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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云元海

云海浮浮(五)

沉云元海 初元. 5506 2023-11-11 19:21:52

  一月后。

  苓贵妃生了个公主,天子大喜。

  此前嫔妃们生的公主,都在襁褓中便夭折了,所以这是第一个康健的公主。

  为了庆祝公主出生,天子邀百官进宫赴宴,

  元尚书,暮丞相一家自然也包罗在内。

  元夫人走进了元澈的内室中,

  “澈儿,今日要去皇宫中赴宴,你准备准备。”

  “皇宫?我还从未去过。”

  “是皇上要求的,宴请名单中有你。”

  元澈没有很兴奋,

  “可以不去吗?”

  “除非你想违抗圣旨。”

  元澈叹了口气。

  “那暮昀也会去吗?”

  “会。”

  “那便好。”

  刚说完,暮昀便进来了,

  “给夫人请安。”

  元夫人对他笑笑,“起来吧,昀儿。你们聊,我在外面等你们。”

  元澈回了句:“好。”

  暮昀看元澈无精打采,问她怎么了,

  元澈说:“我是不想去的。”

  “不想去便不去,我陪着你。”暮昀劝她。

  “可这是皇上的旨意…照旧去吧。”元澈无奈的说。

  暮昀有些失落,没有体现出来,只淡淡说了句:

  “随你…”

  “你先出去吧,我得换身衣裳。”元澈说。

  “嗯。”

  暮昀出去陪元夫人了。

  “昀儿,你父亲近日可忙啊?”顾兰问暮昀。

  “昨日皇上下旨休朝三日,所以父亲近日不算忙。”

  顾兰点了颔首说:

  “你元叔叔想与他谈些事,回去后你转告丞相,宫宴事后,元叔叔要去丞相府一趟。”

  暮昀心中有些疑惑,不知二人要谈些什么。

  “昀儿知道了。”暮昀说。

  “母亲,暮昀,我好了。”

  元澈从屋中走了出来。

  元夫人点颔首,说:“我们走吧。”

  尚书府离皇宫不算远,马车纷歧会便到了。

  下马车后,元夫人和元知礼与其他人谈话去了,剩下暮昀和元澈。

  二人站在了殿前,元澈看着这华美堂皇的宫殿,难免生起忧愁,

  这皇宫看似富贵无比,却如枷锁一般将宫中之人一生所在这里,身在贵族,又何尝快乐呢?不外是任人摆布的玩偶。

  暮昀看出了元澈的惆怅,

  “想什么呢,如此模样?”

  “只是感伤而已。”元澈回道。

  暮昀苦笑了一下,

  “处于争权夺利之中,便要支付价钱,有些话,有些事,只能藏在心里,死守一生。”

  元澈明白,暮昀虽整日里大大咧咧,很爱说笑,心底里不外也是担着重任,整日担惊受怕,身不由己。

  他自幼丧母,父亲后又娶了明王之女,因他是宗子,从小便要追随父亲处置惩罚政事,

  没了生母,便少了份体贴谅解,所以总把心事藏在心里,不愿倾诉。

  想到这,元澈不自禁的看着暮昀。

  暮昀看着礼殿的牌匾,叹了一声,

  “咱们进去吧。”

  二人进了礼殿,入了席。

  元澈坐在女席,

  暮昀面劈面坐在了父亲旁边。

  这宴中有良美的歌舞,悠悠婉转的琴声,却被那些攀龙趋凤的人的声音掩盖了。

  元澈最不喜这局面,便起身要往外走。

  暮昀看见元澈起身,自己也赶忙要起身,

  暮丞相按住了他的肩膀:“坐下,另有一些大臣需要你接见。”

  暮昀没有说话,默默坐下。

  皇宫中虽使人压抑,但花园之景确是宫外无法相比的。

  元澈不觉被殿旁的花园勾住了心,向那片花海走去。

  元澈低头细闻花香,余光却瞟见了一个身影。

  她抬头看,是一位男子,有些眼熟,不外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离海正望向天空,似乎在思考什么。

  元澈心想:难道,他也有心事吗?

  离海转过身来,从元澈身旁走过。

  元澈突然感应心悸,一时喘不外气来,用手捂住了胸口,蹲了下去。

  手腕上的胎记又痒了一下。

  “女人怎么了?”

