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青冥之事告一段落后,子非站出来说道:“陛下,之前赈灾的粮食又分发了三百余万石,加上国内各地天时好转,纵然现在已经入冬,剩余的粮食库存也足够渡过灾年了。后续民生方面不会泛起太大问题。”
“嗯,朕知道了。如今九州脉成,州域划分之事稍后再议。”
这件事他早有计划。
只有真正划分大夏九州,才气将【九州凝脉术】的效果真正发挥出来。而且基本牢固,今后就算进一步扩大领土,继续凝脉也很是容易。
此外,等秘境建成之后,除了培育仙粟,还要改良农作物,这也是他准备招揽农家人才的主要原因。
至于九州龙脉,他准备交给澹台锦书操作。之前也问过澹台笙歌,像这种操控天时的事情,对她姐姐的观星术提升很有资助。
“可另有事启奏?”秦昭扫视着殿内群臣。
“启禀陛下……”礼部尚书秦宇出列开始禀告起来。
随后,各部尚书和侍郎都陆续出列将一些需要在朝堂上商讨的事务一一汇报。
没用太久,近期的重点事务便部署完毕。
秦昭轻咳一声,正色道:“接下来朕说几件事。之前三首异族来袭,其间发生了太多变故。让人哀恸,让人反思……”
众臣听到这话,都打起了精神,知道重头戏要来了。
在这一战之中,泛起了太多意外:
军气的作战能力被神通破解;
平颍侯晏常、法家韩归人身死;
行驶监国责任的多数督、左右丞相以及御史医生的某些决策失误;
最后一战时楚怀瑾一系冷眼旁观;
以及最后的三首族强者尽皆覆灭……
“朕之前已经说过,此事罪责不在你们。虽然某些部署有所疏漏,但终究没酿成大祸。军队生存完好,大夏领土不失。而且最终三首族经此一战,已经距离灭族不远。”
群臣闻言都不禁有些愕然,没想到夏皇如此轻拿轻放。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
“不外,”说到这里,秦昭微微一顿,厉声喝问道:“谁来告诉朕!在文官武将尽皆反抗异族兵锋之际,身为国之重臣,临阵退缩,按夏律应当何罪?”
众人神色惊骇,马上明白了陛下在针对谁。
马上朝堂之上一阵静默,只有他的高喝声在殿内回荡,无人敢开口接话。
楚怀瑾面色愈发昏暗,唇色苍白。
秦昭扫了他一眼之后,看向余锐,冷声说道:“刑部尚书,你来说。”
余锐走出行列,肃然道:“依照夏律,临阵退缩者,与叛国同处,应处五马分尸之刑!”
秦昭闻言点了颔首,双眸紧盯着楚怀瑾,沉声道:“中书令,朕且问你。昨日三首族来袭之际,你在那边?!”
楚怀瑾缄默沉静不语。
“无话可说了?”秦昭见状冷笑一声,“你是否认罪!”
“……”
此话一出,所有人尽皆失色。尤其是那些楚系的铁杆拥趸们,更是脸色惊恐。
“陛下三思啊!”
“中书令其时并非不愿脱手,实在是另有记挂……”
“……”
楚怀瑾还未开口,已经有些人神色焦急的开始为其进言解释。
不外六部尚书,大夏武将等重臣,却都没有开口,神色幻化不定。
在此期间,秦昭始终没有说话,面色漠然地看着群臣辩护。
不多会儿,声音便逐渐微弱了下去。
“差不多了。”他在心中暗道,随即瞥了眼目前担任刑部左侍郎的邵隆之。
对方马上意会,正要站出来讲话,却不想另有一人抢先一步——
赫然是御史医生许岩!
“陛下还请三思。右丞相其时只是还没有来得及脱手,晚了韩先生一步,罪不至死啊!”许岩俯首高呼道。
见此情景,秦昭眉头微微皱起,心说这个许岩是真的刚。
倒不是说这个老人有什么坏心思,或者就跟楚怀瑾穿一条裤子了。只是此人太过于守旧,总有些瞻前顾后,墨守成规。
好比这次,他基础不清楚其时楚怀瑾不脱手的原因。现在替他说话,不外是不想再让朝堂泛起大动荡而已。
说实话,这种人基础不适合担任御使的职位。
不外秦昭现在也懒得跟这老头盘算,只是沉声道:“许御使所说的情况倒是也有可能,但这并不能为他脱罪。”
说着看向从适才便一直缄默沉静不语的楚怀瑾,问道:“中书令,朕知道你是师从韩老先生的。他曾说过‘道私者乱,道法者治’,你可知其中寄义?”
“臣,知晓。”
“那么,无论你其时心中作何想法,是否违背了夏律?”
“……”楚怀瑾脸色苍白,缄默沉静片刻后照旧答道:“是。”
“很好。”秦昭闻言微微颔首,“其他人另有何话说?”
“这……”许岩神色中有些不忍。
“楚大人……”之前一直为他摇旗呐喊的楚系官员面色略显茫然。
“唉。”子非等人懊匚啪了口气。
这个结果,其实大多数高层权要早已心中有数了。
不仅仅是跟秦昭相对更亲近的子非等人,通常从三品之上的官员,基本都清楚这是一定的。
双方的基础矛盾从废三公时就已经定下基调。
只要他不主动脱离这个旋涡,纵然不是这一次,也早晚有一天要面临相同的结局。
就算楚怀瑾自己,都已经有所准备。
其实最开始秦昭是计划让新建设的“京师情报府”来做这件事,顺便为其振振声势。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楚怀瑾还真就干洁净净,没查出来太多工具。
就算先皇殡天那次,这位前丞相也不外是有过跟李福的单独碰面,挖不出来更多细节,甚至无法证明先皇其时召见过他。
除此之外,就只是偶尔有些收受行贿之事,但这也仅仅是潜规则内的小打小闹而已。
拿出来说只不外是徒增笑料,损的其实是天子自己的颜面,基础没有须要。
若非三首族一事,还真的欠利益置他,最多免职官职。
但像楚怀瑾这种人,不在朝中不意味着就毫无话语权了,需要时间去慢慢消磨。
秦昭基础等不了那么久。
“来人,将楚怀瑾剥去官服,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数名皇宫禁卫走入殿内,羁押着这位曾经的文官之首离开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