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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之国

【第40章】长烟落日孤城闭

词之国 乐从心来 2126 2021-11-08 10:59:38

  宝元元年(1038年),原称臣于宋的西北党项首领李元昊称帝,开国号大夏(史称西夏),与宋朝的外交关系正式破裂。

  次年(1039年),为欺压宋朝认可西夏的职位,李元昊率兵进犯宋境,于三川口大北宋兵(三川口之战),集兵于延州城下,准备攻城。消息传至京师,朝野震惊。

  康定元年(1040年)三月,因边事吃紧,宋仁宗以范仲淹众望所归,召回京师,担任天章阁待制、出知永兴军。七月,升为龙图阁直学士,与韩琦并为陕西经略抚慰副使,担任抚慰使夏竦的副手。八月,范仲淹兼任延州(今陕西延安)知州。

  夫人甄金莲陪同范仲淹到任。范仲淹更改军队旧制,分部训练,轮流御敌。此前,边路分马步军部署统兵万余人,戎马钤辖领兵五千,戎马都监带兵三千,御敌时“官卑者先出战”。范仲淹在校阅州戎马后得一万八千人,分为六部,每部置一将,增强训练,凭据“敌之寡众划分出战”。

  没多久,范仲淹就派兵相继夺回塞门诸寨,修复已破荡的金明寨、万安城等。九月,范仲淹遣将军任福破白豹城(今甘肃华池东北约25公里处),迫使入侵保安军(今陕西志丹)、镇戎军(治今宁夏固原)的西夏军撤兵。

  他又派狄青等攻取西界芦子平,种世衡兴筑青涧城,营田实边。十月,遣朱观等袭破西夏洪州界郭壁等十余寨。同时修筑青涧城和鄜城,作为军事基地,节省边费。仁宗为这支军队赐名康定军。

  十二月,朝廷接纳韩琦、尹洙之策,下诏在次年(1041年)正月上旬,由泾原、鄜延两路同时兴兵,放肆伐夏,但范仲淹与在朝中的杜衍、欧阳修等皆以为条件不成熟,主张积极防御,寻觅战机,小规模出击。范仲淹在戍边西北期间,逐渐培养出狄青、种世衡、郭逵等有才干的将领,其他如张亢、王信、范恪、周美等,也是范仲淹所拔擢的。

  “塞下秋来风物异,衡阳雁去无留意。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

  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鹤发征夫泪。”

  范仲淹写于此时的《渔家傲·秋思》词,用近乎白描的手法,在上片描摹出了一幅寥廓偏僻、萧瑟悲凉的边塞鸟瞰图;词的下片则抒发边关将士壮志难酬和思乡忧国的情怀。整首词体现将士们的英雄气概及艰辛生活,意境开阔苍凉,形象生动鲜明。

  这首词变降低婉转之调而为慷慨雄放之声,把有关国家、社会的重大问题反映到词里,可谓大手笔,和婉约词的气势派头完全差异。从词史上说,这首词沉雄开阔的意境和苍凉悲壮的气概,对苏轼、辛弃疾等也有影响。

  康定二年(1041年)正月,仁宗诏命陕西各路讨伐西夏,范仲淹上疏,建议增强边防守备,徐图西夏,仁宗接纳。范仲淹又奏请修筑承平、永平等要塞,把十二座旧要塞改建为城,以使流亡黎民和羌族回归。

  二月,李元昊进兵渭州(今甘肃平凉),仁宗批准夏竦抨击计划,韩琦命尹洙谒见范仲淹,联络同时兴兵。范仲淹认为抨击时机尚未成熟,坚持不从。韩琦派环庆路副都部署任福率兵出击,西夏军受挫退却,任福下令急追,追至西夏境六盘山麓,于好水川遇伏被围,任福等十六名将领阵亡,折兵万余。四月,仁宗降夏竦为豪州通判,范仲淹为户部员外郎、知耀州,职责稳定。

  五月,范仲淹改知庆州,兼环庆路都部署司事。李元昊起兵时,曾联络羌族,约定环庆路酋长六百余人为其向导。范仲淹到任后,即以朝廷名义犒赏羌族各部,与之签订条约,严明赏罚,羌族遂脱离西夏,为宋效力。为进一步稳固边防,范仲淹又修筑大顺城,遏止白豹城、金汤城一带的西夏军进犯;同时,修葺细腰、胡芦等军塞,切断敌军通路,使明珠、灭臧两部族放心归附宋朝。

  庆历二年(1042年)闰九月,李元昊分兵两路,再次放肆攻宋。泾原路经略抚慰招讨使王沿获知夏军来攻,命副使葛怀敏率军阻击,进抵定川寨,宋夏会战。定川寨之战,宋军大北,葛怀敏与部将等16人战死,丧师九千四百余人。李元昊挥师南下,进逼潘原,关中震动。十月,范仲淹亲率六千军队,从邠州、泾州出发来进行援救,西夏军队撤出边塞。

  开始,定川战败的消息传到朝廷,仁宗手按舆图,对左右侍臣说:“若仲淹出援,吾无忧矣。”范仲淹的援兵的奏报一到,仁宗大喜道:“吾固知仲淹可用也。”

  仁宗很是欣赏范仲淹的军事才气,加封为枢密直学士、右谏议医生,任鄜延路都部署、经略抚慰招讨使。

  十一月,仁宗接纳范仲淹建议,恢复设置陕西路抚慰、经略、招讨使,让范仲淹、韩琦、庞籍分领职事。范仲淹与韩琦在泾州设置官第,将文彦博调到秦州做统帅,滕宗谅调到庆州做统帅,张亢担任渭州的统帅。范仲淹为将帅,命令清楚,敬服士兵,对于前来归附的各部羌人,老实接纳,信任不疑。

  范仲淹在镇守西北边疆期间,既命令严明又爱抚士兵,深为西夏所惮服,称他“腹中有数万甲兵”。

  最后,李元昊向北宋称臣,西夏军队不敢轻易侵犯范仲淹所统辖的地域。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美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范仲淹主持防御西夏的军务,白昼忙于战事,到了黄昏,看着边塞特有的风物,一股浓烈的乡愁涌上心头。正是这一股铁汉柔情,让这首词声情并茂,再加上范仲淹一贯的沉郁雄健,便令整词一经问世,便成为经典,流传千年。

  “三黜人”范仲淹精彩的治世才气,惊艳了宋仁宗,他任命范仲淹为参政知事,主导“庆历新政”,革旧图新。

  遗憾的是,声势浩荡的革新像一道闪电划留宿空,仅一年就黯然谢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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