  温柔的声音经过耳旁。

  元澈抬头看,是适才的令郎。

  “没事,多谢。”

  离海点了颔首,离开了。

  暮昀趁父亲忙着,便出来寻元澈了。

  元澈看离海走远了,站了起来。

  “你怎么出来了,是嫌里面太闷了吗?”暮昀走到元澈身旁。

  “嗯。”

  “暮昀,刚刚我的胸口突然疼痛难忍,不知是怎么了。”

  “是没有睡好吗,要不要召太医院的太医来看看?”

  “算了,现在无碍了。兴许是最近有些急躁吧。”

  暮昀皱起了眉,

  “不要总是多愁善感的,有些事是改变不了的,学会接受何尝不是种历练,再这样下去,等真到了那一天,又该如何呢?”

  “我明白。”

  那日春芳正盛,蝴蝶纷起,远处的扶光树沙沙作响,泛着银光。

  “皇兄,你可知今日元尚书之女也会来加入宴席?”梁煜来到礼殿寻离海。

  “嗯。”

  离海没说什么。

  “皇兄不想见一见吗?”

  “我说过了,不感兴趣。”

  丞相派人去寻暮昀,下人说没有找到。

  “元尚书,你可看见暮昀?”丞相问。

  “刚下人来禀,澈儿有些不适,暮昀便陪她先回府了。怎么,昀儿没有告诉丞相大人吗?”

  “你们知道的,这孩子什么都不愿多说。”

  “当年的事,你要多劝他,不要伤了父子之情。”尚书说。

  丞相点了颔首。

  宴席直到天色渐黑才结束。

  “不早了,我先回府了。”暮昀说。

  元澈突然流了眼泪,

  “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了?”

  “暮昀......皇上的圣旨上月到了。”

  暮昀心里一惊,嘴角微颤,也泛起了泪花。

  想了良久,暮昀说:

  “哪一日?”

  暮昀忍着不让声音哆嗦。

  “三月七日......”

  “是个好日子,哭什么,马上要当新娘子了,一定是极美的。”

  元澈上了榻。

  暮昀看她不想再多说,便回府了。

  “听暮昀说,你有要事找我。”

  “月有阴晴圆缺,人亦有离合悲欢。我想,是时候让他出来了。”

  “可,这么做冒险吗?”

  “我顾不得了,澈儿马上就要入宫了,她最近越发伤感,我这做父亲的真是于心不忍。”

  “我知道了,回去吧,呆太久不妥。”

  元知礼回府后,顾兰问他怎么了,

  “夫人,若以后我们要过处于刀尖上的日子,你可愿随着我?”

  顾兰有些惊诧,握住了元知礼的手,

  “妾身既然决定做了元夫人,便要做一辈子的元夫人,绝不忏悔。”

  元知礼很受感动,“好,好......”

  自那日告诉暮昀婚约的事,他已经许多几何天没有找元澈了。

  元澈想到允许的暮元糕还没有做,

  便在膳房待了两个时辰,做了一盘准备给暮昀送去。

  元澈出了膳房一看,

  不觉间天色已晚,

  若是现在出去,父亲定不会同意,便让叶琴和婉儿找了木梯子来。

  “郡主,奴婢们陪您一起去吧,天黑了,外面不宁静的。”

  元澈将食盒挂在手臂上,准备爬梯子,

  “不必了,你们去我房里守着,母亲问的话就说我已歇下了。”

  暮昀这几日没去找元澈,不止是因为心里还无法说服自己去面对,

  天子的心腹礼部侍郎斐印,一直与元知礼反面,

  这几日,暮昀查出斐印手下的假账本,

  这正是攻击他的好时候,

  若是能成事,天子的势力便受到打压,时间拖得久了,兴许亲事会有转机,

  所以给离海写了信,来丞相府商议此事。

  “宫中线人众多,此事又非同小可,所以委屈殿下来此,望殿下不要怪罪。”

  离海坐了下来,

  “礼部侍郎的帐你都能查出来,可见你的实力不容小觑,我又怎么会怪罪。像你这样的忠臣,如今是难得。”

  暮昀笑了笑,把账本呈给了离海。

  “好啊,斐印趁着父皇的痛爱,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些赃款,够平常黎民好几年的开销了。”

  “是啊。殿下计划怎么处置惩罚。”

  离海站了起来,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如果突然请奏,皇上定不会一锤定音,治他的罪,所以我们可以从最低处下手,慢慢搞垮......“

  “照旧你最懂我,不错,此事我便交给你了。”

  离海独自一人前来,为了不被人察觉,便走着回宫了。

  正走着,

  突然看见墙上有一个女子,

  “嘿,终于出来了!”

  刚一落地,元澈打了打身上的土,

  抬头便看见了离海,

  “你,你是那日皇宫里的男子?”

