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莫名九剑

　　山贼头领见脱手的竟是一个少年，此时他心中自然地把张立恒归到洛河派去，心萌生了些退意，但又有些不宁愿宁可。头领再三思量，把心一横，照旧决定拼一拼！

　　却说张立恒刚一直在车内听庄光韶与头领的对答，本想洛河派的名声能把山贼说退去，怎料双方一言不合就马上动起了手来。这下把张立恒吓得不轻，这个时候的庄光韶哪里能和别人交手，一手拿起问天剑恰好把庄光韶头上的大刀荡开，再一剑把另一个山贼逼退，心中暗道好险。

　　张立恒立在车前，对山贼道：“你们照旧走吧，冒犯洛河派终是欠好。”

　　头领把刀一横，狠狠道：“哪里来那么多空话！”说罢招呼手下一哄而上。

　　这帮山贼除了头领刀法尚可之外，其余几人只能算是三流，若是对上半个月前的张立恒，胜负还未可知。但现在的张立恒获得了刀销魂和李清衣的指点，而且苦练了半个月，山贼们的胜算微乎其微。

　　张立恒踏出李家的轻功，配合他九式莫问剑法，山贼基础近不了他的身，仅出三剑就已经把三个山贼挑翻在地，两次交手便已经伤了四个山贼。山贼头领这时候即便知道打不赢眼前这少年，但要他撇下一帮受伤的手下自己跑了去却是做不到，只得一拼。

　　头领不再多想，手上的刀大开大砍向张立恒身上招呼已往。张立恒看这头领的刀法虽然并没独眼龙二人高明，但这拼命的打法却十分相似。只是那时的张立恒已经堪堪能胜得了独眼龙二人，现在对山贼头领更是不在话下。张立恒脱手两招破了他的刀法，第三招使事后，头领的大刀已经落在地上，握刀的手腕汨汨地淌着血脸色苍白的愣在一旁。

　　头领的武功虽不说一流，但在四周一带也是首屈一指了，否则也不会盘踞在此两年多而不被剿灭。想不到自己今日竟三招败在了一个洛河派的少年手上，不禁有些心灰意冷，一阵后冷冷的对张立恒道：“今日我栽在你的手上我和兄弟等认了，要怎么做你划个道道，只求你不要做得太绝。”

　　张立恒看到这情景，也未便说些什么，摆摆手道：“你们照旧走吧，以后不要当山贼祸殃乡亲了。”说罢就招呼车夫重新上路。

　　庄光韶看过张立恒和山贼们的交手后，心中卷起了惊涛骇浪，虽说早已猜到张立恒是会武之人，却想不到他的剑法如此之高明。庄光韶自问自己剑法上没有半分胜他的掌握，越发对张立恒是某些隐士高人的门生这一推测深信不疑了。

　　其实张立恒心中的惊讶亦不比庄光韶低，自己也想不到这半个月来苦练那空门内功和轻功竟使自己的剑法进步如此的大，心中更是对李清衣愈发敬佩。

　　经过了这一拨的土匪后，张立恒他们的马车一路到苏州都平安无事。看着庄光韶虚弱的神色，张立恒担忧了一路，庄光韶倒也没出什么意外。

　　二人进了城不多时，就有一个下人妆扮的男人找上了他们。那人一副急急遽的模样对着庄光韶诉道：“庄二爷可把您等回来了，掌门付托小的几个去寻了你好几天，您可赶忙随小的回门派里，掌门怕是等得不耐烦了。”

　　庄光韶听罢，连本已苍白的的脸色也变了变，心中暗道“欠好！”，忙对那人道“掌门现在在那边？马上带我去！”

　　张立恒见已经有人来接庄光韶，自己也未便多留，于是拱拱手对那人道：“这位年老，庄年老身体受了不轻的伤，劳烦你带他回去好好疗伤罢，在下就不再叨唠了。”然后又对庄光韶拱手作别：“庄年老，小弟就此告辞了！”

　　庄光韶见张立恒这就要走，以为是自己急着回师门怠慢了他，连忙道：“张兄弟莫要急着走，庄某有怠慢之处千万不要见责，等我师门事一了一定好好酬金一番张兄弟的救命之恩！”

　　那下人也是脑筋灵活，见这少年竟是庄二爷的救命恩人，当下也对张立恒陪笑道：“照旧小人活该，竟怠慢了少侠，不如请少侠到洛河派一坐？”

　　张立恒见庄光韶执意要他留下，也欠好推脱，只得允许了，便和庄光韶一道往洛河派去了。

　　张立恒随着二人穿过了喧闹的苏州城，不多时离开了闹市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张立恒到了这处看到了几座小峰和一方平湖，不禁悄悄惊奇，在闹市旁边竟有如此精致的地方。在那湖边立着一块大石，上面刻着“洛河”两个苍劲的大字，此处想必是洛河派的山门了。

