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牙签撬铁板
两世为人，林燃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乘坐治安署的车。
速度快了，空气也清晰了，但或许治安车自己自带不容侵犯的威严，坐在车里，林燃总有些不自在，坐立不安。
十分钟后，车子正式进入省城地界。
与凤城差异，门路宽了不少，门庭若市，高楼大厦随处可见。
偶然间还能看到零星的电车行驶，但更多的已更替为无人售票的空调公交车，小部门双层巴士，另有三门的加长版巴士。
除此之外，满大街的红色的士和私家车，对比凤城满城的自行车和摩托车，简直天壤之别。
路过淮南路时，林燃还看到了年初刚开通的地铁站口。
站口处标识着熟悉的双红线标志，与二十年后无异。
看着这一幕，林燃心中五味杂陈。
曾几何时，他也干过朝九晚五的事情。
那时候住十平米左右的出租屋，早上六七点随着人流出门，挤地铁，赶公交。
上下班早晚峰期，人多得像下饺子，不使出吃奶力气基础挤不上去。
偶尔想着人太多等等下一趟，可厥后发现，无论几多趟，却只有更多人。
厥后创业了，经济富足了，买了房，买了车。
可却发现有时候还不如挤地铁，因为路上塞车是常态，经常能把人塞疯了。
回忆着往事，林燃不走的笑了。
“省城年初开通了地铁，这玩意长得和绿皮火车一样，但速度快许多几何，宽敞也舒服。”
察觉到林燃的目光，徐奉新以为林燃好奇，边开车边给他解释：“开通的时候，省城这边都震撼了，我也去坐了一次，两块钱，比公交车快多了，要害是准点，不误时。”
林燃一副细心聆听的模样，点了颔首。
“可惜你今晚赶着回去，若否则，徐叔带你去试试，回去能和小同伴吹几年牛，哈哈哈……”
徐奉新大笑了起来。
千人千面，或许是职业的关系，徐奉新第一眼会让人看起来很严肃，甚至有些凶神恶煞。
但相处下来，林燃才发现对方其实也有可爱的一面。
聊起天来没有架子，笑起来像个孩子似的，不难相处。
约莫又过了十分钟，车子在临淮路拐了个弯，便看到前方一座外墙贴着白色瓷砖的办公大楼。
从两个贴着红色瓷砖的立柱大门进入，最终在几辆蓝白相间的治安车旁停了下来。
徐奉新招呼林燃下车，两人朝着门口挂着“白河区一中队”牌匾的治安大厅走去。
“林燃，你先在我办公室坐着，我去给你弄个盒饭，迁就着吃。”
把林燃安置在办公室，徐奉新随口一说，扭头就离开了。
林燃有些愕然，出乎意料对方竟然如此细心。
但早上就吃了两馒头，熬到这会，肚子早饿得没感受了。
所以他没矫情。
趁着徐奉新离开的时间，林燃简陋审察了一下对方办公室。
很简陋，一张办公桌，一套茶几，书柜里放着一些奖牌和功勋章，另有几本书，墙面也有不少奖状，诸如“人民好公仆”之类。
但是，最吸引林燃的，却是办公桌上那一张全家照。
徐奉新搂着一位身着米白色连衣裙的短发女子，两人中间另有一个女孩，尺度的学生齐颈短发，身着一条白色公主裙，明眸皓齿，五官精致，笑得特别开心。
“咚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林燃的思绪。
抬头望去，一名25岁上下的治安员迈了进来，步履矫健，一身藏青色制服虎虎生威，短飒的寸头格外精神。
脸上带着笑，手里提着一个白色快餐盒。
“你是林燃吧？”
来人微笑着：“我叫贺清云，是徐队的队员，徐队被领导叫去开会了，付托我给买个盒饭。”
话罢，贺清云将盒饭放在茶几上，笑着对林燃招手：“赶忙吃吧，都快3点了，准饿坏了。”
林燃在车上的时候见过此人，其时正是他提醒徐奉新小心的。
“谢谢！”
淡淡隧道了个谢，林燃在茶几旁落座，拆开一次性筷子，吃了起来。