  离海感应疑惑,

  “你见过我?”

  元澈想到自己是偷出来的,这男子身份也不知,照旧不要被认出来比力好。

  “没,不认识,我另有要事,先走了。”

  离海转念一想,这是尚书府,这女子衣着也是好料子,

  便问:

  “你是元尚书的女儿?”

  元澈心惊一下,

  “怎么可能,你认错了,我是郡主的丫鬟。”

  元澈觉得越说的多越麻烦,说完便跑走了,

  留下离海站在了那里,

  “这女子真是奇怪。”

  元澈又一次心悸了一下。

  暮昀的小厮长行看见元澈来了,便赶忙带她去见暮昀,

  “郡主小声些,若是被发现了,小的们是要被打板子的。”

  “嗯。”

  “怎么这么些日子也不见你来找我?”

  暮昀听出她生气了,走到了元澈面前,

  “没有故意不找你,这几日确实有要事处置惩罚。”暮昀语气很柔和。

  “喏,允许你的。”

  元澈把餐盒递给了他。

  “你送来的真是时候,我恰好饿了。让我尝尝你的手艺进步了吗。”

  暮昀细细品着暮元糕,照旧那个味道。

  只是尝着这熟悉的味道,难免又忧思起来,以后怕是吃不到这暮元糕了。

  “快回去吧,太晚了,我也要歇息了。”

  “要吃完啊,一定记得。”

  元澈走了。

  “令郎,郡主已经走了好大会了,您怎么还不歇息?”

  长行见暮昀一直看着糕点发呆,便问他。

  “长行,把这暮元糕收好,放起来。”

  “令郎不吃了吗,郡主特意提醒我让我看着您吃完的。”

  暮昀站起身来,

  “放着吧,以后吃。”

  长行不明白令郎什么意思,只得照做,把暮元糕放进了屋内抽屉里。

  “老爷,确定要将郡主置身于内吗?”先忠到了府中。

  “这样才是保她。”

  元知礼思虑一番,接着说:

  “先忠,明日我先出去,你告诉澈儿,暮昀有事找他,在城外草园处。”

  “是。”

  “今日阳光甚是不错,你们拿把躺椅来,我在这坐会。”

  元澈在院子里无什么事可做。

  “郡主。”

  先忠来到元澈面前。

  “先忠叔来了?很久没有见您了,这段日子您去哪了?”

  先忠略显严肃,

  “近日家中有事要忙,澈儿,暮昀让我带话给你。”

  “暮昀?他怎么不自己来找我?”

  “兴许是有什么缘由不能亲自来。”

  “你说吧先忠叔。”

  “今日午饭后,城外草园处,不见不散。”

  元澈有些疑惑,这不像暮昀的作风,若是有要紧事,他定是亲自来找我,难道这次有什么特殊?

  但元澈相信先忠叔,

  他定不会骗她。

  暮昀近几日一直视察斐印的事,

  昨日斐印家的小厮主动透露了斐印的行踪,说今日要去交易一把不小的数目,

  暮昀获得消息后进了宫。

  “殿下,这小厮这时候冒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利益?”

  “视察他的家世了吗?”离海问。

  “还在查,不外斐印今日就要动身了。”

  离海思虑一番,

  “我先去一趟,你留在府中。”

  暮昀回了府。

  “皇兄要去哪?”梁煜碰到了正要骑马的离海。

  “城外。”

  “巧了,我也去城外采办工具,一起走如何?”

  离海知道这梁煜是个粘人虫,便没阻止他。

  “可以随着,但不能故障我做事。”

  “保证听话!”梁煜嘿嘿一笑。

  元澈和两婢女乘着马车来到了草园,

  “你们在车中等着,我自己前去。”

  元澈下了车,走到一片杂草处,四处寻找暮昀。

  丛中隐隐露出了一些头,

  突然,箭声四溢,

  一群黑衣人从杂草中钻出,朝元澈这里跑来,步子有快有慢,

  嘶喊的声音很大。

  元澈立刻往回跑,

  “救命啊,叶琴,婉儿,快跑!“

  只是这里离马车太远,还没等元澈跑到,腿便被箭掠过,

  也许也是过于畏惧,元澈倒在了地上。

  “什么人!敢在天子脚下作乱!”

  浑朴的声音传来,陪同着阵阵马蹄声。

  那些刺客看到有人来,便立刻逃了。

  元澈眼里含泪,模糊的看不清工具,

  慢慢的一个身影走近了,是离海。

  “是你?”

  两人险些同时问出。

  “多谢令郎救命之恩。”

  “先别谢了,哪里受伤了?”

