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计划一环（修）
“老板，4件T恤…”
“老板，12对袜子…”
“老板，袜子3对，长袖衫两件……”
……
俗话说有一有二就有三，随着夜市岑岭期来临，围观的人徐徐多了，过往行人开始注意到林燃这个不起眼的小摊。
主要是那几块“广告牌”太扎眼了，一目了然，创意新颖。
无论哪个年代，国人都喜欢凑热闹，通常挤满人的，无论好事坏事，挤上前看看准没错。
而经过一些成交主顾的资助宣传，各人也开始愿意上门询价了。
人流量多了，凭着林燃的不错的口才，成交量也蹭蹭蹭往上涨。
眼前一幕幕，直把余芳和吴叔等人都看懵了，夜市女王也是第一次感应了威胁，摊子主顾少了，沦为看客。
要害是她还不能有意见，只能看着干瞪眼。
“芳姨，你另有没有T恤存货？我妈备的库存不多了……”
看着几位相熟摊主郁闷着脸，林燃赶忙招呼余芳：“傻愣着干嘛，赶忙乘隙把库存清了啊，想留着过年给小兰穿啊？”
闻声，余芳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映过来。
“各人都别急啊，隔邻摊另有，一家人的，随便挑。”
林燃边招呼客人，边对着余芳使眼色。
余芳顿悟，赶忙将压箱底的库存都搬出来，嚷嚷道：“各人别急哦，库存另有，一样价钱，一件15块，买三送一，随便挑……”
众人听闻，原本挤不下的摊位立刻分流了一半到余芳摊位。
夜市女王马上也忙了起来。
想了想，余芳高声嚷道：“除了T恤清仓特价，其他商品也和隔邻的一样价钱，袜子、风衣、裙子……同家人的，各人任挑，别客气。”
话音落下，察觉到林燃看着自己，美少妇还不忘给他抛了个媚眼。
不得不说，三十岁的少妇风姿犹存，有着少女没有的成熟韵味。
这一媚眼，林燃差点起一身鸡皮疙瘩。
但他又不得不佩服余芳，配得起“夜市女王”这称谓。
眼见着林燃战略有效，立即调转车头迎头遇上，爽性利落，杀伐坚决。
单单这点就比自家怙恃强，否则一个离异女人，也没法独自抚育一个十岁女儿还能游刃有余。
徐徐的，两家人的摊位挤满了人。
这一波骚动不仅吸引了更多主顾的到访，甚至还引起了夜市其他摊主的注意。
众人议论纷纷，不少摊主也前来“考察”，只是一看到余芳忙得热火朝天，各人又都坦然了。
夜市女王能说会道，八面玲珑，天生一张“生意嘴”，弯的都能给说直了。
众人早已习惯，那是眼红不了的能力，只是今晚居然频出奇招，让大伙有些意外，可细细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
可是，任谁也没注意到她身旁的小男生。
而让林燃佩服的是，余芳的魄力不仅仅体现在敢直接将自己的摊档纳入林燃的价钱体系。
眼见着两家引流库存有限，她又霸气地将其他几家相熟的库存货都“抢”来了，丝绝不给面子。
吴叔、钟伯等人没有余芳的“厚脸皮”，哪怕已经知道这种方式赚钱，但碍于相互熟络，怕有样学样抢生意徒生矛盾，只能大眼瞪小眼，无可奈何。
……
“嚯，累死老娘了。”
送走最后一位主顾，余芳叹息一声，捧起军用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水。
也顾不上形象，一屁股坐在纸皮箱上。
昏黄色的光斜射在少妇圆润的脸上，映衬着她尺度的脸型，丰满颀长的身材尽显于灯光下，汗珠覆于鼻尖和额头，两鬓的垂发也被汗湿了，别有一番风味。
放下水壶，余芳乐呵呵地按了按被钞票顶得圆鼓鼓的腰包，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现在的她，似乎一瞬间少了几分对生活的忧郁和愁绪，多了几分少女的娇俏和灵动。
