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师爷差池劲
孙记绸缎庄灭门案……破了？
董家令郎被害案，也破了？？
连妖魔凶犯都正法了？？？
丁知县猛然站起来，脸上心情从震惊酿成狂喜，随即又酿成愠怒，“斗胆何青山！竟敢口出狂言，诓骗本官？
就凭你们几个废物点心，能斩杀得了妖魔？？？
莫非是把妖魔撑死的吗？”
“大人您看……”
何头赶忙递上证词，“这是妖魔死前留下的口供，人证有二十三人之多，其中审理和纪录之人，都有功名在身，自然不会有错。”
师爷叶飞鸿还算冷静，率先接过证词，看罢呈到丁知县面前，喜道：“看起来不像是假的，而且谢今安牵了狗来，大人一试便知。”
丁知县这才接过口供，仔细看了两遍，“谢今安现在那边？”
谢今安的名字他早些时候听说过，是位做善事能散尽家财的年轻才俊。
何头赶忙道：“谢令郎就在门外候着，连孙氏绸缎庄灭门案的凶犯，也是谢令郎发现协助缉拿的，今天要不是卑职恰巧遇到谢令郎，恐怕凶犯就混水摸鱼出城了。”
何头赶忙把在东城门抓捕凶犯的情形讲述了一遍，丁知县终于确信，案子真的破了。
“有请谢今安！看茶，看香茶！”
书房外到前厅大堂之间以小院联通，一条居中的青石甬道，两旁种植有几株常青鉴赏树，树下有草坪和花坛，整座院子洁净、气派，又不显奢华。
看得出来，主人是个有品位的人。
谢今安把狗绳系在树下，整了整衣衫要随何头进书房，不成想裤脚却被土狗黄天帅咬住，还直往后拖拽他。
谢今安：有问题？
狗子翻了翻眼珠：屋里差池劲。
谢今安：你搞得定么？
狗子又翻了翻眼珠：有事你就喊！
何头在一旁见一人一狗眉来眼去，催也不是，不催也不是，真把他整不会了。
你们这是干嘛呢？
不外这狗真有灵性啊……
要不借来给我家那条傻狗用用？
“何头？”
谢今安见本该在前头带路的何头，竟落在了自己身后，只好放慢脚步低声提醒。
“哦……谢令郎请了。”
何头收转意思，把谢今安让进书房，给他介绍大人和师爷。
谢今安有秀才功名，见到丁知县不需下跪叩头，抱拳施礼后，三人相互外交了几句。
落了座，谢今安才开始审察本县最有权势的二人，师爷虽不是官，但却是能影响知县决策的重要人物，在上一世号称二号主座。
丁知县三十余岁，黄皮瘦脸，五官规则，配上浓黑短须，显得仪表堂堂。
谢今安知道这位怙恃官一些底细，用世俗的看法评判，是位清官。
倒是丁知县身旁的师爷叶飞鸿，让他另眼相看。
简直是震惊。
叶飞鸿二十一二岁的模样，身长八尺，一身儒衫，生得剑眉细目，气质儒雅中带着几分高冷。
但，这都不重要！
连美妖妇都蛊惑不了的谢今安，岂能被一个气质型帅哥惊到？
让他震惊的是，眼前之人明白不是活人！
谢今安眯起眼睛，仔细审察叶飞鸿，自从击杀女妖见过董遐思冤魂后，他的眼睛便能看到以前看不到的工具。
叶飞鸿整小我私家活生生坐在那里，却似乎基础不存在一般，细布长衫之下，竟给谢今安空空荡荡的感受。
他没有实体，也没有丝毫生气。
他，是一个幽灵！
一个并不危险的鬼，甚至比董遐思的冤魂，给谢今安的感受还要温和，宁静。
就似乎那里坐着的，真就是一个饱读诗书忧国忧民的书生。
真特么的绝了！
堂堂县衙大老爷，竟然养了个鬼做师爷！
怪不得适才狗不想让我进屋！
它知道我底细，唉，现在真没有缚鬼之力……
谢今安又偷眼视察丁知县的心情，这位知县大老爷似乎真不知道的样子，否则他就演的太b真了，比影帝还影帝。
虽然另有一种可能，他是其中妙手，人家深藏不露。
……那就麻烦了。
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说不定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
谢今安惜命，两世为人，把命看得比谁都重。
不行就赶忙开溜，敬而远之。
于是谢今安抿了口茶，轻轻放下茶盏，示意何头打开那个布口袋。
又转向丁知县道：“董生被害一案，学生险些也成为被害人，幸好那狐妖道行低微，学生家里又养了条良犬，才得以转败为功。
妖狐的口供想必大人已经看过，妖狐的尸首在此，也请大人过目。”
“快呈上来。”
丁知县从未见过妖怪，对口袋里的尸体格外感兴趣，连师爷叶飞鸿也一睹为快的样子。
布袋里之物，狐身女首，面色苍白狰狞，鲜血淋漓，腥臊刺鼻。
吓得二人脸色大变，忙道拎出去，赶忙找个角落烧掉。
谢今安留意着他们快吓尿的心情，还真没装。
又道：“此案如何了结，全凭大人决断。至于孙氏绸缎庄没灭门案，学生已经协助何头拿获疑犯和脏银。
若没有其他能尽力之处，学生就先告退了。”
别走啊。
丁知县起身拉住谢今安的手，真心挽留，“今安莫急着走，破获两大命案，你居功至伟，本官定要好好酬谢于你。
你暂且在此小坐，待我审理完灭门案，与你摆酒庆功！”
他又拉过叶飞鸿，道：“飞鸿啊，你待我陪今安饮茶，此案已人赃并获，料不会延长太久。
今安，你要与飞鸿多亲多近，飞鸿之才学，远在本官之上，想必对你大有裨益。”
叶飞鸿：“大人谬赞。”
得，还真欠好马上走。
丁知县带着何头上堂去了。
书房里就剩下一人一鬼。
谢今安看了看叶飞鸿，笑道：“叶先生对能捕杀妖狐的狗，感不感兴趣吗？”
“在下虚长几岁，不妨兄弟相称，可好？”见谢今安颔首，叶飞鸿笑得更暖和，“正有此意，狗在那边？”
谢今安抱拳，“那小弟攀个兄长了，叶兄请到院中一观。”
一人一鬼走到庭院。
土狗黄天帅悠然地趴在树影下，初夏时节，天气晴朗舒适，它不需要吐舌头那么辛苦。
叶飞鸿走到近前，惊叹道：“真乃良犬也。”
狗抬起一条眼皮，狗眼光线闪烁，却流露出鄙夷。
傻鬼……
叶飞鸿惊叹：“此犬好有灵性！又能灭杀妖狐，说不定已修成仙道。”
狗舒服地伸了个懒腰，那条眼皮又放下了。
算你这鬼识抬举。
狗这个状态，谢今安更不放心了。
此鬼要么不值一提，要么深不行测，万一是后者……
因为叶飞鸿能泰然自若站在太阳下，还能拖出长长的影子。
这样的鬼，得什么道行？
以后县衙这种地方，真得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