　　三人一进门，里面的门人就纷纷向庄光韶行礼打招呼，庄光韶在洛河派的职位倒不低。进了前园后，庄光韶对张立恒歉仄道：“张兄弟见谅，容我与掌门先把急事汇报！”又付托下人好好招待张立恒。

　　张立恒刚随下人到了客房不久，突然听得外面响起一把铜钟般的声音：“庄光韶这小子可是回来了，石某和你好好算算帐！”

　　这声音明显是来人用真气发出的，洛河派中功底差的门生被这声音震得耳朵隐隐发聩，而张立恒凭着半个月的内功修为竟就能把这股压力挡在身外不受其影响。

　　张立恒不是个多事的人，但听这来人的口气像是要找庄光韶的晦气，这下他就不能不管了，庄光韶此时身受重伤怎可再动武。想及此，刚坐下的张立恒又提着问天剑寻着声音出去了。

　　前院，一个一身青色儒服的中年人徐徐地从内院出来，儒服中年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目光盯着刚刚的不速之客。这儒服中年即是洛河派掌门、江湖上称“苏杭一剑”的方中宇，方中宇身边正是适才回到本门的庄光韶。若是细看，就可看出庄光韶的脸色比适才红润了些许。

　　那把铜钟般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的主人是一名浓眉阔面的中年大汉，大汉对方中宇道：“方掌门，令徒既然已经回来，就请你把他交出来，让老石来和他算算偷听我派秘密这笔账！”

　　方中宇不急不缓的说道：“石帮主消息好灵通，我这徒儿前脚进门，石帮主后脚随着就来了”说着一顿，目光扫视了四周洛河派的门生，又接着说道：“且岂论我徒儿是否有偷听过贵帮什么秘密，石帮主这样大摇大摆的来我洛河派要人，是要置我洛河派于那边？”

　　这中年大汉原来是铜陵长河帮的帮主石兴，石兴内外兼修，一手掌上功夫十分了得，江湖上传他的铁掌有千斤之力，一掌就可开碑裂石。

　　石兴对方中宇的话并不伤风，继续操着大嗓门道：“老石是个粗人，有什么差池请方掌门多有担待！但今天一码归一码，贵派庄光韶偷听我帮秘密是铁定的事实，让老石我先废了他的嘴巴和双手，免得泄了我帮秘密！然后再向方掌门告今日这无礼之罪！”

　　方中宇此时已有些愠怒，对旁边庄光韶道：“光韶你给石帮主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要是你没有做错，我看谁敢在我洛河派撒野！”说罢重重“哼”了一声。

　　庄光韶向前几步，对石兴朗声道：“半个多月前我到贵帮向石帮主你祝寿，夜里听到声响，以为有小偷窃贼，便出去查探一番。庄某只听到了一些窃贼的下三滥对话，并未偷听到石帮主所说的贵帮秘密！”

　　石兴面色一冷，道：“口雌伶俐的小子好会狡辩！你倒说说这半个月来为何一直躲着不敢露面，莫不是怕我找你算账！”

　　庄光韶正色道：“庄某身正不怕影子斜，如何需要躲避任何人！只是在回苏州的路上与人交锋，自己学艺不精受了重伤，因此才延误了半个月之久，今日才回到苏州。”

　　石兴嘿嘿冷笑两声道：“你有你这般狡辩，可老石我不信！就先来试试你小子是不是真的重伤了！”说完突然一掌向庄光韶拍去！

　　谁也想不到石兴堂堂一帮之主竟会使这近乎偷袭的手段，明白是想取了庄光韶的性命。别说庄光韶现在已是重伤之身，就是他没有受伤也未见得能躲得开这一掌。

　　若是这一掌打实了在庄光韶身上，再兼之之前的内伤，庄光韶必死无疑！方中宇恼怒万分，他脱手时已是慢了半分！庄光韶旁边一支长剑闪电般刺向石兴的掌心，石兴没想到自己近乎偷袭的这一掌连方中宇都没反映过来竟被这一剑逼了回来，暗道好厉害的一剑，想不到洛河派另有这般人物！

　　张立恒千钧一发的一剑再一次救了庄光韶！

　　张立恒从一见到石兴开始就感应他散发出的一种危险感，在所有人都没有戒备的时候，只有张立恒手一只紧握着问天剑提防着石兴对庄光韶倒霉。就在适才石兴果真对庄光韶下手了，在石兴铁掌拍出的瞬间，张立恒的剑也马上随着刺出。而且张立恒离得庄光韶比方中宇更近，所以比方中宇先一步救下了庄光韶！

