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泪水从嘴角留下,周湖却没敢转动一下,这蚌八成就是破坏田地的主,但它现在只是停留在沙洲上伸出斧足,张开蚌壳吸收月华,自己一动惊扰了它,它只要往湖里一钻自己就没辙了。
月光下的蚌精,不时的蠕动一下蚌肉,随着时间的推移,月华不停的聚集在它的身上,青玉色的蚌壳都熠熠生辉。
直到月亮快要落山,天边鱼肚云白,蚌精才闭合蚌壳仅露出斧足,向湖边的田地游去,那宽厚的斧足基础不像外貌上看上去那么柔软无害,所到之处,土地融成泥浆。
等到蚌精游到了离湖边最远的地方,周湖才双脚发力,从潜藏的芦苇丛里冲出来,以离弦之箭的姿态持刀向蚌精削去。
蚌精在周湖冲过来的时候,慢吞吞的转过身来,隔着百余丈的距离,蚌壳微开,露出一根管足,瞄准周湖直接来了一发泥沙喷射。
只见那管子一伸一缩,一团斗大的细沙喷射而出,像极了周湖前世某种古老的接纳铁砂作为子弹的火铳一样。
劈头盖脸而来的细沙发出了刺破空气的尖啸,周湖见状赶忙狼突躲开了那周遭丈许的细沙攻击,那细沙落了个空,却打在了周湖来的偏向上的芦苇上,芦苇在细沙攻击下,随着一阵细密的击打声成片的碎了,这威力要是打在身上,绝对是噩梦。
以往都是周湖那着强弓用远程攻击调戏种种野兽,今天角色转换咯,轮到周湖被蚌精用优雅的姿态整暇以待的射的东奔西走,快速的消耗这周湖的耐力。
咬牙躲避蚌精的周湖,终于明白了,妖兽为何被称为妖兽,妖兽这玩意几多沾了点妖的边,除了强悍的生机和身体,还具备开端的智慧,虽然使用妖术的天然鸿沟还在,但也有了一些超凡的本事。
周湖一边努力的躲避蚌精的喷砂攻击,一边运起无名道法,计划靠着自身能够边打架边修炼恢复的能力,把蚌精的沙石储蓄消耗一空,再贴身缠斗这蚌精。
搪塞牢固炮台选手这战术是没错的,直到周湖经历了几轮喷砂攻击后,才发现,这蚌精的斧足除了能让土地溶融成泥浆,还能从泥浆中获取沙子和鹅卵石,也就说这蚌精开了无限弹药的外挂啊。
这哪里是周湖熬死蚌精,而是蚌精要榨干周湖的精力,一滴都不留的那种。
耐力战术的失败,让周湖只能寻求新的突破,搪塞远程攻击最好的方式就是速度足够快之后抵近攻击,奈何这蚌精的喷砂攻击是规模性攻击,一喷一大片,完全没法乐成的施展猪突战术突破火力封锁。
硬抗是不行能硬抗的,再说了周湖可不觉得自己那用普通小刀用力一拉照旧能破皮的防御能扛的住几下,除非马杨氏现在如天神降临一般,用她缝制的蛇皮甲胄给周湖加个高防buff。
只剩下远程对轰这条路可走了,周湖开始刻意的选择躲避路线,历尽频频被迫更改偏向的狼狈后终于拿到了放在最初潜藏的地方的强弓和铁箭了。
就是不知道用鱼皮缝制的弓套的防水性有没有经受住那场雨水的侵害,如果弓泡水了,那周湖只能灰溜溜的逃跑了,想要再次等蚌精上岸怕是难咯。
谢谢各路仙神的保佑,弓套里是干燥的,周湖早就测算出了蚌精的射程,而这个射程意外的喷砂攻击,周湖只要遮住面部,可以硬扛下来。
铁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蚌精的斧足,蚌精以往都是只有自己用远程攻击调戏别人的份,那想到这两脚兽居然也会远程攻击,居然没有躲,直接让铁箭给射中了斧足,铁箭不负众望,直接没入了蚌精斧足里,仅仅漏出了尾羽。
长不外三尺的铁箭,对蚌精来说受到的伤害就像人被针扎了一下,刺痛难免,只要不是要害,其实也没啥大碍,蚌精放弃了当炮台的优雅姿态,游动着向周湖靠近,加速了喷射的速度。
