃寄一笔银子，段大人查到这笔银子的源头是在沈家。”
“我们沈家怎么会跟那个心机深重的宗宣有关系！”柳氏在一旁像是在听天书，端端只听明白了最后一句的重点。虽然如意觉得柳氏很聒噪，但是在某些方面如意是自愧不如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好，柳氏她照旧一心向着沈家的。
“心机深重的不是宗宣，他应该也是被人利用了吧。有人教他用什么样的要领能够杀死石裴而不会连累自己还能移祸沈家，一旦袒露便用自杀来掩盖真相，而这小我私家则帮他一直寄钱照顾他的怙恃和丁云的母亲，这小我私家，结合大舅最近不正常的举动太多，我们推断是大舅。”
“啪，啪，啪……”沈琰在一旁兴起掌来，“推断说的是相当的精彩，可是全无逻辑，为什么就不能是我看宗家和丁家的遭遇太可怜，给他们寄钱呢？我为什么要找人陷害沈家？况且，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是那个带宗宣走的先生？”
如意一时之间无法回覆沈琰的问题，在醉客楼，段双卿和赵君顾他们虽然是做了斗胆的推断，但因为今天的事发突然，确实还未来得及证实沈琰是那个带宗宣走的人。
“大舅，你可还记得沈家定下的‘沈氏子孙，永不得入仕为官’的家训？”既然这个问题不能解决，那就解决下一个问题，钱如意一向是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句古话的。
“什么意思？”沈琰看向如意的目光似冰。
“沈家担着个皇商的名称，又有不得入仕为官的家训，没能让你如愿考取功名，娶得前王丞相的女儿王嫣然，便招了你的怨恨吧。”如意将赵君顾教她的第一套方案用上，只见沈琰除了目光酷寒，神情上没有此外变化。
等如意说完，沈琰瞟了一眼站在外面的杜嬷嬷，施施然地说道：“虽然你对这些前尘往事略知个一二，可是我没娶到王嫣然也就没娶到，犯不着因为这事要算计沈家，算计了沈家，我也没有什么利益可以拿。”沈琰审察了如意一番，嗤笑了一声，“况且厥后我爹去世了，帮着我娘照看打理沈家的，可不是你这小丫头。”
如意也不惧他的嗤笑，接着说道：“那即是因为乔哥哥的娘亲，郁乔岩郁舅母了。”一提到郁乔岩，只见沈琰的身躯一震，神情悲怆，柳氏和沈瑭则用眼神茫然地相互审察一番，连沈易乔都有些不明所以地等着如意的下文。
“乔哥哥的母亲郁乔岩，是终南郁家的传人对吧，终南郁家近年来在民间消声灭迹，因为郁乔岩也是郁家的最后一脉对么？”沈琰不再说话，但他的神情悠远，基本上就是默认了如意所说的话。
郁乔岩……有什么似乎穿透过悠悠的时光咆哮而来，只是其时已惘然。
北青萝
今天终于早点更新了……话说码字的时候真心应该拔掉网线，否则好影响效率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