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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河畔

第23章:门前的小树林

葫芦河畔 双耳凹 2050 2022-02-03 16:30:54

  有了烧锅,也立室了,高祖在葫芦河畔逐渐就站住了脚步。而这些关于高祖的事情,也都是父辈们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趁着全家人能凑齐讲给我们晚辈听的。我父亲总是告诉我们姊妹几个,人啊,一辈子一定要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一定不能忘祖,才气知道自己以后要去哪,怎么去。

  我的影象画面中,能记着最早的画面,是关于我的爷爷,画面很是简朴,在自家的院子前,他拿着一把小刀,给我削玉米杆子,嫩嫩地玉米杆,嚼起来跟甘蔗一样甜,我砸吧着嘴巴,把塞在里面的玉米杆子就跟榨油的一样把汁榨进自己的肚子里。

  许多年后,我才知道,我脑海里的这些画面,就是我影象庞杂嫁接而已,我爷爷去世的时候,那时候我才两岁,是没法有如此清晰的画面的。

  对我而言,爷爷及爷爷辈以前在葫芦河畔的事情,都是故事,虽然只是听说,我依然深信不疑在他们那些年代的经历所有一切并不那么简朴。

  我家老院门前有一块自留地,那块自留地,在我很小的时候,是个小涝坝,只要一雨,涝坝里的水就多了起来,几棵高峻的槐树和柳树把涝坝围了起来,就是一个天然的小树林。

  自留地的涝坝和镇上的大涝坝虽然比不了,可给周围的街坊领居家的牲口倒是提供了方便,下一次雨,涝坝里储存的水,少则一两个月,多着四五月,各家各户里有牲口的,都来涝坝里饮水。

  淘气的孩子们,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去葫芦河里抓鱼儿、泥鳅,回来之后,除了给自己留几条在家里养的鱼儿,其他的就全都倒进了这个小涝坝里。

  “等过年的时候,我要把我倒进去的捞回家吃鱼肉。”

  “怎们可能呢啊,你适才倒进去的鱼儿,你还做了记号不成啊?”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小同伴,被怼的哑口无言,情急之下,嚷嚷着:“我不管,横竖这涝坝里的鱼,就是有我放进去的,我就得捞。”

  “这有什么争着抢的啊,横竖都没有记号,咱们放进去的鱼儿,真要能熬到过年的时候,再说吧,说禁绝明天就全都死了,都有可能的。”一个大点的娃娃头说,说的也有点原理。

  夏天的小涝坝,有种种颜色的蜻蜓盘旋在上面,偶尔还会飞来一些蝴蝶,雨果天晴后的涝坝水面平静,水面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来一点风,水面就有节奏地荡起了涟漪,由远及近不停地从一头到另一头。

  涝坝旁边的小树林,要是来点大风,高高的槐树在风中就像鬼哭狼嚎一样摇摆着,吓得胆小的小朋友都赶忙跑回家去了。

  既然是自留地,除了涝坝占了一大部门外,其余的地方,也没有闲着,我父亲说,他小时候,我爷爷就会在这片自留地里种点时令蔬菜,浇菜地的水就方便得很,旁边的涝坝里拿个桶子就可以提水。

  等到了我父亲手里,菜地早就不是菜地了,逐渐也就荒了,偶尔哪年地里的光景还不错,才会有心思和精力在自留地上种些花花卉草,一出老院的门,就能看到五颜六色的花卉,真是出门祥瑞。

  夏天的时候,小树林也是我们所有小同伴们的乐园,高高的大槐树把狠毒辣的太阳盖住,凉快的树荫下面,有在地上挖个窝,拿着硬币丢窝的,正在丢的同伴,屏气凝神,闭着一只眼睛,使劲地瞄着前面的窝,能不能赢别人的硬币,全都在那一丢之间;年龄稍微小点的,玩得就简朴了,不知道从哪个水渠里捡到了一个酒瓶基础,用穿过树林的阳光照在上面,随处找着烧蚂蚁呢,只要瞄准一只蚂蚁啊,用不了一分钟,就能看到地上冒出一丁点的黑烟和发出的“噗呲呲”的声音。

  女孩子到树林里来的,也不少呢,三五成群,把自己的皮筋绑在树干上,这样就能腾出来两个站桩的人,各人玩的次数也就多了。

  在树林里玩耍,很少有哪个小同伴能主动记着要早点回家,都是在即将天黑的时候,大人们在家里扯着嗓子喊话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跟小同伴们离别回家。

  一年又一年,门前的小涝坝、小树林现在早已不复存在了,曾经那些小同伴们也早已经各奔工具了,曾经那些的花儿、草儿、鸟儿、树林,或许早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新天地了吧,只要到了它们该活了的时候,一切也应该都活了。

  真希望它们都照旧以前的模样,想长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要做什么就做什么,风来了就摇摆,雨来了就沐浴,阳光照射着就疯狂生长,一切都是自由的,和镇上的人们一样自由。

  只是现在,抬头看上去,依然天高云淡,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亲人,却随着时间,也逐渐消逝,留下的,只有一丝丝的回忆而已。

  在很久很久以后,我心血来潮问过已经年迈的父亲,老院门前的那片小树林是怎么消失的,他听了也没着急回覆我,而是微笑着看着家里的房顶,慢悠悠地说:“它们没消失,只是换了种存在的方式而已,你看看头顶的这根椽,就是当年在正中间的那棵大树。”

  我父亲弟兄五个、姐妹三个,姐妹们出嫁了,那就是婆家的事了,弟兄五个,立室就得分居过日子,穷啊,穷的修两间土屋子的椽都没有。

  “想当年啊,虽然是自己家的自留地,可要把树要放倒,照旧担忧镇上会说,我和你几个大大啊,需要的时候,都是放夜砍一两棵,一次还不能砍太多。”

  “就这样,从我小时候到现在,一片树林就砍没了啊?”我有点故意刁难我父亲。

  “那倒不是,厥后啊,自留地镇上说是谁家的就归谁家,自行处置,慢慢地,小树林那片地就用了起来。”

  现在,每当想起门前的那片小树林,就特别纪念玩累了的时候,躺在林子里,不用枕头、不用凉席,脸上遮两片树叶就能睡着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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