周湖在蚌精动起来后,尴尬了,要拉开距离,势必给蚌精逃包流出了门路,不游走对射,那么防御跟不上。
要是那本《符篆策论疏》上的护身符能拿来用用,眼前这蚌精哪里会让他如此尴尬,要是能用护身符,那么离火符自然也就会了,掐诀崔符,一道离火不烧死这蚌精才怪,果真没有灵力,用不了术数和术法的人族,对其他种族来说就是个笑话。
此时早已日上三竿了,蚌精在这湖边没有水的田地里被烈日暴晒居然没有逃跑或者到湖里湿润一下自己的意思,而是一心一意的怼着周湖,像是不把周湖弄死就不善罢甘休,连远处围观的村民都不去看一眼,虽然它似乎没有眼睛。
至于牛妖庹围,早就领了一帮道兵在远处的小土坡上,兴高采烈的围观着周湖狼狈的姿态,看到周湖射偏了就高声拍手叫好,射到蚌精壳上就种种讥笑周湖。
要是偶尔周湖射到了蚌精微微张开的蚌壳露出来的部门,那就咒骂周湖,怪声怪气的慰藉蚌精。
这种操作下,周湖简直怀疑自己来搪塞这蚌精是牛妖庹围故意设计的环节,目的就是把自己当猴耍,看自己出丑寻乐子。
一时不察,被蚌精结结实实的喷了身,还好实时抱头没伤到眼睛,否则黑蛇的瞎眼的待遇周湖今天也要尝尝了。
不外,随着这一道喷砂的伤害,周湖明显感受到了伤害力明显下降,如果用后背加上两把大砍刀应该能硬扛几下,凑近了在砸烂这蚌精的壳。
抛掉了铁胎强弓,周湖踢起两把大砍刀盖住要害,缩身低腰就直线猪突了,蛮已往,揍它丫的。
一连结实了挨了五六道喷砂攻击,忍着满身刺痛,掉臂身上细密的被沙石射出的小孔流淌着的鲜血,周湖一脸狰狞的突进到了离蚌精不足十丈的地方。
这时的蚌精也失去了继续喷砂攻击的角度,斧足一用力,蚌壳紧闭用泰山压顶之势砸向周湖。
一记拨刀式,周湖不光借力躲过了蚌精的攻式,还绕到了蚌精的后背,拧身弓步,用砍刀的厚背刺向蚌精蚌壳连接处的漏洞,那里是蚌精壳最坚硬的地方,也是蚌精控制蚌壳的地方,只要稍微突破,不愁蚌精还能耍什么花样来。
至于要用刀背,不用刀锋,主要是这蚌精的壳太硬还太平滑,周湖铁胎强弓满弦射出的铁箭都只能在蚌壳上留下不起眼的划痕,要么就滑开了。
周湖可不认为大砍刀能破开蚌壳,至于为啥不用刀气外放来强轰,没看到这蚌壳防御这么好么,而且足够大,拿来整一套板甲,内里穿上蛇皮软甲,再弄块盾牌,以后畏惧遇上远程规模攻击这种恶心事么。
铛的一声,周湖全力刺向蚌精的一刀被蚌精一晃身就刺到了蚌壳最厚的地方,一股巨力随着刀身反震回来,刀尖都崩断了,周湖只能一个后翻卸力同时躲开,蚌精仅仅一个急转身就如同一扇小山扇来的攻击。
狼狈躲避的周湖心里破口痛骂,
“艹,劳资又不是在东海湾打大海龟,怎么连反震这技术都干出了。”
蚌精仅仅只需要左右摇摆身体,就能对周湖造成扇面攻击,周湖面对这样的攻势只能不停的翻腾躲避选找蚌精的弱点。
远处的村民倒是没啥,那头牛妖太过于恼人,每看到周湖挨了蚌精一扇,成了滚地葫芦,它就疯狂叫好,蚌精扇空了就种种给蚌精支招。
每被蚌精扇到一下,周湖就感受像被卡车碾过一样,气血震荡,骨骼嘎吱作响,再多来频频怕是要受内伤了,看来不能顾着蚌壳了。
蚌精见扇不能对周湖造成强力伤害,就斧足一伸,把身体凌空力气,把整个身体当做一把刀斜劈向周湖。
这三丈大刀斜劈之下,周湖没了躲避的余地,沉声闷喝一声,弓步立马一记撩刀势自下而上,调动了全部的精气,迎了上去。
只见砍刀那黝黑的刀身随着周湖催动刀气,亮起了炽烈的白光,一道凝实的刀气随着砍刀眼见就要落在蚌精自上而下斜劈而来的身上。
携裹着刀气的砍刀面前就突兀的泛起了一道薄如蝉翼的膜,随着一声爆裂的声音,砍刀碎裂,刀气溃散,包裹蚌精的薄膜也泛起细密的涟漪,接着就溃散。