  元澈手捂着腿,

  “这里。”

  “你别动,我带你去医馆。”

  离海把元澈抱上了马,

  “等下,叶琴和婉儿还在马车上,另有马夫。”元澈有气无力地说。

  “先别管别人了,那箭上应该有毒,先把毒清去再说。”

  元澈躺在了离海怀中,那感受似乎有些温暖,但又有些心悸。

  “医生,左腿箭伤,有毒。”

  “快让老夫看看。”

  那医师看了看伤势,舒了一口气,

  “无妨,这毒七日便会消去,无甚大碍,待老夫开了药,每日涂抹,月余便可痊愈。”

  “多谢医生。”元澈说。

  “先去找他们吧,我的腿无碍了。”

  “先送你回府,我独自去寻他们。”

  离海扶元澈出了医馆,上了马。

  “你到底是什么人?”

  元澈愣了一下,

  “我是尚书府中的婢女,不足挂齿。令郎为何今日去了草园?”

  “服务。”

  “令郎是京城世子吗?”

  离海没有回覆。

  “那些人为何刺杀你一个婢女?”

  元澈突然想到暮昀,今日他没有赴约,莫不是被算计了?

  元澈不敢透露,若这男子真是世子,牵扯的可就多了。

  “兴许是冒犯了什么人,我会视察清楚的。”

  离海听出了这女子不想多说,

  “到了。”

  “多谢令郎。”

  这时,叶琴和婉儿突然从府里出来,

  元澈怕身份露馅,赶忙拉住他们两人的手,

  “你们怎么回来了?”

  边说边用眼神示意她们不要多说,

  “哦,先忠叔让我们回来的。”

  他俩小声的告诉元澈。

  离海心里琢磨这是怎么回事,不行能像这女子说的那么简朴。

  “既然他们无事,那便告辞了。”说着把药给了叶琴。

  “后会有期。”

  元澈看离海走远了,赶忙关上府门,

  “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本在那里等着,厥后没一会儿,先忠大人的小厮来告诉我们,说您与暮世子已见了面,让我们先回府。不外郡主怎么跟一个陌生男子回来了?”

  “等等,备马车,我要去丞相府。”

  “郡主,您腿受伤了,先回屋中歇息片刻吧。”

  “快去,事不宜迟。”

  “好好好,婉儿你去准备,我在这扶着郡主。”叶琴说。

  元澈来到暮昀这里,小厮说他去了宫里,

  听到暮昀暂时是宁静的,元澈的心放了下来,便等着暮昀回来。

  “皇兄,你去了那边?怎么这么久才回宫?”

  梁煜与离海一起走时,侍卫来报说王妃生病晕倒了,梁煜便赶忙回去,

  照顾完王妃后,正在东宫等着离海。

  “你可有受伤?”离海问他。

  “没有啊,皇兄怎么突然问起?”

  “无事,你先回去吧。”

  “暮昀在偏殿等着,说找你有要事。”梁煜说完便走了。

  “宣。”

  “怎么样,殿下可有收获?”

  “我遇到了一群追兵,不外,不是冲我来的。”

  “追兵?何人如此胆大?”

  “不知道,是一个婢女引来的,有些蹊跷。预计与元知礼有关。”

  “是尚书府家的婢女?”

  “嗯。”

  暮昀心想尚书府家的婢女都是有来路的,怎么会遭刺杀?突然开始担忧元澈。

  “殿下,我查到了那小厮的来历。”

  “说。”

  “是......是先忠大人那里的。”

  “什么?是师父的人?”

  “那小厮名叫成德,从前是先忠大人的属下,厥后不知为何去了斐印府中。”

  “这就有意思了,继续视察,我倒要会会那个婢女了。”

  暮昀说完正事便急遽回了府。

  “元澈,怎么在这里睡了,不怕染了风寒吗?”

  “你来了,你去干嘛了?”元澈起了身。

  “有要事呈报,就入宫了。”

  “今天你除了皇宫,那边都没去吗?”

  暮昀摇了摇头。

  问她:“听说你府中的婢女遭追杀了,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元澈问他。

  “宫中之人告诉我的。”

  “什么人消息这么快?”

  暮昀不想让元澈卷入朝廷之事,与离海交好之事便没有告诉她,

  “这你就别探询了,先说那婢女是谁。”

  元澈想到是先忠叔部署的事,此事还没问清楚,若是告诉暮昀,暮昀一定会追查先忠叔,

  便说:“是叶琴的对头,我会妥善处置惩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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