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了,暴雨都没有停。
有人终于等不及,开始冒雨赶路。但是更多的人照旧挤在小酒铺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人说着话,一边打着鼾。
曹峻趴在柜台上守夜,却怎么也睡不着。
心中总想着那个小褡裢里,是否有种种各样稀奇离奇的工具。
那可是一位来自中洲的剑修的褡裢,随着他走过了千山万水。
他基础不用打开,靠鼻子闻就能闻见大海的气息。里面肯定有一颗珍珠!说不定另有贝壳海螺这种工具!
而且剑修都是有钱人,里面说不定金叶子都有好几张!
还得有修真秘籍。
听说有些多数会里有卖报纸的,上面写着种种各样有趣的消息。那褡裢里肯定得有一张!
他之所以忍到现在都没有去打开,是因为他想:外面这么大的雨,说不定那跛子就不会回来了。
而且,那跛子是往上游的偏向去的,说不定被那只黑蛟给吃了。
那么,自己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打开这个褡裢了。
不管里面什么宝物,都是自己的了。
他这边想得正兴奋,却听见有人敲了敲柜台。
他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干嘛?”
一枚铜子滴溜溜地在柜台上旋转。“白昼那个跛子给你的褡裢里有什么?打开来看看?”
曹峻伸脱手指,将那吵人的铜子给摁住,送了回去。“小店卖酒卖茶卖包子,堂堂正正,诚信经营……”
“呵!”那人笑了一下,洒了一把铜子在柜台上。
曹峻懒洋洋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手指在柜台上将这些吵人的玩意儿一个个弹飞了开去,也不知道掉在地上哪里去了。
“你怕是还不知道那人是谁吧?”这人压低了身子说到。他的身影险些将曹峻笼罩了起来,试图营造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是谁?”曹峻眼睛一亮。心想:果真我有眼力,这跛子一看就是个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剑修!
那人掏出一张皱巴巴地纸来,往柜台上一拍。
曹峻看去,却是一张白云城的悬赏令。
说是若能取得这人的首级,可领赏银五十两。如果能发现线索陈诉给白云城,若消息属实,也能领取一两银子的酬金。
“王直?他从哪里来?是哪里人?他要去哪里?”曹峻的心思马上活泛了起来。
“想不想要银子?”那人问。
“想啊!”
“把那褡裢拿出来,咱们看看,再证实一下是不是这小我私家。”那人说到。“白云城的悬赏不是那么好拿的。万一咱们报错了信,咱们不光拿不到钱,还可能会丢掉小命。”
曹峻马上觉得有些失望。
他还以为眼前这人是个妙手,想要挣这五十两银子。
结果却只敢去挣一两银子的报信费。
这马上便让他兴趣缺缺。
“你这人怎么这样?”他有些嫌弃地对此人说到:“做人要堂堂正正灼烁磊落,我不是你这样的人!”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会被突如其来地呛这么一句。
堂堂正正?
堂堂正正的人会在这南来北往的鹧鸪渡开酒铺?
开得下去?
霸王餐都要把他吃垮!
“褡裢里有工具,你是想独吞是吧?”此人压低了声音说到。
“昂!”曹峻懒得和他争。
外地人,想贪自制……
“笃!”此人拿出一柄匕首,从曹峻摊在柜台上的手掌指缝间穿过,钉在木头桌面。“我劝你识相……”
话音未落,便感受到自己的脖颈一凉。侧头一看,却是一根细细的钓鱼线缠在了自己的脖颈上,一个半睡未睡的家伙举着根手指,拉着钓鱼线的另外一端。只要他稍稍用力勾一勾手指,尖锐的钓鱼线就能切断自己的脖子。
曹峻将他的匕首没收了。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抢劫呢!”
……
暴雨如注。
王直依然在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进。
在他身后的地面上偶尔流下血红色的脚印,但是很快就被雨水冲淡了。这也只有在闪电泛起的时候才气看获得。
他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一步一步这样走下来,当天快要明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一个山庙前。
蛇虫属的工具,喜欢住在野外,不喜欢热闹。
即便他们化形之后,也会本能地选择这些地方。
“我,不想,和你为敌!”山庙里传来一个尖锐的声音。
王直没有回覆,依然在前进。
前方是紧闭的庙门,他一剑沿着门缝,将门轻巧地劈开了。
然后踩着门槛走了进去。
“我,可以,给你,财宝!”那个尖锐的声音说到。
在荒草从生的庭院里有一颗巨大的榕树,这个声音就是从榕树丛里传来的。
随着声音落下,便有许多工具叮叮当当地滚落出来,有些滚落到了王直的脚下。
但是他丝绝不在意,就像踩着寻常的砖石瓦砾一般,踩了已往。
“我,有人质!我要,杀了他们!”那个尖锐的声音说到。
陪同着一道雪白的闪电,在榕树巨大的阴影里,一群男男女女被一条巨大的尾巴扫了出来。
他们有些是昏厥的,有些还醒着。
此时都发出嘤嘤的哭声,无助地哭嚷着。
他们原本的命运都是食物,但是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种武器。
“你,停下,他们,带走!”那个尖锐的声音变得急促了起来。
王直停下了脚步,抬起了头。
树影朦胧,暴雨从树上流下来,像是奔流的江河一般。
“你,出去;我,放人!”
那条巨大的尾巴上,长着一小我私家形的脑袋。它的手里还持着玄色的剑,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直。
烛火一般的眼睛,摇曳不定地俯视着。
王直的手里提着剑。
趁着闪电照亮的一瞬间,他跃了起来,一剑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