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发少年本不是一个多管闲事之人,皆因红衫女子,所以才来到了这个破庙之中。
他今日奉宗门之命,山下服务,不意暴雨袭来,山体滑坡让他失足摔落山崖。
多亏了红衫女子经过,听到了他的呼救声,才将他从石碓中挖出救起。
因为救下了少年,痴痴呆呆的红衫女子就忘掉了要替自己的养父寻找救兵的任务。
看到少年受了伤,她执意要带他到养父那里进行治疗,这才有了他追随红衫女子来到破庙的一幕。
所以,红衫女子向他开了口,他便只得脱手相助以还掉膏泽。
“你到底动不动刀,马上就到时间了!”刀疤男怕徒生变故,故而敦促衰脸男人。
原来坚定的衰脸男人,在刚刚听了少年的话后,内心变得犹豫,动摇了起来。
他又想起了少年口中所说的气运。
确实如少年所说,自己的气运真是背到了家,一晚上都没乐成过一次,这是向来所没有的事情。
“哈哈哈哈,这家伙该不会听那瞎子所说的吧。”刀疤男身边的几个男人讥笑道。
听了这话,衰脸男人脸红到了耳根。
是啊,自己怎么犯起了傻,竟然听一个瞎眼的毛头小子之语!
这羊羔自己通过魂力探寻,全身上下都没有问题,就是在眉心处有一个寄生虫在作祟,这才导致了羊羔奄奄一息。
只要拔除了这寄生虫,这小羊羔便药到病除,自己便可以拿下这场对决。
怎可能被这毛头小子搅乱了自己的判断!衰脸男子咬牙想到。
不再犹豫,他拿起尖刀就朝着羊羔的眉心刺下。
“问题出在肝脏上。”眼看刀就刺下,鹤发少年冷冷地说道。
此话一出,衰脸男人下落的手并没有停下,不外他却用余光瞟到了刀疤男几人。
几人不愧是老江湖,听了少年的话,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目光却下意识阴毒地瞟了眼鹤发少年。
正是这一瞟,袒露了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只见衰脸男人眼疾手快,左掌轻轻一推,羊羔马上翻了跟身,他右手的刀锋一转,略过眉心,滑到了羊羔的肚皮上。
“唰”一声肚皮被划开了道口子。
他左手双指并拢,将其探入羊羔的腹中直到肝脏处。
刹那间,手又拔了出来。
只是,双指间,却多了一只肥大的黑虫。
这黑虫一离开羊羔的身体,马上,两股黑烟划分从羊羔的腹部与眉心处冒出。
衰脸男人又在手指上酝酿了一股绿色的能量,对着腹部的伤口轻轻一抹,那伤口竟完好如初了。
而这时,香炉上的高香恰好燃烧殆尽。
做完这一切,众人一言不发地看着案台上的羊羔。
没一会,羊羔竟然猛然睁开了双眼,四肢同时用力,从案台上站了起来。
衰脸男人放声大笑,看着重获新生的羊羔频频颔首。
“怎么样,这局你们输了!”衰脸男人仰头傲然道。
刀疤男几人脸色异常阴冷,原来设好的局,眼看就要完成了,谁想却被鹤发少年的三言两语给破坏了。
这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竟然能看破他们的手段。
衰脸男人是这城中出了名的神医,无论是医治人照旧动物,险些都没有失手过。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衰脸男人纵然知道对方设局但仍然义无反顾地跟他们对赌。
然而,这场赌注从一开始就是刀疤男一伙碾压式地胜利。
这出了名的神医都无法判断出的病源,竟然被这瞎了眼的少年看破!
难道他是梦者?几人发出疑惑。
就连获胜的衰脸男人也不禁疑惑了起来。
可是所有人用魂力探寻了鹤发少年后,基础无法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的梦力。
这说明他基础不是一个梦者,只是一介凡人。
梦力,是一个梦者最基础的能量。人在体内凝聚了梦力,才气称之为梦者,超脱于凡人。
可凡人,为何在没有接触羊羔,而且照旧瞎眼的情况下,能看破他们的手段?
