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梦醒
上一次，他想拿剑，没能拿到。
这一次，他想抚摸她的脸，眼看就要做到，但就在他的手仅差毫厘便能触摸到她脸颊之时，一道无形的隔膜阻盖住了他。
钟明并不在乎，他的手依旧保持着抚摸她脸颊的行动，轻轻隧道：“我绝不会放弃，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的语气坚定，再无任何的动摇。
被钟明“摸着”脸颊的女帝闻听钟明这般回应，似乎有些意外，嘴角微翘之间正要说些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钟明的一根手指横亘在了她的嘴边，同时继续对着她万分深情地说：“因为我想要你成为我心中的样子。”
此话一出，女帝倏然抬眼，抬眼的同时，她的样子竟也奇迹般地变化，再次变作了武凌空，身为少女时的她。
钟明见此，不由摇头一笑：这果真只是他的幻象，由着他心境变化而变化的幻象。
她的倩影，也不外只是他的执念所化。
在这个世界，他掌控着一切，包罗她。
意识到这一点的钟明，情不自禁地心生点点自得。
但他明白这终究不是现实。
不外他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会将其化为事实。
这是他重生这一世的目标。
“你心中的我，是什么样子呢？”武凌空娇俏蹙眉，微微歪头疑惑问道。
此时的她尽显温婉，是钟明鲜少看到的模样。
他没有回覆这个问题。
因为若是细究，就连他也不清楚具体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但他就是那么给自己定了目标。
必须要实现的目标。
“看来你不想与我说，明郎啊，你就是这样，什么都憋着不说，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的要求？又怎么满足你呢？”见钟明缄默沉静不语，武凌空叹息道。
她的言语神态循循善诱，如对丈夫撒娇的小娇妻，竟是惹得钟明心痒难耐起来。
他周身依旧如处冰窖，但内心火热，移动双手想要真正地触摸到她的俏脸，可他没能做到，寸毫未进。
迫切，不甘等等情绪杂糅在钟明身上，而正当他开口想要给予武凌空回应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叫喊：“阿明，阿明，你怎么了？快醒醒，快醒醒。”
这叫喊充斥着担忧。
声起之时，钟明眼前世界也一阵地震天摇，似乎发生了什么天灾一般，视野中同样来回摇晃的武凌空则对他展开笑颜，道了声“你该离开了”，然退却步而去，周围的骷髅也一个个地消失。
这一切发生得很快，钟明心有不舍，原先探手想要抚摸她脸的手僵在半空，待她和骷髅的身影皆是归于虚无，他的心神才全部扑到似乎来自虚空之上的担忧叫喊。
“大喜？”钟明听出这是霍喜的声音。
“阿明你别吓我们啊，快醒来。”担忧的喊声连续着，更显急切。
虽然，钟明感受到的天旋地转也越发剧烈。
“别慌，我来看看。”就在这时，一道厚重得让人很是放心的男声响起。
柳伯。
钟明辨认出说话的人。
于此同时，霍喜的叫喊同步止住，天地也重回平稳。
嘶！
期待着后续生长如何的钟明突然感受腰间一痛，下意识地闭眼，而再睁眼时，眼前便泛起了柳伯和霍喜一前一后担忧的脸。
望了望四周，钟明瞬间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他此时正身处自己房中的床铺之上，被子已经被掀开一旁，这简陋就是他适才突然感受极端严寒的原因，究竟此时的他只穿着一件单衣。
自己之前看到的幻象，只是一场梦？钟明很快意识到。
“阿明，你适才是被鬼压床了吗？怎么叫都不醒，可让我和柳伯担忧坏了。”得见钟明睁开眼来，霍喜注意到他瑟缩的身体，一边体贴地问着，一边将被子重新给他盖上。
“没那么邪乎，我只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大喜柳伯你们不用担忧，我没事的。”钟明苦笑道。
“梦？什么梦？噩梦吗？我看你眼角都流下泪了。”霍喜急切地追问，同时手指钟明的脸。
“泪？”钟明愕然了下，随后伸手抚摸自己眼角，竟真的触摸到一抹湿润。
霍喜说的没错，他确确实实流了泪。
看见这一幕的柳伯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双眼睛闪烁莫名。
“也不能说是噩梦，虽然，美梦也算不上。”脑海里再度显先女帝和武凌空两个时期倩影的重叠之态，钟明含糊其辞地摇头答道。
“莫不是和昨日的那小娘子有关？阿明你做的是春梦？”霍喜突然想到昨日所遇之事，打趣笑道。
“呃……”钟明呆了呆，心想大喜你还真是一语中的。
“小娘子？什么小娘子？快与我说说。”柳伯好奇地问道。
“昨天忘了与柳伯你说……”
“咳咳！咳咳！”眼见霍喜将要大说特说起来，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钟明故意咳嗽起来，企图打断。
“阿明，柳伯又不是外人，可以说的吧。”霍喜嘻嘻笑道。
“是啊，连我都要瞒着吗？明郎你脸皮真是薄啊。”柳伯调笑道。
“你们说你们的，我只是想说……我饿了。”钟明叹了口气，无奈体现。
话音一落，他的肚子很是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
霍喜和柳伯闻此，相视一眼，俱是哈哈大笑。
“今日天忒冷，就让我们刚刚做了春梦的明郎好生享受一番，喜郎，你去厨房把饭端来给他。”柳伯笑着对霍喜进行了嘱咐，同时也挖苦了钟明一把。
“柳伯……”钟明无奈塌肩。
“好嘞，这就去。”霍喜欣然应允，刚转过身便又转头笑着对钟明说：“对了，阿明，待会儿要不要我或者柳伯手把手喂你啊？”
钟明白了霍喜一眼。
霍喜心领神会，笑着离开。
“阿明，你是因为我做了噩梦吗？”霍喜身影完全消失之时，柳伯面容郑重地向钟明询问道。
初听有些不明白状况的钟明眼见柳伯脸上的担忧，很快想到了原因。
柳伯这是以为钟明担忧他而做了噩梦，甚至伤心流泪。
这是一个误会，钟明可不是因此。
却也不完全算是误会，因为害得钟明如此的缘由可说是将柳伯囊括其中的。
这有些牵强。
但，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