时间已入夜，夜市人流越来越少，不少摊档开始收摊，可美少妇的心却仍久久未能平息。
今晚这一幕，太梦幻了。
不由得眼神飘向一边正打包收摊的少年，想起一开始对林燃的质疑，心中五味杂陈。
“林燃！”
余芳喊了一声，对林燃招了招手。
林燃点颔首，将蛇皮袋扎紧，扛上三轮车，搬了张凳子坐到了余芳身边：“芳姨，怎么了？”
看着少年爽朗的笑容，美少妇有些吃瘪，欲言又止。
想了想，余芳直言道：“林燃，姨要给你致歉，今晚一直攻击你，是姨差池，我认可你的战略很有效。”
林燃故意问道：“怎么？今晚赚许多吗？”
余芳拍了拍鼓胀的腰包，大大咧咧道：“还没算，但四五百少不了，这比姨平时干半个月还多。”
对着林燃竖起大拇指，绝不惜啬夸奖道：“你很棒，姨佩服了。”
“哈哈哈！”
林燃笑了，摆手道：“其实我就瞎厮闹，运气好乐成而已。”
少年不仅没有得瑟，很谦虚致谢：“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打保票，给我有展示才气时机，在我忙不外来的时候帮我照主顾人，在我缺货的时候又毫无忌惮地支持我呢……”
闻言，余芳愣了一下。
如果不是从小看着林燃长大，她很难相信眼前的少年才17岁。
深邃的眼眸，淡雅的谈吐，有勇有谋的冲劲，另有不骄不傲的心性……
不说同龄人，哪怕是成年人，她觉得许多人都比不上少年半分，最起码自己和他就有差距。
余芳徐徐迷糊，有种觉得少年很陌生的感受。
“芳姨，别忘了赌约，你欠我一顿宵夜，别想赖账，我肚子呱呱叫了。”
岂料余芳走神之际，少年又突然变回中二模样，揉肚吐槽，俨然照旧邻居家的熊孩子。
余芳大笑起来，轻拍了林燃一下白眼道：“你个小屁孩，用得着特地提醒芳姨吗？难不成我是小气鬼？能欠你顿宵夜不成。”
“行，既然芳姨大方，那不如去肯德基吧？”林燃故意道。
“嗯？肯德基？”
余芳止住了笑，撅起嘴摇头拒绝：“那地方欠好，工具死贵，有次小兰闹着想吃汉堡，姨还想着带她去见识下也好，结果你猜怎么滴？”
“怎么滴？”林燃配合着问。
余芳撇嘴道：“还能怎么滴，吓得我带着小兰扭头就跑，绝不带犹豫的……”
生怕林燃不理解，又很夸张地比划出汉堡的巨细，吐槽道：“这么大一个肉包子，别人家卖6毛，它卖11块…我滴娘呐，11块是什么看法？是我母女俩一天的生活费，哪怕是用来吃蛋肠，5盘剩1元，还能再吃两个包子，想不吐都不行……”
“噗！”
林燃喷了，无力吐槽。
97年凤城物价不高，蛋肠2元/盘，猪肉汤粉5元/碗，馒头4毛，肉包子6毛……
这是一个朴实无华的单纯年代。
朴实的人们，朴素的生活，令人纪念。
看着眼前被岁月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林燃心中不由得泛起异样。
余芳的性格大大咧咧，有时候生动的像个孩子，可有时候又特倔，钻起牛角尖，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当初为了恋爱，年纪轻轻结婚生子，可当发现丈夫不靠谱时，她又决然离婚，掉臂家人阻挡，独自抚育女儿。
哪怕被生活压得喘不外气，腰杆子依旧直挺，这点让林燃很佩服。
因为年纪的原因，大院里的孩子和她关系都很好，辈分是阿姨，关系却像是姐姐。
前世林燃上大学后很少回凤城，厥后搬了家，没了联系，也不知道对方厥后过得优劣。
今生重见，林燃突然觉得以余芳的能力，或许能成为自己计划中的一环。
心中有了想法，林燃将工具收拾好，跨上三轮车，和余芳两人有说有笑地朝大院四周一家汤粉大排档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