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画皮
“小芊女人，这是厨房送来的汤。”采薇端着白玉碗，里面盛满了雪白的汤汁，飘弄着鲜香无比的羊肉块，香气扑鼻。
因为午饭的阴影，乔嘉下意识地蹙起眉头，仔细闻去却没有那一股儿腥臭味，反而让人食欲大开，“你放这里吧。”
她原来肚子瘪瘪，闻到这股儿浓郁的肉香味瞬间胃里的馋虫勾出来，拿起汤勺一小口一小口的酌起来。
若是换作现实世界，她直接拿着碗边灌进口里。如今自己是矜持自傲的巨细姐，只能小口小口品着，鲜香的肉汤味刚入唇齿留化开，来不及细细回味。
乔嘉毫无预防，又灌进一口，突然她牙齿咬到了什么硬物，极其硌牙，似乎是羊肉块，却有着一长条的骨头，不像羊肉的哪个部位，而且嘴巴里弥漫着怪异的气味。
她眉头紧锁，将嘴里奇怪的硬物吐在手帕上，视线好奇地凝视在上面，下一秒——
硬物被吐在粉色的手帕上，乔嘉才正眼看清楚那长条上有一个牙齿深深咬住的痕迹，是她刚刚留下的。有十几厘米的长度，清晰的枢纽和指甲。
她刚刚嘴里的就是这个玩意？
乔嘉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巴急急遽地小跑出去，停下脚步后立刻手掌撑着墙壁，在一个树林荫翳的角落里吐了出来。
胃里翻涌的酸水都吐洁净了，她照旧蹭了蹭嘴角，身子一软倚在墙壁旁慢慢滑下来。
“小芊小姐！你没事吧？”采薇很是着急地追了出来，扶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撑起来，眼眸里闪烁着紧张而担忧的情绪。
乔嘉的脸庞在一眨眼的功夫里变的无比苍白，嘴唇泛着跟白纸似的感受。她的声音哆嗦，指尖指着手帕的工具也不停地发抖，“羊……羊肉汤里有手指。”
她最多也是面对恶鬼的追杀，见过人血淋淋的尸体，肠子都掏出来，脑浆崩裂……可第一次吃着肉汤里的疑似手指的工具。
可能不止一条手指，只是这个手指没有处置惩罚好，她觉得怪异便吐了出来，那其他的肉块处置惩罚恰当，即是进了她的肚子里。
一想到她刚刚咬下的那一口，乔嘉喉咙里的恶心感又一次翻涌不停。
“啊——”
采薇循着声音望去，立刻惊恐地大叫一声，她也看到了那根疑似手指的工具，“小芊女人，奴婢先扶你回去休息，一会儿奴婢就去找厨房的人算账！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呢？”
这齐府的丫鬟比她一个经历过逃生游戏世界的玩家还要理智几分，乔嘉刚刚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清楚。
凭据计划，采薇扶着手脚发软的她进了房间，乔嘉深深地望了一眼采薇，她抿着嘴唇，眉头皱得极深，“好，就凭据你说的。”
采薇也不含糊，马上气势汹汹地嚷嚷着去厨房闹事，还将这件事连带着乔嘉被吓到面色苍白失去灵魂也捅破到齐闻那里去。
乔嘉把刚刚的手帕塞进怀里，采薇去评理的时候，她又将那根疑似手指的掏了出来。可这一次定睛一看，那所谓的手指不外是一根长条的羊肉块，除了细长的模样，哪里都不像手指。
怎么会这样？
乔嘉眉头皱得愈深，她的视力远远到不了将羊肉条块看成手指的水平，更况且她刚刚甚至看清楚它的弧度模样，明白就是手指。
这种感受，就似乎是把煮熟的白萝卜错认成上好的和田白玉一样不行思议。
似乎是想到什么似的，乔嘉捂住口鼻，急遽站起身找到房门口栽种的花卉，索性将那个罪证销毁在花盆泥土里。
——
齐府养着一只大耗子，整日穿梭在府里，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下人感应惊奇。
那只拥有油光水滑的皮毛的老鼠正趴在齐闻的脚边，两个前肢捧着鲜嫩可口的肉块咬着，两颗硕大的门牙啮咬着食物。
齐闻寻常会将饭桌上剩下的食物投喂给自己养着的小可爱宠物们，它们也不挑食，吃着人剩下的饭渣格外卖力，除了齐闻眼前这一只，非要吃煮熟的肉块，却不稀罕他视若美味的食物。
他抬起脚轻轻踢着那只硕大老鼠的身体，它看起来很胖，但是齐闻总觉得是它骨架子大，其实没有几两肉，干瘪瘪地披着一身毛皮。
那只正在进食的老鼠愣了愣，抬眼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其实这只老鼠是二夫人的娘家特意捕捉的野味，因为它格外明显的身材，被看成稀奇之宝送给齐闻。
齐闻有着特殊的癖好，喜欢吃一些野味或者的肉，以前只有与他关系甚密之人知晓。自从他一跃成为着洛河城的首富后，这个秘密也成为底下想要攀龙附凤之人孝敬他的要领。
这只老鼠送来的时候被豢养在厨房的一角，瑟瑟发抖准备作为餐桌上的食物。但它胆大的不得了，硬生生用牙齿咬破了竹笼，逃了出去。
它逃跑的姿势十分怪异，前后四只腿似乎各走各的，很快便被发现的人要抓走。跑到后院的时候恰好撞见齐闻，齐闻皱皱眉头，正要唤人将它捉回去的时候，那只老鼠突然抬头看向他。
“吱——”
它的眼睛是寻常老鼠的红色，那种藏匿在黑暗深处的红眼珠子，但是清澈明亮，像他小时候最喜欢的珠子一样洁净。
齐闻心头一动，但不计划心软放过它，与他而言，不外是餐桌上的一道美味，最多叹息一句它的眼珠子长得不错，合他心意。
“吱吱——”
偏偏那只老鼠咬住他的裤腿，惨叫连连。齐闻盯着它的行动，眸底反照着它瑟瑟发抖的身子。他刚准备抬脚踢开它，却蓦地瞥见它的眼睛里似乎渗着白花花的泪珠。
老鼠会流眼泪吗？
齐闻踢腿的行动一滞，最终照旧留下了这只会哭的老鼠。
黄昏的餐桌上，医生人看到蜷缩在他脚底下的老鼠，蹙起眉头闻到：“这不是送来的野味吗？为什么呆着这里啊。”
三夫人撺掇着，“对啊，我还想尝尝它的味道呢，看看真的是不是像老爷说得那般美味。”
二夫人则如同变了一小我私家似的，缄默沉静寡言，也不加入两人的讨论中去。
两人一言接着一语，都要商量着是用清蒸照旧红烧的要领。那老鼠似乎能听懂人话似的，往他的脚后挤了挤。一言不发的齐闻突然觉得急躁涌上心头，重重地撂下筷子。
“行了，爷看着它好玩想养着，养腻了再杀了吃，你们别叽叽喳喳了，听得烦。”
几人哑了炮，不敢吱声。
不外是一个畜生而已，齐闻只当是遂了自己的心愿，他开心就好。
但它待着齐闻的身边许久，齐闻也徐徐习惯了它的存在，有时候都忘了当初的话，似乎永远不会养腻。
“老爷。”门口兀地响起下属的声音。
“进来吧。”
腰间佩刀却小厮妆扮的人走进来，弯腰抱手道：“老爷，采薇说有事需要向你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