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之一顿，严肃又怅然望着她，“我说我讨厌你，你就信；我说这事儿不是我干的，你就不信？”
曲萌不语。
“我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说的是假话，你听不出来吗？照旧说…你在装糊涂？嗯？曲萌。”
教室很平静，顾言之动情般的发问清晰又伤心回荡在这明朗亮堂的四方空间，他与曲萌的距离又何止这简长的大对角线？是鸿沟，深深的鸿沟，权衡不了。
“好了好了…”监考老师王铭越听越差池劲，这两人怎么还萌生出情感纠葛了？！于是他赶忙轻咳几声试图将事情往‘正常向’生长，“曲萌，你现在赶忙回宿舍换条裤子，距离下一场考试没剩几多时间了。”
事情这才收场。
但顾言之喜欢曲萌这件事，在此之后传的沸沸扬扬，甚至被夸大说成‘顾言之求婚被拒！’
……
月考考试结束后，顾言之和曲萌第一时间被班主任秦欣叫到了办公室。顾言之在老师的逼问下直接破罐子破摔，斗胆认可他喜欢曲萌的事实，并侧脸直勾勾望着一旁的曲萌，期待听到她在他之后会说些什么，以及对他的评价。
“秦老师，这事能不能别让我母亲知道？”曲萌显然没他那么轻松，低着头一脸忧心忡忡启唇恳求道，“早恋什么的，我真怕她会气出病来…虽然这并不是事实，只是顾言之的一厢情愿。”
缄默沉静几秒…
“我的一厢情愿？”顾言之轻嘲道，“曲萌，你是知道我喜欢你的吧？”
曲萌将头偏向另一侧，垂眸不去看他，“不知道，我记得你否认了，说你讨厌我的。”
“那是违心话，你听不出吗？”
“不知道，听不懂。”曲萌回覆得很爽性，一点也不拖沓。
“那我现在说，我喜——”
“你别说！！”曲萌立刻捂住双耳，侧过身，“我不听，不想听。”
“怂怂…”顾言之目光柔得像水一样，侧身凝望。
“秦老师，他这次月考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可以拿到全年级前三吗？”曲萌急切看着她，看得出来是很想让顾言之离开回家去。
“还不知道，没改出来。结果预计要下星期出。”
“那…我能不能申请转到此外班去？”曲萌想了想询问。
秦欣：“……”
“呵。”顾言之目色凛冽，冷冷望着她，“躲我都做到这份上了？”
曲萌没理他，接着对班主任请求说，“黑板报我会把我卖力的那份给定时完成的，学习委员就让唐薇当吧…老师，我想转去此外班，可以吗？”
“这事我会考虑的。”秦欣点了颔首暂时允许了她，随即对顾言之凝重说道，“你父亲这几天还向我了解你在这边的学习情况，你是怎么想的？还要不要学下去？”
“切，你想告诉我怙恃？那就去说吧，我无所谓。”顾言之交织双臂置于胸前，一副绝不在意的态度。
“我不是要告你状，我只是想劝你，你当下就应该以学习为重！”秦欣强压着耐心，谆谆教诲继续劝道，“你还小，知道什么是恋爱吗？知贺喜欢是什么吗，你就敢这么放肆？你现在的情感就跟小儿伤风一样，等季节新鲜感一过，就都好了。”
“新鲜感，新鲜感，你们尊长别老拿这词去判定我的情感。我这不是新鲜感，不是一时激动，我就是喜欢她，想和她在一起！”顾言之说的很直很真。
他这一段情感宣泄着实把办公室老师们吓了一跳：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勇，这么早熟的嘛？
“你能不能闭嘴啊？”曲萌嫌恶地瞥了他一眼，尔后对秦欣保证立誓道，“秦老师，这完全是他的片面想法，和我没任何关系，我对他可以说是友达以下，路人未满的状态。”
“友达以下，路人未满？？”这句话直接把顾言之给气笑了，情不自禁捏了捏她的脸蛋。
“别碰我！”曲萌打掉他的手并侧身躲开，“秦老师，你也看到了吧，是他骚扰我的，我请求换班！”
“说的似乎你一点恋爱想法都没有…”顾言之扯着唇轻笑，“你不是也有喜欢的工具？”
“我什么时候有喜欢的工具了？你别乱说！”曲萌蹙眉回望。
“你没有喜欢的人？男女之情的那种。”顾言之追着问。
“神经病啊！”曲萌莫名其妙看着他，“我有喜欢的人，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哦，你没有？真的？”
“没有。”曲萌坚定道，“老师，我没有。”
顾言之心里一阵窃喜，照她这么说的话，那当初她拒绝许文彬，就是在找借口，编造有喜欢的人。
“只要她现在还没喜欢的人，那一切皆有可能。”顾言之托腮偷笑道。
沉静几秒…
“秦老师，我明白了。”顾言之突然作声，“我错了，我觉得您说的对。”
？？？
曲萌和秦欣以着一副见鬼的神情统一看向他。
“早恋确实不应该！我反省！”顾言之有模有样竖着三根手指立誓。
他这是在玩什么？前一秒还歌情咏爱，后一秒直接表忠心？！
“我向您保证，以后不会再骚扰她了，我一心学习！”
曲萌与秦欣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他这闹得是哪出？人格破裂吗？
“难道自己适才说了什么有歧义的话？他是误会了什么吧？”曲萌心里不禁泛起嘀咕。
“你的保证有用吗？前几天找你谈话也是这样，态度像风一样，变来变去的。”秦欣斜着眼看他。
“不会再变了，我想通了。”顾言之笃定道。
“我说我不喜欢你。”曲萌看着他清晰说道。
虽然很难受，但顾言之照旧咬着牙颔首，“行，我知道了。”
“你真的知道吗？”曲萌狐疑问道。
“知道，不会再骚扰你。”顾言之笑了笑，究竟来日方长嘛。
“往我椅子上涂胶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曲萌再次确认问。
“这个不是我。”顾言之神情突然变严肃，“你最近是不是冒犯什么人了？”
曲萌没作声，眼神很直白的上下审察着他。
冒犯什么人？这话他也美意思问，除了冒犯过他这个大少爷，也没谁可冒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