　　石兴被张立恒一剑逼退后，只停了一下，说一声：“洛河派果真人才辈出，老石就再领教下这小兄弟的剑招！”，说罢就这样向着张立恒大掌挥去。石兴这一掌边使上了八乐成力，想先了结了张立恒，为适才一掌失利挽回面子。

　　众人见状，心里都暗骂一声“鄙俚！”

　　方中宇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出剑救下庄光韶，想必就是庄光韶跟自己所说那个在苏州路上惊退山贼剑法气高的少侠了！从适才那一剑看来，庄光韶所言并不虚。方中宇想看看张立恒的剑法到底如何精妙，所以在石兴对张立恒下手时自己并没有马上脱手阻止。

　　张立恒面对这石兴声势浩荡的铁掌，幸好有一点空门真气在身，也堪堪把剑法施展开来，一招莫名剑法使出先解了眼前的困境。石兴也没想到张立恒的剑法如此精妙，只是一招就撕开了自己的掌风。洛河剑法他是见识过，似乎并没有张立恒刚刚所使的那一招。不外石兴也看出来了，张立恒虽然剑法精妙，但终究是年少，内功修为并不高，跟自己仍有一段距离。若是石兴知道张立恒这内功仅仅是修炼了半个月，恐怕他也不会有现在这般淡定。

　　张立恒这半个月的内功修为虽然并不算高，但莫名剑法配合起李家轻功的威力绝不容小觑。在石兴掌力的威压之下，洛河派的门生纷纷退却以免被误伤，给交手的二人留出了一片空间。石兴双掌左右开弓，每一掌隐隐挟有风雷之声，甚是威猛！张立恒脚上踏着李家轻功步法随处闪避，手中问天剑时时使出一招叫不上名字的莫名剑法，不光没石兴的铁掌击中，还时时把石兴逼得转身闪避。

　　二人来往交手三十几招后，石兴照旧奈何不了张立恒。张立恒不光剑法实在离奇，连他的步法也十分灵活，每次势在必行的一掌都被他闪过了。石兴算是看清楚了，眼前这小子使的基础不是洛河派的剑法！他在这几十招里面，感应张立恒的剑法比洛河派的剑法高明得多了，单就剑法而论，就是方中宇这“苏杭一剑”也未必能使自己这么狼狈。

　　石兴又出了十几掌后，照旧没能拿下张立恒，心中难免一阵急躁。只见石兴突然一声暴喝，身上骨头一阵作响，张立恒在掌风中只觉得压力骤增！边上方中宇看得眉头一皱，心想这少年到底什么来头，这剑法之高平生仅见，竟把石兴这家伙逼出了全力。

　　这头石兴已经再次迫近张立恒，近距离的掌风已把刮得张立恒脸上生痛。这时候张立恒的剑法已经不能像先前那般施展自如了，眼看着已经不能再避，当下深提一口气，执剑的手腕一转，突然剑招与适才来来去去的那几招差异，剑势顿生！

　　张立恒先前一直使的是他从问天剑上悟到的九式莫名剑招中的前六式，也就仅以这六式就和石兴周旋了六七十招！在石兴使出十乐成力时，在强大的掌力之下前六式却没有了先前的自如，张立恒只得使出这后三式使了出来。这前六式和后三式的莫名剑法在张立恒修炼内功之前的区别并不明显，在张立恒有了一定的内功基本之后，张立恒也感应了两者的明显差异。前者轻灵洒脱，后者沉稳大气，后三式比前六式更耗内功真气却威力更大！

　　石兴见张立恒这一剑与先前大差异，他是算得上是江湖上妙手了，几多是有些武学造诣的。纵然石兴并不擅使剑，亦隐隐感应这一剑藏着的惊人剑势，当下收掌避其锋芒。张立恒见一招得手，又连着另一式剑招使出！石兴见状，只得一退再退！

　　石兴站稳后，才想道自己竟给一无名小子逼得连连退却，面上如何挂得住！石兴再次运起十乐成力，使出了自己掌法中最凌厉的一招：开碑裂地手！

　　张立恒适才一时得手连出两剑后，却不知道把体内的真气耗得七七八八了！面对石兴这一招来势汹汹的“开碑裂地手”，张立恒只得一咬牙把后三式的最后一式也使出来迎了上去！

　　方中宇怎么也想不到石兴对张立恒竟会使出这一招，纵是自己面对这“开碑裂地手”也未必能讨好得了！他再也站不住了，他身形急动，一招“长鹰扑兔”直取石兴，希望能把张立恒从这一掌下救回来！

　　千钧一发间，众人只听得金石破裂的响声，停下后，每小我私家都露出了不行思议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