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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乡土味

虔诚

我的乡土味 作家WuaUPQ 3045 2021-11-22 23:53:02

  我外婆七岁之前成了孤儿,和她的几个兄弟姐妹寄养在伯父家。印象中我有一个二舅公和一个姨婆,都是和外婆往来走动比力密切的。影象中两位老人也都是古稀之年了。每逢外婆家村里的佛诞,两位老人也都市泛起在我外婆家。不外我对他们二老的经历知之甚少,只是厥后听说二舅公很老了还在田地里放牛,姨婆儿孙满堂,再多了我就不清楚了。

  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去外婆家,因为外婆家才真的是在“乡下”,有山林,有溪水,另有一众表兄弟姐妹可以一起嗨翻天,因为年龄相仿的就有十来个,再加上表兄弟姐妹的表兄弟姐妹,那样就更多了。而外婆家就是我暑假的“避暑胜地”。

  外婆家按现在的眼光来看算是一处很好的宅院,不外没有围墙。沿村里通道旁建有一排三间石头屋子,条石砌成的墙壁,上头用大石板铺盖当屋顶。入门第一间我从没进去过,中间的是厨房。顶特此外厨房里竟然打了一口井,井旁边还砌了一个很大的四方形的石槽(厥后我才知道那是用来清洗花生或者地瓜的。每逢花生收成季节,煮花生需要清洗花生外貌上的泥土,有这样一个大池子就方便许多了。地瓜要做成地瓜粉之前也要先清洗,然后再送去加工厂加工碾成渣,回来后再用网纱过滤到洪流缸里,沉淀几天后,倒去外貌黄绿色的水,底下就是新的地瓜粉了,不外这时候还要用铁勺挖出来,用手搓开晾晒后才气成为日常食用的地瓜粉),石槽边上就是碗橱了。不外说实话,那厨房一年到头都是黑灯瞎火的,纵然点灯了仍然是昏黑的,只有大太阳的日子才会亮堂一些。第三间是外婆的起居室,入门不远处经常挂着一个竹编提篮,篮子里经常有种种零食之类的,那是外婆求神问卦时供奉神明的供品,是神灵吃完了的,之后就是我们小孩儿的美食了。屋里的床靠东摆放,床头有梳妆台,台下是外婆的两个大木箱子,与妆镜台挨着的是大衣柜,床尾到了晚上会放置一个木桶(厥后也大多是塑料桶,又名“糙桶”,桶的上部门有个三角木架,木架顶端一个牢固的空穿绳后可用扁担挑去农田施肥用),床的劈面是几个大缸,缸里装着种种各样的粮食或者其它食物。屋子的尽头有一棵大树,两层楼高,会长木耳,外婆用篱笆把树一起围在养鸡场里。

  巷子也是我小时候的乐趣之一,因为可以用脚蹬爬直接上屋顶,不用梯子。屋顶有一个角落用石块垒了一小块当“花园”,有太阳花,芦荟,另有葱花等。爬到屋顶后还可以跨过巷子上空到两室一厅“上房揭瓦”,可以远眺到村边的小溪和村口的国道。

  与石头屋子一巷之隔的是独立的一栋两房一厅,房是瓦房,厅是用石板铺盖的,屋顶平坦可以做晾晒粮食之用。左右两边各一间房,划分是二舅和三舅的新房。客厅旁边停放着自行车。出了客厅有阳台走廊,走廊外就是一个大院子,佛诞请客摆桌一般就在院子里。院子的北侧是两间石头建成的厨房,对应的是二舅和三舅家的。厨房和两室一厅的屋子中间过道一年到头都是成堆的柴火,直摞到屋顶。院子东南角有一棵老榕树。夏天可以用网兜到树上抓蝉,然后烧烤了吃,有卵白质的香味。

  院子南面另有一栋老屋子,老屋子里除了大舅一家还住着另外一户人家。老屋子的厅里摆放着大件农具和一个超大的木桶,木桶需要三四个大人合拢才气围起来,两米多高,用来装谷子用的。每到夏天雨季来临,老屋子就泥泞不堪,因为天井里搭了两个牛圈,一下雨就把深井淹得随处都是牛粪水,无处落脚。院子的西边尽头有一个手压真空抽水泵,据说是大舅安装的。小时候觉得特别好玩,每次吊水都要先往水泵的金属管里加一大勺水才气压上来水。

  从我记事起,外婆就一直住在石头屋子里了。屋里经常能问到篾香的香味,客厅里都摆放各路神仙神像。一遇有解不开的事情或者心结,外婆总会想起她那些神灵朋友,摆上几样供品,插上蔑香,然后拿起信杯自言自语念叨着,频频之后神明就帮老人拿定了主意了。由于外婆迷信很是,买其它工具可能会节俭,可是一遇到卖香纸上门推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外婆总会成摞成摞地买上几袋金纸备用。

