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以退为进
芸香话一顿，吓的心都快跳了出来。
沈斓璇无语了，都说不让提偏偏还要复述一遍。
她张了张嘴，还好芸香不算太傻，懂了她的提示，学着她的嘴型，镇定自若的接着道：“去买副避子汤。”
“厮闹。”沈母眉一皱脱口而出，这才想到身边随着两人，凶狠的目光瞥了眼顾承烈，“也好，倒是为娘想的不周到。”
顾承烈眼神一暗，他求助似的拽了下昌平长公主的衣摆，昌平长公主这才想起卫国公的警告。
进了顾家门，对于这个不喜的儿媳她多的是手段。
她深吸一口气笑嘻嘻的加速脚步，“避子汤终归是伤身体，倒也无需如此。”
沈斓璇闻声像是才看见来人，慌忙的要爬起床给长公主请安，手脚使不上力气，重重的又摔在床上。
芸香紧张的手心都出汗了，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小姐的意图赶忙去扶，却被三两步遇上前来的昌平长公主制止。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昌平长公主满脸慈祥的拍了拍沈斓璇的手，“身子可好些了？”
沈斓璇灵巧的点了颔首，“多谢长公主体贴，许多几何了。”
“一家人说那客气话干什么，你这孩子可别在想不开，好好在世比什么都强。”她一口气说完，转头看着落后一步的沈母笑道：“本宫和国公爷这次前来，正是来提亲的。”
沈斓璇没有半丝惊讶，她就猜的八九不离十，蜚语蜚语全部偏向她，量他们家也不敢不娶她。
只是有些意外昌平长公主的态度，要知道昌平长公主绝对是个儿子控，认为她家儿子优秀，所有女人都配不上。
厥后勉强看上了皇后的嫡公主——昭华公主，可惜人家也不喜欢她儿子。
虽然这些都是后话。
她眼神瞥向呆站着的顾承烈，只见他面色苍白，正好和她视线对上，他抱以友好的一笑。
沈斓璇无声的叹息，真的太惨了，上一辈子就单恋女主，这一世好不容易获得回应，去遇到了个狗男主陷害算计。
就算女主依旧没有选择他，可他痴心不改的又为女主保驾护航了一辈子。
这样又惨又痴情的男人要是勾得手，她绿茶生涯岂不是添上浓厚的一笔。
啊呸呸，她不是，她没有。
只能怪这里是封建古代社会，她一个失了清白之身的女人，不嫁给他，那可就没有正经人家可选了。
她潸然泪下的摇了摇头，声音哽咽，“长公主无需如此，世子也是被贼人算计，臣女何德何能配的上世子。”
“别乱说。”沈母又是心疼又是恼怒。
昌平长公主自得的勾唇，心道，算她有自知之明。
她清了清嗓子，眉眼浅笑：“沈夫人说的对，要说不配，本宫还怕沈家嫌弃本宫那臭小子。”
沈母见昌平长公主态度十分好，心中舒爽了不少，她随之点了颔首，“长公主说笑，世子一表人才沈家又怎会有嫌弃。”
就算她真的嫌弃又能怎样？事以如此，她可怜的女儿只能嫁给这个纨绔。
“不，我意已决，今生绝不嫁人。”沈斓璇冷不丁的出言，声音掷地有声，果真屋子一下就平静下来。
四双眼睛纷纷不行置信的看着她。
她强忍着泪水，凄然一笑，“婚前失贞，已是惹人笑话，我只愿往后余生青灯古佛相伴一生。”
“你。”沈母眼前一片晕眩，才刚说一个字，身子已经摇摇欲坠，幸亏芸香眼疾手快的扶住。
哗的一下沈母眼泪夺眶而出，她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满脸担忧的沈斓璇，“你让为娘如何活。”
沈斓璇缄默沉静不语只是随着落泪，母女二人哭的梨花带雨，看着真真是可怜极了。
昌平长公主最见不得女人哭哭啼啼，照旧因为不愿嫁给她儿子，宁愿去做姑子也不嫁。
她儿子有什么欠好。
她怒气冲冲的一把扯起沈母：“亲家母，婚姻大事乃怙恃之命媒妁之言，小孩子家家的就别加入了。”
沈母立刻收了声，“长公主此话有理，不若今日就将婚期定下。”
话音一落两位母亲就往外而去。
这时顾承烈满是疑惑与歉意的走上前，“沈巨细姐对不起，我其时也是没有搞清楚状况，才说了些污言秽语，还望你别往心上去。”
“我知道世子有意中人，必不会强人所难。”沈斓璇苦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她怎么知道他有意中人？
难道就是因为这才不愿嫁他？
“沈巨细姐不要多想，我是自愿娶你的。”
她艰难的撑起半个身子，吓得一旁的芸香赶忙搭把手，她才得以坐好。
她喘息两口，擦了擦额头的薄汗，“其实，那天有丫鬟前来禀告，说是三皇子找我，我才毫无预防的跟去了。”
她是被三皇子引去的，那么主谋是三皇子？照旧说三皇子只是一个引子？
顾承烈脑袋中一片乱麻，实在是难以捋清其中关系，索性他直接问道：“沈巨细姐的意思是？”
你有你的心上人，我有我的心上人，咱俩都是被心上人约去的，谁无聊的大费周章的去结构毁闺阁千金的清白，还愣是查不出幕后黑手。
这摆明是冲着他布的局啊。
唉，日后的权臣现如今不外是是个被掩护的太好的单纯少年。
“我也不知道是何人非得破坏我名节。”沈斓璇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抿唇一笑，“顾世子请先出去，我得梳洗妆扮去阻止这场婚约。”
追问的话到了嘴边，顾承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向退却了两步，他又站定，“沈巨细姐，我是真心要娶你。”
“可我不想嫁给顾世子。”
顾承烈一怔猛然意识到什么，黯然的退了出去。
门将将关上，芸香再也按捺不住急切的问：“小姐，您怎么这么傻…”
傻！天真，懂什么叫以退为进。
沈斓璇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左手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行动，芸香就是有千般不愿也只好灵巧的噤声，听从付托的伺候洗漱穿衣。
待一切准备好后，她让芸香在本就苍白毫无血色的脸蛋上又铺了一层粉，显得越发虚弱。
她柔弱无力的扶着芸香，凑到她耳边，“收敛些，别坏了你家小姐的大事。”
要不是她脸上写满疑惑，沈斓璇都不想说话，她就不明白这哪是原主影象中智慧伶俐的丫头。
芸香闻声一愣，脸色如同天边的云彩瞬间变了几变，最终回归平静，她低眉顺目的垂着头。
“歉仄，让顾世子久等。”
她朝着期待在门外的顾承烈施了一礼，却不想满身无力踉跄两步倒在了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