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家灭门真相
“你想说什么？”
顾九笙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开口：“县令大人，不知王家人的尸身是否完好无损，身上没有伤痕，口唇是否呈樱桃红色？”
“你怎么知道？”还不待魏县令接话，旁边静静听审的师爷突然抬头，一脸惊愕地看向顾九笙。
他听说杨家村那个哑女沉河之后被龙王老爷收了做干女儿，还能对欺负她的人降下天谴，莫非她真有通灵之力？
“民女略通医术，是猜的。”顾九笙把目光转向师爷，谦卑的回覆了一句。
“你还会医术？”魏县令也有些惊讶。
顾九笙低头，恭顺重敬回覆：“想必大人也知道民女是随着怙恃从莱州逃荒过来的，从前家里条件还好，民女幼时读过几本医书，略通医理。”
她没有说谎，顾家在莱州确实是大户人家，家境殷实，原来的顾九笙念书识字，只不外身体欠好常年闭门不出，不见外人。
魏县令朝旁边的师爷看去，只见那师爷朝他轻轻点了颔首，想来这顾九笙的配景他们是视察过的。
“那你可知王家人是因何而死？”
顾九笙直言：“中毒而死。”
“你乱说！”李氏闻声突然惊叫了起来。
王大庆也突然反映了过来，站起来指着顾九笙激动地喊道：“是你，是你毒死老六一家的！”
顾九笙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毒死他全家？”
李氏也指着顾九笙叫嚣：“就是你！煞星，你怕嫁过来被老六打死，所以先下手为强，下迫害死老六一家......”
顾九笙气得在心中直翻白眼，正想开口就被魏县令打断。
“肃静！”
他再拍惊堂木，对王家匹俦冷声斥道：“公堂之上，闲杂人等不得扰乱本官办案！”
“威......武......”左右衙役也随着肃清公堂秩序。
公堂秩序恢复之后，魏县令才又问顾九笙：“顾九笙，你且说说王老六一家所中何毒？”
“回大人，王老六一家死于一种叫一氧化碳的毒气。”顾九笙直起身子，斗胆迎上魏县令的目光。
“碳气中毒？”魏县令闻言眉头深皱了起来，又问她，“毒从何来？”
堂上众人也是一脸疑惑，显然这个时代的人还没听过什么一氧化碳中毒。
顾九笙解释道：“此乃含炭的燃料不完全燃烧所发生的一种气体，大量接触会损伤神经系统，严重的可致意识丧失或死亡。”
“去请钱医生！”魏县令听不懂，连忙付托衙役去请城中声望最高的老医生来。
想到这个时代的医生只知道望闻问切，顾九笙又道：“大人，一氧化碳中毒需得有长时间燃烧煤炭，再加上门窗紧闭不通风才致死。”
魏县令皱眉，疑惑看向她：“煤炭是什么？”
顾九笙用他们能听懂的话说：“一种玄色的石炭，遇明火能燃烧，火旺且耐久，可以用来生火做饭或烧炕取暖。煤炭不完全燃烧时会发生一种叫一氧化碳的毒气，如果在关闭的屋子里燃烧，会使人呼吸紧促，眩晕眼花，恶心想吐，严重的还会晕厥或死亡，死者口唇呈樱桃红色。”
话音刚落，地上跪着的李氏突然脸色煞白，抬头惊恐地盯着顾九笙，颤声道：“你......你乱说！”
顾九笙一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说对了，且这个李氏肯定知道内情。
“煤炭，你是说黑炭头？”
此时，李氏身边从未开口的王李田一脸惊恐地叫了起来。
顾九笙把目光转向王李田，轻笑道：“看来你们都是知晓的，那王老六一家死得也就不算不明不白了。”
“怎么回事？”魏县令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沉声问道。
顾九笙朝他拱手，解释道：“大人，我刚刚在王老六家的灶坑里看到许多燃烧过的炭渣，灶房角落里另有小半袋黑煤炭，您可以派人去检察。”
“大人，让属下去吧！”师爷闻言，起身请命。
魏县令颔首，嘱咐师爷：“你带人速去，务必将王家灶房里的工具全带回来。”
“待师爷取证，所有人原地休堂片刻！”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见休堂取证也炸开了锅。
案子审到这里算是有些眉目了，顾九笙说的黑煤炭能使人中毒的消息也在人群中传开了。
寻凡人并不知道什么是黑煤炭，只在心里对这玩意儿又惧又好奇。
不外人群中一个身形瘦削的黑衣人听到消息，却不动声色地退开了。
两刻钟后，师爷带着王家灶房里的工具回来了，济世堂的钱医生也请到了公堂上。
魏县令这才又重新升堂。
师爷将从王家取来的工具摆在公堂上，魏县令又请钱医生辨认了一番，那钱医生四十出头便已须发皆白，捋着胡子思忖了良久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魏县令又不得不问顾九笙：“你说此物有毒，为何钱医生看了这么久都没看出来？”
“请大人取火盆和火折子来。”顾九笙看着魏县令，开口要了两样工具。
很快就有衙役把她要的工具拿了上来，顾九笙蹲下身子，取了几块黑煤炭当着众人的面点了起来。
纯煤炭不易点燃，顾九笙只用火折子点，纷歧会儿就发出一股刺鼻的煤烟味。
顾九笙屏住呼吸，将它往钱医生面前一放，那钱医生不明所以猛地吸了一口煤烟气，顿觉眼前一黑一个踉跄差点晕倒，照旧师爷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见目的告竣，顾九笙这才弃了黑煤炭和火折子，问钱医生感受如何。
钱医生稳住身形，又长长呼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他也反映过来是怎么回事，忙向县令大人禀告道：“大人，此物燃烧之气果真能令人头晕眼花，满身无力！经小老儿辨识确认会发生毒气，请大人明查！”
王家匹俦闻言脸色巨变，魏县令早就看出他匹俦有猫腻，一拍惊堂木厉声问道：“王大庆，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草民冤枉啊！”
王大庆连忙磕头，哭着喊着将实情尽情宣露：“这黑炭头是我二弟偶然在山里捡到的，他发现可当做木炭生火便捡了一麻袋回来，说是放炕头烧火取暖。草民见这玩意儿烧火旺便问他要了一点儿回家，当晚灶坑里另有木炭烧着便没用，谁知老二家才烧一晚上全家人就没了性命......”
他说完李氏也拍着胸脯后怕道：“没成想这玩意儿照旧个害人的，幸亏咱们家没用，否则死的就是咱家人了。”
“原来如此。”
众人这才清楚王家人一夜之间死绝的真相。
魏县令又问：“那你们之前为何不报？”
“回青天大老爷，草民大字不识一个，也基础不知这玩意儿会害死人，草民糊涂呀！”
魏县令又审了一会儿，王大庆匹俦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这件事儿才这么定了。
魏县令命师爷将案件证词和证物一并封存，一起送往了州府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