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法器
先前的幻梦搞的顾轩脑子发懵，躺在床上揉了半晌才缓过神来。
五颗在夜色中显得狰狞瘆人的鬼脑袋围成一圈，正神色各异瞧着顾轩。
一片絮语声事后。
脑袋后面挂着个猪尾辫的阴阳头男鬼双目暴凸，纸白色的长脸猛散变做了个长舌耷拉的吊死鬼模样，点点涎水顺着舌苔滴落而下。
“我死的好惨啊，你要不要下来陪我…”
伴着一阵凄厉的呜咽声，半张被火烧到焦茬翻飞的烂脸从天花板慢慢渗了下来。
咧嘴嗤笑间血痂崩裂而开，森白的牙龈中蛆虫飞窜。
中西结合，穿着身不正经洋装的男鬼上一一秒还在张着嘴傻笑。
下一秒半截身子就从腰腹中断裂而开，
白灰漆成的墙壁上登时渗出一条长长的，血呼啦的印子来。
………
顾轩躺在床上不为所动，甚至有些想笑的感受，就像在看一场憋着尿的过气恋爱影戏。
除了被他刺激后想起生前影象的女鬼‘小桃红’，其余四只鬼莫不是露出狰狞死相，飘在卧室中来会晃动，看样子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震住顾轩。
忙活了半天见他没啥消息，甚至披上外套去茅厕方便了一下，几只鬼终于意识到了差池劲，又酿成正常死鬼的模样凑到了茅厕门口。
“没反映啊刘姐，这家伙似乎不怕咱们。”
一身小凤仙同款‘侠妓’妆的刘姐理了理自己的高长翻领，恶狠狠道：
“老娘当了这么多年的鬼还没被人用拖把棍抽过，软的不行咱就来硬的，榨也得把这小子榨干！”
“咳咳，别说了…”
刘姐正在骂骂咧咧，突然发现套着身西服的阴阳头男鬼正在疯狂朝她挤眉弄眼。
刚顺着他的视线转身望去，却看到顾轩不知何时提着个板凳腿模样的物件，从茅厕里凶神恶煞杀将了出来。
“你个没卵蛋的工具，让个毛头小子给吓成这样”，刘姐指着阴阳头男鬼怒骂了一声，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可……可他手里提…提的那工具，似乎是个法尺。”
一条阴阳头猪尾辫又裹着身西服的男鬼到底是中西结合，见过世面的，指着顾轩手中那跟板凳腿模样的物件，连说话都吓的倒霉索起来。
“老娘死了这么多年，宿主都不知道换了几多个，又不是没见过会术数的。”
“我……我…我畏惧”，顶着阴阳头的西服男子嘴里嘟囔了一声，见势差池就要往墙角里钻。
怎料刘姐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辫子怒骂起来：
“你这软蛋，他再胆肥也架不住群鬼招呼，咋们五个还怕他一个，榨干他丫的！”
说罢鬼笑一声，抓着阴阳头西服男子的辫尾，放鹞子一样提着他冲向顾轩。
每跑一步，半空中就响起一声西服男子吃痛的惨叫声。
顾轩冷笑一声，不急不慌并指划过提在手中的法尺，那截板凳腿默往的四棱方形木棍马上闪起点点符光。
他这把临时赶制出来的法尺通体以桃木制成，六面划分刻着二十八宿，日月，紫微讳，天蓬讳，南斗六星，北斗七星等形制。
这工具原本是玄门斋醮法坛所需之物，也兼有除魔卫道的作用，现在又被他加持了一丝法力，搪塞这些鬼物来简直如同神兵在手。
顾轩也不多话，抡起法尺就朝着女鬼刘姐那肥大的脑袋抽了已往。
“嗷…呜呜呜…”
半空中，比西服男鬼还要凄厉的一声嚎叫事后。
刘姐脸上马上凹下去一个四棱形的沟渠，她也顾不上飘在半空放鹞子的西服男子，惨叫连连倒退了出去，身上鬼气融雪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四散而开，身形登时就稀薄了小半。
顾轩虽然没有配合符术使用法尺，可怀抱用具这种工具自己就具有镇邪的作用，外加镌刻了神灵名讳，星宿日月等图形，岂能以凡木视之。
他咧嘴笑了笑，对手中这根法尺的效果很是满意，跟顽童剁油菜花一样对着空气不时徐徐挥舞，朝满脸惊恐的几鬼抽将了已往。
…………
“哭什么哭，真难听……”
“肥的站右边，瘦的站左边”，顾轩提着法尺指了指瑟瑟发抖的刘姐。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靠右边墙角站着去。”
“再敢呲着个大牙鬼叫，劳资就把你挂在少儿频道的风车上支悠悠的乱转！”
五只鬼摄于他的淫威，虽说满脸的不情愿，照旧老老实实凭据他定下的肥瘦分类靠在了墙角。
顾轩这才给自己倒了杯茶，搬了张椅子后大刀金马坐在了茅厕门口。
“说说吧，你们都是什么来历，先前用梦魇幻梦色诱我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顺手提着法尺，轻轻敲打屁股下的椅子腿。
木铁相交间发出清脆的‘邦邦’声，每响一声，五只鬼物就情不自禁哆嗦一下。
“那梦魇幻梦不是我们几个搞出来的，我们就是普通的枉死鬼而已，哪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阴阳头的西服男子满脸委屈，壮着胆子一通解释，马上其余几鬼也呜呜咽咽的赞同起来。
“呦，不是你们搞出来的，难道我顾某人这种读春秋的正人君子，还能梦到十里洋场，龟公雏妓不成？”
顾轩话说一半，突然想起自己硬盘里那些还没来的及删除的学习资料，马上有些尴尬。
似乎自己也不是啥正人君子？
“那，那个，梦魇幻梦似乎是那工具搞出来的！”
雏妓模样的‘小桃红’目光躲闪，指了指不知何时跑到床头柜上的那本《九州妖鬼图鉴》，想起先前梦境中的经历竟有些羞涩，低声下气道：
“我其时浑浑噩噩的，一下子就被这工具给吸进了你的梦境中。”
顾轩幽幽看向那本不知何时从保险柜里自己跑出来的图鉴册子，又想起在古代世界的离奇遭遇。
这算什么，还没过几天舒服日子这鬼工具就又来折腾我？
“算了”，他摆了摆手，为防止它们半夜再跑出来打扰自己睡觉，寻了六张符纸后挨个贴在五只魂瓶和那盏嘎巴拉碗上，又套裤子一搬将五只鬼给攮了进去。
说来顾轩也有些疑惑，但凡道家术法神通，莫不是由练精化气的内养之术吞吐精气，等到练气化神，体神法力后才气使用。
因此但凡世间妖鬼，精魅这些工具都需要灵气滋养才气常存。
但可能是工厂轿车等排气污染和都市气温回暖的原因，他以紫虚派的吐纳之法打坐净修之时竟然完全感受不到这边有丁点灵气的存在。
他实在想不通，制作那只嘎巴拉碗的修行者用了什么方式，才气让这五只鬼存世百余年时光却依旧鬼体凝实不散。
拉开窗帘看了看依旧深沉的夜色，顾轩犹不信邪，将图鉴册子再次锁进保险柜里，又倒头一躺沉甜睡了已往。
“人生苦短，不如早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