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姥爷我给你送酒来了,”明初牵着他弟弟的手抱着小酒坛子颠颠的跑来了。
“哎呦,姑姥爷的小乖乖长大了,知道孝敬人了!”孙俊山兴奋的抱着明初和明志。
“今天有没有好好念书呀?”
“好好念书了,哥哥没有好好念,”明志说完还拿了他哥哥的手心给孙俊山看,通红的手掌心有点微微肿。
“我好好念书了,只是没有做对夫子给的作业,”明初羞愧的拉回自己的手藏起来。
“你们两个还不下来,”多地从门外进来看着两个儿子呵叱了一声。
“吼孩子干什么?你们小时候我跟你姑吼过吗?”孙俊山责备的说完多地,抱着两个孩子进屋了。
“姑,你看我姑父,男孩子能这么惯着吗?”
“你们小时候你爷奶就是这么惯的,比你姑父还严重,孩子还小别动不动不是吼就是叫的。”
“我还记得我跟妹妹小时候,娘可不是这样说的,曾经还拿着棍条子追着我们打,我爹更是学姥爷脱鞋打儿子,”思颂一手牵一个的走进来打趣她娘。
菊香闻言马上笑弯了腰,真就是老一辈的遗传给了年轻一辈的。
“你们姐俩小时候淘成什么样了?他们能跟你们比呀?”
多地听了也笑的直不起腰来,他还能追念起两个姐姐模仿魏医生的一举一动。
“你二叔来了恰好,让你二叔一道带你们去学馆,娘另有事要处置惩罚。”
乐善松开他娘的手,跑到多地跟前拉住他的手,乐施一看也不甘示弱的跑去拉手。
几个大人在边上看了直笑,孙俊山目送几个孩子出门,这几年他每天不是送孩子出门,就是在三家来回跑看着田地种收。
转头看着大闺女说到,“你那两个,多地那两个,四个孩子加一起都抵一个娶亲的人了,你弟弟咋回事?老大不小的人了还没家没当的油晃着?”
“以前说他,他理由是没中进士,如今进士也中了还被派了外任,他不听我们老两口的话,你当大姐的话他也敢不听了?”
“思迁家的小子都两岁了,他当哥哥的也不费心费心弟弟?”
“爹,你对我举事没用呀!小六山高天子远的,我看不见摸不着的,我说他也未必听的,”思颂无奈的摊手看着她爹。
“你爹的意思你每天接触不少官家后宅,有好女人你也上上心,这不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没结婚,说出去你们姐妹也随着怪丢人的。”
“我们也没什么要求:女人家性子爽利生动,但是得知礼识礼,为人不要求有多好了至少要落落大方,品性必须得好,这样才气鹿车共挽的。”
“娘,这也叫没要求?这样的好女人还能轮到小六挑?小六不结婚我们姐妹丢啥人呀?”
“不丢人我能跟你说?你每天接触的夫人多,我跟你娘两眼一抹黑做家里等着天上掉吗?”孙俊山没好气的跟闺女说完。
“行了,我了解爹娘的意思了,我帮着看好回来告诉你们二老。”
“爹不征求小六的意见吗?”
“我是他老子这事我做主了,”孙俊山两眼一瞪口气都不带商量的拍板了。
“好的爹,你们等我消息我去忙了,”思颂出来赶忙跑回家就给弟弟去了信。
大致的意思就是:“有心意的女人就赶忙说,老爷子生机了,不问美丑都要娶回来等等……”
多田走过来看了信不由得的笑作声来,“姑父对你举事了?”
“可不,以前爹举事另有娘挡着,今天到好了老两口对我一起举事,还说小六不结婚,我们姐俩丢人来着。”
“看来是真急了,是不是有人对老两口说什么了?”多田好奇的问到。
“我哪晓得,小六回信前乐善兄弟俩由你送去爹那里。”
“好吧,”多田无奈的允许了。
也没让思颂为难多久,她爹娘决定动身迁已去老太太的坟回她爹的家乡。
走前思颂不放心的要随着去。
孙俊山差异意,为了让女儿放心,他们还带了两个佣人一起动身走的。
一路走走停停的看看风物。
菊香抱着一种旅游的心态游玩,虽然就半个月的路程,但各地的民俗真让她觉得线人一新,真就是隔一条路,一个民俗人情!看着越来越多的防水林坝和湖泊,她知道就快到了。
孙俊山看着湖面入迷了许久,阔别自己的家乡二十几年了,不想他还能以风物的姿态回来!
“俊山,那水面都是雁鹅吗?”菊香看了半天水面发现跟人家养殖的有点像。
“太太那就野雁鹅,”旁边的佣人也在伸头看。
“怎么不逮了驯立室养的?”
“驯了也没工具喂呀!再说了也欠好吃卖的还贵,除了有钱人吃个新鲜穷人又吃不起,”孙俊山看了一眼回覆菊香,这一点他最有讲话权了,打鱼要交鱼税的,人都吃不饱捕不到鱼,你养这玩意更不现实了。
菊香一想也是的,别以为是野味就好吃,那是因为调料富厚,油盐富足的情况下才会好吃。
“我小时候就在那边一条湖面打鱼,衙门平均是三天上门收一次鱼税,看见有一处灰点子了吗?”
