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慕容姐弟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看见被誉为大燕第一美人的清河公主时，韩守涛照旧听见了自己心动的声音。
韩守涛愿意对天立誓，这只是原主的身体不听使唤，跟他的灵魂毫无关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他韩守涛闯荡那么多位面，资助点过几多科技树，推翻过几多腐朽制度，解放过几多民众，美色自然也是司空见惯。奈何十七岁的身体是如此的青春躁动，排泄的激素照旧能利用着他的情绪。
哎，身不由己……
他仔细端详着面前的清河公主，她身着长及曳地的淡紫色衣裙，裙边是精致的细碎花纹，墨发是未婚时少女式的垂发，只是简朴梳起，配上紫玉发饰，却有说不尽的尊贵雍容。
凭借绝美的容颜，十六岁的公主很容易就拿出了端庄的气质，只是端庄中仍有几分少女天性的灵动，而这灵动化作了眸中难以掩饰的紧张和洽奇，眸光流转间，明媚了这处又黯然了那处，显然，在面对同龄的大周天子时，她没有她预想中的那么从容。
抛开紧张不谈，面前的美人实在有种天仙下凡的感受，韩守涛这样想，也说不清为什么，他莫名侧头盯了一眼身后同样有超凡脱俗气质的洛曦雪，却见她低眉敛目，一副天子幕僚随从的样子，完全没有之前阻止他进来的那股韧劲。
不知为何他心口有点刺痛。
“陛下。”在他分神的瞬间，清河公主已经在行礼了。
韩守涛反映过来，急遽制止：“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今日到这里的不是那个大周天子，而是上门赔罪的访客李昭阳，我是客，你是主，哪有这般行礼的原理。”
上门赔罪？清河公主微微惊奇，她不是没看见跟在天子身后的范疆张达，自然也知道天子造访多数与此事有关，但将姿态放得如此之低，确实没有须要，真要赔罪的话，天子大可以把两人的首级送来。
如此大费周折，只能说明天子不想把两人的人头交出来，也不想冒犯慕容家，想来天子也有他的难处。
她小心审察着天子，容貌不算精彩——不外这无关紧要，横竖有她那个弟弟在，天下男子的容貌对她来说都不算精彩。
面容尚且有些稚嫩，甚至另有点初见美人的绯红，这让清河公主不禁莞尔，看来中原的天子也是个见到自己会羞涩的少年，与大燕的纨绔子弟没什么差异。
但他的眉目间却有类似于军中少年的英气，似乎曾在塞北的秋风中纵马逐鹰，弯弓射猎。
尽管有着这样的英气，天子却没有游侠少年们的快意不羁，恰恰相反，他的目光是深沉的，带着同龄人本不应有的思虑，恰似千钧重担压在他的肩头——这又让她想起了慕容恪的画像，在画像里，四十岁的慕容恪的目光，也如天子这般深沉。
清河公主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联想到恒王，这样的联想让她微微脸红。
少年时战功显赫谦和有礼的恒王曾是几多大燕贵族少女的梦中情人，他的画像一直流传到了现在，被她偷偷收藏，为此冲儿没少笑她。
但纵然是恒王，年轻时也掩饰不住少年得志的意气风发，四十岁才有了那般的稳重深沉，这样的稳重深沉，现在却在一个十七岁的中原天子身上泛起了。
这样的天子，又会有什么难处？
两人相互客气几句，到了议事的厅堂，韩守涛坚持让自己坐在客位，并让范疆和张达跪在堂前，黄皓已经将赔礼移交到慕容府的下人手上，赔礼是百匹宫中用的上好蜀锦，专门挑的慕容府没见过的样式，拿来做过冬的衣裳最为合适。
“范疆张达这两畜生的事，我已经听他们说了，”韩守涛主动引起这个话题，“宫内的武官酿成这个样子，是我这个天子的过错，上将军向我举荐了他们，我却没有把他们调教好，招惹了大燕的清河公主，我心里很是不安。”
对不起了梁上将军，这口黑锅您先自个儿背着吧。
清河公主的眉头徐徐舒展，原来这两人是梁翼的人啊，难怪天子也动不得，想来这件事也说不定有梁翼的授意，这样想着，对梁翼的厌恶又深了几分。
范疆和张达在堂下听得热泪盈眶，陛下是何等宽厚仁德啊，为了保他们，自个儿把错揽了下来，其实天子本可以置身事外的，究竟他们在犯错之前都还没有进宫，天子见都没见过他们。
“范疆、张达的行为，不仅丢了我和上将军的脸，对公主也是深深的冒犯，原来该斩其首级，向公主赔罪，但我念及此事特殊，不宜声张，也欠好有太重的处罚。不外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知道他们冒犯公主之后，我其时就一人抽了他们一百鞭子，现在伤都还没消呢，公主要不信，让他们解衣服数数？”
“那倒不必了，”清河公主眼帘低垂，“我相信陛下的诚意。”
“这个事情吧，”韩守涛犹豫了一会儿，“汉人有句老话，家丑不宜外扬。范疆张达的事，传出去实在是太丢大周的颜面，我的想法是，这事是我们不隧道，慕容家有什么需要赔偿的，公主都可以跟我说，我会酌情考虑，所以……”
清河公主心领神会：“陛下言重了，不外是两个登徒子挑事，一点小事，慕容家是不会念念不忘的，更不会随处宣扬。比起这个，我的叔伯兄长在幽州为大周反抗匈奴，倒是……”
“慕容一家是我大周东北栋梁，朕不会亏待他们的，他日抨击匈奴，大周还需要你们复国来牵制匈奴右翼呢。”
韩守涛暗自松了口气，清河公主虽然年幼，但也算懂事，明白为家族争取利益，不是喜欢意气用事的年轻人。
虽然年幼懂事确实让人心疼，但这样一来对各人都好。自己再说几句客气话，各人一起愉快地装糊涂，今天的事就算结了，范疆和张达也算是保下来了。
什么啊，洛曦雪算的卦照旧蛮禁绝的嘛。
正当他这样想着，堂下传来了一阵庞杂，范疆和张达开始惨叫着惊恐逃窜。
“谁在为他们求情！”有人在高声召唤，声音充满了恼怒，“谁为他们求情！这件事没那么容易了结，想要赔罪的话，也该拎他们的人头来见我！”
看见来人面容的瞬间，一旁陪坐的洛曦雪下意识站立，挡在了天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