“把赌注拿来!”衰脸男人打断了几人的思考。
几人不情不愿,将一个赢得的储物袋子交还给了衰脸男人。
衰脸男人心满意足地掂了掂手中的储物袋,然后走到了鹤发少年的身边。
“多谢老弟脱手相救,刚刚为兄眼拙,竟然还责怪老弟,这就给你赔不是。”衰脸男人躬身赔笑道。
这时,刀疤男几人围了过来,嚷道:“适才算你运气好,接着赌!”
说完,刀疤男身边的一个方脸瘦子掐了个奇怪的印诀,口中碎碎念叨着。
纷歧会,破庙外就跑进来一直一丈长的大黄狗,空中叼着一直由于畏惧而满身哆嗦的小兔子。
方脸瘦子大喝一声,大黄狗张皇地一甩头将小兔子扔在地上,转头又跑出了破庙。
掉落在地的小兔子立即挣扎着要逃跑,可是方脸瘦子右手在空中划了个圈。
紧接着,一道光环笼罩住了小兔子,任凭它如何冲撞,都出不了这小小的光罩子。
“你检查检查,看看这兔子有没有问题。”刀疤男说道。
不需对方说明,衰脸男子早就将魂力散发出去,里里外外将地上的兔子检查了个遍,确实是一只康健的兔子,没有任何问题。
衰脸男子点了颔首。
于是,方脸瘦子右手伸出,隔空一抓,兔子竟被吸到了他的手中。
对于鹤发少年,他们确实没底。
所以这一次,他们几小我私家背对着将小兔子盖住,不让衰脸男人和少年看到他们对小兔子所做的一切。
就在几小我私家对着小兔子捣鼓的时候,衰脸男子转头问少年:“老弟,你是梦者?”
鹤发少年摇了摇头。
“那你有魂力?”衰脸男子接着问。
鹤发少年照旧摇头。
“这……”衰脸男子颇为疑惑。“那你刚刚是如何知道羊羔的问题在肾脏处?”
鹤发少年没有回覆,也没有颔首或是摇头,只是静静地坐在破庙的角落。
他确实不是梦者,也没有魂力。
但是自从他六岁那年,双目失明后,他只能依赖身体的其他器官来感知这个世界。
得益于双目失明,他逐渐展露出了自己异于凡人的天赋,随着对于其他感官的运用,他的感知力越来越敏锐,甚至比没有失明前越发透彻地看到这个世界。
听觉、嗅觉、味觉、触感、预感等等,哪怕是天地气运这种玄之又玄的感应,都远远高于普通人,甚至还要高于梦者。
这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肯定大为受惊,只是他一直把自己的这种能力藏在心里,从未向别人透露。
看到发白少年没有回覆自己,衰脸男人心中刚建设起的信心又有些动摇了。
难道这小子刚刚真的如刀疤男所说只是运气?
“老弟,你以前玩过这种赌局吗?”衰脸男人试探性地问道。
鹤发少年摇了摇头。
果真。衰脸男人心想。
看到鹤发少年摇头,他不禁大失所望。
“你可以给我讲讲。”鹤发少年开口道。
介于刚刚少年帮他赢了一局,衰脸男人也欠好再说难听的话,只得向少年解释了起来。
这种赌钱是医者之间才会进行的,一方选择攻,一方选择守。
攻方可通过穴位、毒药、蛊术、咒术等等方式,在不破坏牲口器官的前提下,使牲口患上重症。
而守方,必须在划定时间内,找到牲口的病症,将牲口医治好,如果医治欠好,或是凌驾了时间,则为守方输。
“呵呵,原来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混小子!”刀疤男冷笑道。“你这小子果真只是运气好,只是现在才开始学,不觉得太迟了吗?”
其他几人也大笑了起来。
“这兔子交给你们了!”方脸瘦子轻轻将兔子放在案台上。
只见原本活蹦乱跳的兔子,此时已经双目通红,心口在快速跳动,后腿在使劲地蹬蹿似乎不甘地与死亡的命运在做斗争。
它原来满身雪白的毛发,在经过方脸瘦子一阵捣鼓后,此时从根部开始已经变得漆黑无比,显然是中了一种可怕的剧毒。
故技重施?
衰脸男人眉头紧皱。
这被下蛊的情况不正是和先前那羊羔一样吗?
先前少年已经破解了一次,虽说有可能有运气身分,但也有可能少年真的看出了什么。
难道他们就不怕少年再次破解?
想到这里,衰脸男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差池!
衰脸男人突然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