  外婆不会骑自行车,所以不管多远的宫庙,外婆都市跨上竹篮子带上供品去上香。每个宫庙住宫的老阿婆或者尼姑都和外婆很是熟识。上香拜佛俨然成了外婆农活之外的一种生活调剂。小时候的我险些每年暑假都市去外婆家,那样我就可以逃离一段时间家里的农活。记得有一年,外婆带我去一座山上的寺庙里拜拜,不记得是什么缘由才去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只有我一小我私家陪着外婆一起出门。吃过早饭,喂鸡喂鸭完事之后,外婆婆挎着篮子带上我,一路走出了乡村,过了村口的国道,转入另一个乡村里,然后走上一条宽阔的大道(厥后才知道那是几年后通车的高速公路),沿着修建中的土路前行,穿过一个涵洞(隧道)再走上一段路才到寺庙。外婆在寺庙寻求神明的提示后就回来了,返回时已是大中午,日头正高屋建瓴,晒得我头昏眼花,迷迷糊糊趴在了外婆的背上,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外婆家的床上了。那时候生病不会觉得是件痛苦的事情,反而因为是病人,可以获得特别照顾,甚至还能获得特此外食物好比菠萝罐头。那时候基础不会体会到外婆老人家照顾我的辛苦。一向相信神明的外婆那一次带我一起拜拜,我反而生病了,不知道虔诚的外婆是否对她深信不疑的神明有过怀疑没有。

  没有文化的外婆,无法明了世间事务的来龙去脉,只能通过信杯的方式与神明交流,从神明那里获得启示。纵然外公的生日忌,外婆也会通过信杯与外公交流,如果事情和自己想的一致,外婆会露出欣慰的笑容,觉得自己又做对了一件事情。每次外婆在拿起信杯自言自语的时候,我都市好奇地贴在外婆身边想知道外婆说的什么,不外发现外婆就像会唇语似的,只见嘴巴在动,基础听不到声音。每念叨完了,就把信杯往地上一扔,或阴杯体现神明差异意外婆的想法,或阳杯则说明神明同意了外婆的提议,或笑杯就是说外婆的想要做的事情时机未到或者基础无法实现,具体哪种需要外婆再次请示神明明示。每次一阵与神明的往复交流,大多要耗时很久,有时候要旁人稍加劝说,外婆才不情愿地结束打扰神明的行为。

  外婆纵然年老了也坚持自己种点工具。外婆有一些小号的农具,小锄头,小铲子什么的。农忙时节,地里都收成完了,外婆会带着小号农具到地里去翻捡剩下的地瓜、花生等农作物。一阵忙乎下来,也总能有半大不小的一篮子收获,回来后挑拣晾晒,好的留着吃,孬的喂鸡鸭。

  忘了哪一年,外婆身体徐徐不如以前,但是倔强的老人仍然自己一小我私家在原来的石头屋子里住,那时候舅舅们都已经另建新房搬出去了,整个老院子空荡荡的就剩外婆自己一小我私家。有一次外婆摔倒流血,从医院回来后,舅舅们再也不让外婆独自一人住在老屋了。也是那时候起,外婆有一段时间住在我家,不外那时候我已经结业在市里上班了,平常也难得回去一趟。外婆还很健朗,父亲说每顿饭可以吃两碗,身体没问题。外婆来我家的那段时间,听母亲说,父亲每晚半夜都要起来到外婆房间看看,给外婆盖好被子。周末从家里返回宿舍时,外婆总会付托“囝仔,路上要小心一点。”再往后外婆开始了三个舅舅家轮流住,老人身体也日渐虚弱。那段时间我去看望外婆的次数也少。直到有一次老妈提起说二舅把外婆送去了养老院了,是小姨跟母亲说的,还给母亲描述了外婆在养老院的情景。母亲有些于心不忍。而我听后也觉得心酸。第二天我自己一小我私家去把外婆接回来了,母亲给外婆里里外外洗了个洁净,还把外婆的头皮照顾护士好了。外婆恢复了往日的笑容,也能在家里自己运动,生活可以自理。老人的要求其实不多。

  外婆险些陪同着我的童年到成年,和外婆却没有合过影,也没有带外婆四处走走。唯一慰藉自己的是那一年,我把外婆从养老院接回来了。一生信奉神明的外婆,不知道面对自己老年的状况时,她老人家的内心是怎样想的,也许神明知道。

  

作家WuaUPQ

险些每一个快乐的童年都有外婆的身影。而我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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