兴许是饿坏了，也可能是治安署的免费盒饭味道更好，这一餐，林燃吃得很是满足，还连打了几个饱嗝。
“来，喝点饮料解解渴。”
贺清云怕林燃噎着，递了瓶健力宝给他。
林燃犹豫一下，又道了声谢，笑着接了过来。
随着易拉罐开瓶，“哧”的一声，白色液体冒了出来，林燃赶忙用嘴顶住，猛灌一口，又连着打了几个饱嗝，舒畅得很。
“欠美意思，可能刚来的路上摇晃了，没弄湿衣服吧？”
贺清云有些尴尬，急遽抽了纸巾递给了林燃。
“没事，我喜欢这么喝法，痛快酣畅，您提前帮我摇了，我还省事呢。”
接过纸，林燃笑着擦了擦手。
听到林燃的话，贺清云不由得愣了一下。
对方明明没有特地说一些吹嘘的话，却能不知不觉中就让人对他徒生好感。
他还听同僚提过，那支钢笔做过特殊处置惩罚，心思很缜密。
不简朴。
心里悄悄想着，他似乎明白为什么徐队那么挑剔的人也对他这么重视了。
“对了，吃饱的话，我给你做下笔录，你把知道的事简朴说下。”
贺清云道：“别紧张，如实说就好，别有压力。”
看着林燃，贺清云增补道：“做好笔录，徐队让我送你去批发市场，不延长你时间的。”
“好的，谢谢贺警官！”
“哈哈，别客气，另有，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我贺哥或云哥就行。”
“好的，云哥。”
……
半小时后，贺清云将林燃送达省城服装批发市场，一个年代古远的地方。
据说这里是近代国内中西贸易的中心，也是明清时中西文化交流的中转站。
两人找了车位，停好车，换上便装的贺清云便随着林燃迈进了批发大街。
这是徐奉新给的任务，他怕林燃人生地不熟的，走丢了。
一路前行，沿街行人密布，来回不乏推着手推车，载着用尼龙袋或大布袋装着大包服装的男女。
行色急遽，却洋溢着满载而归的喜悦。
看着形式各样的商铺和眼花缭乱的产物，林燃有些懵。
总觉得哪哪都好，哪哪都合适。
可真正挑起来，费时艰辛，无从下手。
整条街都是批发商，男装、女装、童装、运动服、睡衣……
应有尽有。
因为商家扎堆，又少胡乱报价，来这里批发服装的人特别多。
林燃到时是下午三点，岑岭期已经已往，听余芳说过，若是早上八九点来，人山人海，别说挑衣服了，能保证不被人潮淹没就不错了。
“林燃，这商铺太多了，哥对这行不熟，帮不了你。”
贺清云皱着眉头，一个头两个大。
他宁愿回去查案。
“不急，我这有相熟的卖家。”
林燃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娟秀的字迹写着“盛龙衣饰”，另有联系电话。
扬了扬手中的纸，林燃笑道：“我有牢固卖家…云哥先回去吧，别延长了你的事。”
“没事，我陪你去吧。”
贺清云笑了：“哥这是忙里偷闲，营私舞弊，顺便换换脑子。”
林燃本想推辞，可贺清云已经推着他往前走了。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盛龙衣饰”的铺面门口，位于服装城一楼，特别大。
林燃细数一下，估摸着得有七八个铺面买通连着的，较比周边其他店面都高端大气。
每个铺面又分成差异的区域，摆放着差异商品，琳琅满目。
往里望去，店里头满满当当都是人，七八个身着小西服的伙计都应付不外来。
店面正中央，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坐在柜台边上，手里拿着笔，眼睛注视着账本，时而翻阅，时而誊录，对来往商客熟视无睹。
“该怎么打开局面呢？”
搂着仅有的一万五千块，林燃思考着如何用这点钱撬动几十乃至上百万的生意。
牙签撬铁板，难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