随着薄膜的溃散,一脸促狭的牛妖惊疑的看向周湖,露出大感意外的心情。
没错,那薄膜是牛妖给蚌精套上的buff,名叫妖神变,本是牛妖开窍时获得的血脉传承,经过它向有些练气士讨教,开发出了这个用灵气模拟了一个防护罩,能加持到此外身上提供一些防御的小术法。
虽说是玩笑之作,但也不应该被周湖这种连灵力都没修成的人一刀就给破了啊,这实在是给了牛妖一个大大的惊喜和期待。
虽然那薄膜溃散了,但三丈长,两丈余宽,厚快一人高的蚌精身体依旧坚定不移的向周湖劈来。
周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想要换刀格挡已然来不及,只能悲愤的怒吼一声,双拳冲天,一招蛮牛冲天直接就用双手硬接。
砸钉子见过吗,周湖眼下就像一枚钉子一样被砸到了地里面,蚌精也欠好受,被轰的翻腾着砸向十几丈外,连紧闭的蚌壳都被砸的合不拢,露出了粉嫩的蚌肉,一股股透明的液体也不受控制的淌了出来,流了一地。
远处围观的村民不敢靠近检察,远处的牛妖则是一脸愁苦的看着蚌精,嘴里嘀咕着
“坏了,坏了,这蚌精不会被那莽撞小子给砸死了吧,原来还想着多养段时间再破了取那蚌女卖个好价钱呢。”
也许是牛妖的话被蚌精听到了,蚌精居然伸出了斧足,挣扎的再次立起,朝着周湖就是一记泰山压顶,这一次周湖没有任何招架,他已经晕了已往,或者说陶醉在身体里突发情况中。
被迫用双手接招的周湖,是在这世第一次凭着身躯没用任何工具去施展自身精气神压榨到极限的搏击,身体内的每一分精气和元神都随着那一击而动,经脉中的精气更是以一种爆炸的方式并发而出。
此时的周湖满身经脉碎裂,骨骼破坏,七窍流血,就像他每次全力施展之后的大砍刀一样废了。
但是随着身体的破碎,那些之前修炼时精气消失的地方涌出微弱的精气,这些精气如同百溪入河,涌入筋脉中,凭据特定的方式运行修炼起来,这些精气从筋脉中最后搜集到了丹田气海中,这里是周湖满身经脉中唯二得以生存完好的地方,另有一个就是元神的所在泥丸宫。
在精气汇入丹田气海,丹田气海居然有纪律的震动起来,随着丹田气海的震动,那些精气缩小体积,最终如同消失一般成了险些绝不察的一缕异于精气的存在--灵力。
随着丹田气海迸发出第一缕灵力,整个大湖周围的灵气就像被人抽了一鞭子的疯牛一样涌向周湖所在的位置,险些化为肉眼可见的姿态涌入周湖身体内,滋养修复这周湖破碎的身体和经脉,温养泥宫丸内萎靡不振的元神。
说来话长,实际上这转变可以说是眨眼之间就完成了。
在空中正向周湖砸来的蚌精,感受到了灵气的剧变,更察觉到了周湖才是这变换的源头,居然在空中打开了蚌壳,斧足一甩,生生的改变了砸的偏向,酿成了向大湖而去的姿态。
牛妖在远处的山坡上,正用牛蹄挠着巨大的牛角,嘴里嘀咕着
“临阵突破倒是没啥,你这凭着一门四六不着调的残缺功法,修出了灵力也没啥,本大爷也不是没见过,但是你这修出的灵力居然是靠着身体生机迸发得来的,牛鼻子们不是都靠着一股精气采摄灵气,和谐阴阳,最终磨练出一股适用的灵力的么,你小子这是用妖修的方式活生生的修成了练气的灵力,比老牛我都还牛。”
醒来的周湖,其实更希望自己在多晕一会儿,究竟岂论谁被胡乱的包扎一番,以一种羞耻的方式摆在牛圈门前地上任人鉴赏赤身裸体,都市羞愧欲死,哪怕是资本雄厚也一样。
更况且这包扎的人就像是故意的一样,使劲的勒,捆的太紧,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