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许非也被自己吓了一跳,之前可从没泛起过这种情况。
看来,随着最高血温的提升,高血温状态发生的副作用会变得越来越明显。
至于这头顶不停升腾的雾气……
许非料想那是皮肤外貌的细汗在蒸发。
之前,许非与曹一飞和火山对练时险些没流过汗,因为前频频对练他要么将血温控制在50℃以下,要么迅速解决战斗,而这一次他重复进入高血温状态,导致负荷过重,焦点温渡过高,所以汗腺大量排泄汗水降温,然后被高热的体温迅速蒸发,形成雾气。
这个设想纷歧定正确,但除此以外,许非想不到其他解释。
“别这么看着我啊。”许非被曹一飞和火山盯得心里发毛,他伸手揪住领口轻轻扯动,往脸上扇去阵阵微风,“这儿太热了,还穿着内垫和护甲,流汗很正常。”
“是有点热,可你这汗流得也太他妈的离谱了。”
火山同样满头大汗,大颗大颗的汗水从他粗拙的脸颊上滑落,滴到他的护甲上,在金属色泽的弧面留下道道水痕,过了半晌才干枯。
许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爽性转移话题:“对了,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你们有事要找我商量吗?是什么事情?”
火山看向曹一飞,眨了眨眼。
曹一飞给火山和许非各抛了一瓶功效饮料,清了清嗓子,说:“是这么回事,我们……”
“算了,一飞,照旧我自己说吧。”火山突兀地打断了曹一飞,接着挠挠头,神色很不自然,似乎有些难为情。
在许非的印象中,火山一直是个粗中有细的豪爽硬汉,他头一回见火山露出腼腆的神色,马上感应好奇,立即敦促道:“到底什么事啊?快说吧。”
“那我就直说了,我,我……”火山一反常态,吞吞吐吐。
曹一飞急得直翻白眼,爽性替火山说了出来:“你那套剑术简朴、粗暴、高效,能更洪流平地利用力量优势,很适合他,所以他想学你那套剑术。”
火山朝曹一飞递了个谢谢的眼神,接着恢复了平时的状态,直爽地说道:“各人都是爽快人,行不行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你要是不允许,那就当我没提过,你要是觉得我提这个请求太太过,那我给你致歉,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别为这事影响了咱们的关系,更不能为了这事影响你和一飞的关系。”
说完,火山紧张地看着许非,期待许非的回复。
曹一飞冒充喝水,时不时地朝许非瞥一眼。
许非险些没有思考就决定允许。
最近这段时间,曹一飞和火山对他资助不少,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看待。
人以诚待我,我亦以诚待人,这是许非的为人准则,看待朋友,他虽然不会吝啬一套剑术和一点时间。
更况且,教授剑术并不是浪费时间。
许多教育家都赞同一个看法:最高效的学习方式,就是将学习到的内容分享、教授给其他人。
不外,尽管心里拿定了主意,许非却迟迟没有开口。
他与火山对视许久,尔后带着些许揶揄的神色,学着火山的语气和腔调说道:“就这事?你直说不就行了?我还以为你他妈的要跟我广告呢,吓我一跳。”
“噗!”
曹一飞喷了一地,接着笑得前俯后仰,火山也随着咧嘴,露出八颗闪亮的明白牙。
他们笑得很开心,不仅是因为许非允许教授剑术,还因为许非的态度和回覆方式。
这是许非第一次跟他们开玩笑,在这之前,许非在他们面前一直体现得很客气,而在曹一飞和火山看来,客气既是一种礼貌,也是一种关系生疏的体现。显然,许非现在是真正把他们当好朋友了,所以才会模仿他们习惯的相处方式来做出回覆,这说明他们三人的关系比之前更进一步。
等他们笑了一会儿,许非接着说道:“剑术可以一起交流,但我适才用的那门步法恐怕不行,因为我自己也是刚学,还没完全掌握,而且……”
他想说的是,使用距骨之踱可能对踝枢纽造成严重损伤,不建议他们学习。
可还没等他说完,火山就抢着说道:“我懂,你不能教授外人。其实就算你愿意教我,我也不会学。我虽然还没考到五段,不算职业剑手,但我是北辰的教习,算是圈内人,既然在这个圈子里讨生活,肯定不能坏了规则。”
许非想了想,没再解释,而是说道:“这样吧,以后每天下午你们先陪我练剑,然后我再跟你们交流剑术,怎么样?”
为了照顾曹一飞和火山的感受,许非刻意避开了与“教”相关的词汇。
“不是交流,是教授、教学。”火山神色严肃地说道,“达者为师,你实力强,进步快,虽然是你教我,用不着说得那么客气。”
“对,以后他得喊你许教习,你可以喊他小火子。”曹一飞嘿嘿坏笑。
火山瞪了他一眼,却没有作声反驳。
曹一飞看看火山,又看看许非,突然想起件事,马上唏嘘不已:“许非,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晤面的时候,我说让你来北辰,我替你出学费,作为交流,等你的实力凌驾我,就请你给我陪练,指点指点我。”
“有这事?”火山颇感惊讶。
“嗯。”许非颔首,他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是有这么回事。
“我其时就说了,以你的潜力,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要向你学习了。”曹一飞把空瓶拧成麻花,随手扔到一旁,接着叹道,“但我照旧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许非缄默沉静不语,他能感受获得,曹一飞有些失落,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宽慰。
火山知道该怎么让曹一飞振作精神,他对着曹一飞的后臀一脚飞踢,骂道:“各人都开开心心的时候你他妈的非要扫兴是吧。”
曹一飞破口痛骂,接着两人拳来脚往,打了个痛快。
许非默默看着,没有阻止。
他想到一句话,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以前他不信,现在他将信将疑,因为眼前这两人打架的样子像极了两个小学生,让他由衷感应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