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先天玲珑剑心
“难道我有？”李笑手已按上剑柄，指节苍白，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你虽然有！”
万山鹰的剑已在手上，他的剑很奇怪，因为比一般的长剑要更长，快要四尺；而且还很宽，至少有八指宽。
漆黑的剑。
残阳落下，寒风萧瑟。
夕阳落在笑红尘剑锋之上，光线流转，像染了血一样红。
万山鹰的剑太长太宽了，他双手握剑，高高举起。
李笑突然眯起眼，他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万山鹰的剑刃上没有剑光，一点光线也没有。
这实在匪夷所思。
除非他用的是一柄无锋剑！
万山鹰似乎看出了李笑的不解，一字字道：“剑名：万重山，属于无锋重剑。”
无锋重剑！
没有留时间给李笑继续反映了，因为万山鹰已经动了。
他前进的姿态很奇怪，就像一枚陀螺，左脚踏下然后扭转身子，接着右脚才随着踏下，然后又扭转一次身体。
万重山也随着他脚步的踏出，不停在左右手间交替，每一次交流都市带起一阵飓风。
李笑双颊侧仍残余着醉酒的酡红，可他的目光已经变了，明亮而清澈，就像黑夜里的一盏明灯。
笑红尘在他掌中隐隐低鸣。
他也终于动了。
小巷里突然下起了夜雨。
李笑踏步往前，笑红尘挽出剑花朵朵，雨水连绵如线，顺着剑花盛放的偏向流动。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万山鹰的重剑已经抡到了李笑身前，重重地砸下。
是的，唯有砸才气形容这一剑之威势。
万重山宽厚的剑身拍在笑红尘剑尖之上。
出乎万山鹰的意料，笑红尘既没有被他拍飞，李笑也没有被震得长剑脱手。
万重山的千钧之势似乎被什么阻断了。
两柄剑并没有接触在一起，中间还隔了一条水流，夜雨形成的水流。
万山鹰怔住了。
他当年为了练这万重山之劲可是在天山寒池中练的剑，功成之日可是排空了周身三尺的池水。
现在居然被李笑用一道夜雨形成的细流接住了！
两人迅速离开。
李笑挽着笑红尘转了一圈，然后长剑一甩，剑身周围水流不止。
这种时候，他自然不会耍帅，任何时候他都不会也不必耍帅，因为有些工具是天生的。
他这一套行动乃是为了化解万山鹰适才那一剑的后劲。
万山鹰也终于想通。
李笑只是借助水流吸收了万重山之劲的大部门攻击力，然后趁收剑之势将其化解。
巧妙至极！
自从练成万重山之劲以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巧妙的破解之法，而且，照旧在自己挥剑到出剑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临时想出来的。
这人绝对是剑道天才！
李笑没有说话，而是盯着万山鹰，挽起一个剑花，听雨剑法中的第二剑已然蓄势待发。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雨势更深。
如瓢泼、如倾盆。
雨幕中亮起一点红光，宛若江岸指明的塔灯。
红光在雨中飘摇不定，萧索阑珊。
万山鹰的眼神仍像鹰隼一样锐利，他直直地盯着那抹红光，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感受。
容不得他思考，雨夜里红光大作，岌岌可危似乎都随着这一剑向他扑面而来。
剑指，雨落，风来！
万山鹰再度双手握剑，使出了天山剑派的秘传——
“天山万剑诀！”
玄色的重剑上挑，架开了李笑的第一剑，第二剑眨眼便至，剑气愈甚，风雨更大。
“锵！”
雨幕中亮起一连串的火花。
“你的剑不错。”万山鹰趁着两人换招的间隙说道。
“你的也很好。”李笑回敬道。
两人的剑再度相交，地面的积水被荡出一圈圈的涟漪，倒影中只有红色的剑光。
他们的衣衫早已湿透。
可他们基础不在乎，他们眼中已只有剑。
李笑早在万山鹰出第一剑时就知道了来者没有恶意，因为自始至尾，万山鹰都没有运用真气。
他们现在只是为了痛快酣畅的试剑！
万山鹰道：“你累了，你握剑的手已不如之前有力。”
李笑点颔首，道：“看起来，你也没比我好几多，我还能再出一剑。”
万山鹰道：“那我也出一剑。”
“来吧！”
“来！”
两人同时起剑，万重山上的剑气不停攀升，万山鹰竟是在聚集剩余的气力。
李笑深深吸了口气，闭目，再睁眼时，双眸精光四射。
“昔有美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
“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笑红尘在一瞬间似乎膨胀了数倍，似也酿成了一柄无锋重剑，那是凝成实质的剑气。
剑在雨中低吟，宛如龙吟虎啸。
夜幕亮起一道闪电。
随之而来的即是震耳欲聋的雷声。
小巷中却像听不见雷声。
因为万重山、笑红尘已经破空而去，它们的剑鸣盖过了天上的惊雷！
李笑倒飞出五丈远，撞在巷尾的一面石墙上，手中仍握着笑红尘。
万山鹰只退却了五步，可是他的万重山已经落地，他一只手抚着胸口，断断续续道：“果真是…是先天……玲珑剑心……”
此时，巷口却徐徐走进来一小我私家，不，应该说是滚进来一颗球。
朱不如。
他竟然没有走！
朱不如像球一样转动着，狞笑道：“两个傻子，明知惹了朱大爷还敢打成这样！”
他一点点滚到万山鹰面前，恨声道：“怎样？我现在还配您出剑吗？啊，天山剑派的天才！”
万山鹰低着眼没有看他，依旧冷冷道：“你不配。”
他现在简直没有力气了，但要他像这种人求饶，杀了他也做不到。
而且……
“你现在自己滚的话，我可以饶你不死。”
苏海棠一袭紫罗衫，站在小巷墙头，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他站在雨中衣服居然照旧干的。
夜雨似乎长了眼睛一样，永远沾不到他的身上，难道雨也知道畏惧吗？
朱不如抬头眯眼望向上方，一张脸简直比苦瓜还要难看。
苏海棠别过头，冷声道：“我改主意了，你自己滚太慢了，我送你！”
他跳下墙头，抬起了脚。
有推开窗数星星的孩子突然转头，惊喜道：“妈妈快看，猪飞上天了！”
妇女上前笑道：“傻孩子，猪怎么可能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