菊香把头伸出来向远处眺望,看着是有一簇灰色的黑影,还会晃动的模样。
“那就是芦苇荡丛,我跟爹打不到鱼就去那里捡雁鹅蛋拿去镇上卖了交税,”湖面在孙俊山一一指点下,菊香算是都看见了全貌。
绕了三个时辰的路才进了村里,村里人看见马车都停下织网的手目视马车行驶,车后随着十几个孩子追逐打闹。
“老尚直接往前走,我说停你才停下,”孙俊山在马车里透过帘幕付托。
路越走越近,孙俊山的心情就越发的紧绷。
菊香无声的伸手握住他的手,她明白近乡情怯的滋味。
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孙俊山率先下车来。
走到一处高坡岩石地,石地上常年被水侵蚀风化的厉害,一个不大的土包稀稀拉拉的长了几棵野草。
“爹,儿子不孝到今天才回来看你,我把娘也带回来了,”回应他的是一浪接着一浪的水波。
“老尚,你去四周镇上请一个好的先生,在带两把铁锹过来,祭祀的工具也置办齐全了。”
“好的太太,”老尚听了赶起马车就走。
中午他们点了炉子,找了背风地吃了一顿烫菜饭,吃完饭不久老尚带来一个先生看迁地。
先生五短身材皮肤很黑,他看了一眼孙俊山问到:“是迁走照旧迁入?”
“迁入,”孙俊山赶忙回到。
“摆祭品我看看时辰,”先生对着老尚付托到。
迁坟是男人的事,女人不能碰不能挨说是会坏了风水啥的,菊香领着婆子走远随处看看,回来的时候先生都不在了。
“现在就能迁了?”
“明天上午才可以迁,我现在把周边小石子都清理清理,等先生送到了,老尚回来接我们回镇上住着,明早过来直接迁入就可以了。”
夜幕降临前老尚赶了回来,几小我私家到了镇上住下。
晚饭菊香要了鱼虾,一夜险些没怎么闭眼,起床了用凉水冲洗了好一会才有精神。
老尚一早出门买了要用的工具,出发在一次的进了村里,这一次远远的有人跟来看,孙俊山也没搭理他们。
到了目的地下来,点上纸钱蜡烛祭上祭品。
然后动手开挖,两小我私家你一锹我一锹的,很快不大的土包挖开了。
孙俊山小心的随着老尚把他娘的棺椁抬了进去,扔了一盘子祭品下去挖土埋上。
“住手,给我住手,你们是谁呀?凭什么来挖这个坟?”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拄着手杖过来,脸上耷拉的面皮都是皱纹。
孙俊山抬头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继续埋土。
“你们是谁?怎么来挖俺家的坟地?”老太太走到跟前怒火中烧的看着几小我私家。
“我是俊山,我回来给我娘迁坟不行吗?”
“俊山?你是俊山?”老太太惊骇的看着孙俊山眼里不敢置信,不是说死了吗?
“你娘不是……”
“托你们的福我娘带我去投靠姑母了,以后每年我都市回来拜祭他们,这块地只能是我爹娘的,”孙俊山说完低头继续翻土。
“什么你爹娘的?你娘早不是庄里的人了,这块地分给俺家了,”老太太的声音马上尖锐了起来,拿起手里的手杖没头没脑的打人。
老尚抓起她的手杖扔在地上。
“打人了!不得了了!一个外人都敢来村里欺负孤老太太了。”
孙俊山懒得理她,继续把剩下的土都包完,又点上蜡烛纸钱拜祭。
“谁?谁欺负俺娘?”随着老太太的哭喊,来了好大一群人扛着鱼叉。
“你欺负俺娘?”一个黑脸男人指着孙俊山问到。
“里正我问你,孙贵的这块坟地你分给她家了?”孙俊山看着人群中间人的问到。
被问的人仔细看了一眼孙俊山,“你是俊山?”
“我爹的坟地是分给她家了吗?”
“乱说哩!跟活人争田争地的,还能跟死人抢坟地吗?”
“听到了吗?这里是当年我家屋子和田地换回来的,里正人还健在你们计划不作数了吗?”
“我不管,这就是俺家的地,是我以后的睡地谁也不能动它,”老太太撒泼的在地上打滚。
“俊山……”
“我们走,明年我还会回来拜祭,要是谁敢动我爹娘的坟地,我就让我两个当官的儿子抓她进大牢,还让他增加这里的鱼税,不信你们试试瞧。”
老尚牵过马车在众人面前走远了,留下一群震惊的人。
“里正你可……”
“听到他说的了吗?别不知足了,贵子的儿子回来了!你当年赶他们娘俩走,攻克人家屋子地的,如今还生心想霸人家坟地?”
“及早死了这份心,让我知道你动了坟鱼税增加了,我撵你们全家老少出村,”老里正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菊香坐在马车里透事后帘看,嘴角微微上扬的带着笑意。
来时走走走走一个月,回去也用了一个月。
路上菊香把没见过的工具都买了回去,还特地在孙俊山的家乡买了几只雁鹅,她想回家驯养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