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女人心里,薛凌虽不是她的亲哥哥却胜似她的亲哥哥。
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还给她买她这辈子敢都不敢想的珍贵礼物。
当他得知那枚足可以买下一个四合院的崇火礼币被小女人弄丢的时候,不光没有责怪她,反而慰藉她不要太过自责。
第二天薛凌竟然又送她-枚一模一样崇火礼币。
他骗她说丢的工具找到了,只有小女人清楚那枚礼币已被她送给一个穷苦的孩子,基础就没有丢。
记得另有一次,一个喝醉的酒鬼拎着半瓶酒来找小女人的麻烦。
这个酒鬼可不是什么普通老黎民,他可是当朝国师袁哲的亲戚。
小女人其时就看见堂堂征北上将军的养子红着眼睛,用不知从哪找来的铁剑一下把那人劈成重伤,让他后半辈子只能在床塌上渡过。
这事闹得还不小,以护短著称的老峰军宋立差点要拿刀砍人,最后让薛凌搬出王府快要一年,和小女人一起过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过了或许一柱香的功夫,就听一大嗓门喊道:“督守大人来了,都让开,都让开!”
人群一下子离开一条通道。
一位披银甲,骑汉血宝马的中年人,下马走到大门中央,闭眼听了片刻,对身后十来个土卫喊道:“随我进去看看。”
一行人纷纷跃过高达数丈的围墙,在王府内勘察。
须臾,张魁强压心中恼恨,双目已有点点泪光。
那匹汗血宝马玩命般冲出征北城,似一道赤虹划过大地。
银甲女子面色苍白,抿抿嘴唇,纵马跟上那道赤虹。
数百王府亲卫手持长戟,哄开乱嚷嚷的人群。
两行清泪不知不觉从小女人的眼眶中流出。
没有薛哥哥为她扛天,小女人还能在这方天地间支持多久?
小女人坐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无声之泪才最痛心。
一位白眉老者身穿道袍,自九天之上而来。
老道人走到小女人身边,望向征北王府,如仙人莅临人间。
奇怪的是四周的人群似乎都看不见这一老一少,各干各的事。
小女人抹去泪水,望着这位气度特殊的慈祥老人,老道人轻轻摸了摸小女人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你另有哭鼻子的时候,真是笑死贫道了。”
一位白衣女子突然泛起在小女人身后,声音冷淡道:“空话什么,干正事!”
老道人望看美如天仙的白衣女子,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爽朗笑道:“好好好,贫道听你的即是了。”
随即老道人对小女人平和道:“你的薛哥哥没有死,现在正赶往桃花谷。如今由我来激活你体内的滔天福缘,不外只能激活万分之一,剩下的只能看你自己了。”
一颗金色血珠由老道人指间飞出,点在小女人眉心处。
小女人漆黑明亮的眸子里闪出耀眼的金色光线,然后又瞬间消失,紧接着小女人微黑的皮夫变得如美玉般白皙无暇。手上的老茧也悄然退去。
白衣女子叹息道:“你的一指入圣果真不俗,我败在你手下不冤。”
老道人笑看点颔首。对白衣女女子的赞赏十分满意。
一把三尺三寸的古朴铁剑,从老鼠巷内破土而出。
神光内敛,道蕴潜伏。
它在空中旋转一圈,飞到小姑眼的身旁。
白衣女子柔声道:“此剑名朱玉,乃天下第一剑。”
小女人下意识握住朱玉的剑柄,一道白光,瞬间由她握剑的那只手传入剑身,发出一声嗡鸣。
现在。无论是天上的仙人,照旧天下的凡人,都情不自禁地一震。
老道人感伤道:“以剑正道;剑至开山;剑至破海;剑至万灵生;剑至众生死。乃天下第一道。”
小女人似懂非懂所在颔首,白衣女子道:“时间不多了,我们回去吧。”
两道白光飞入九天之上,不见踪影。
小女人背着古朴铁剑,回到老鼠巷,挖出那件白狐,又用胭脂在清秀白皙的小脸上抹了抹,愈发显得亭亭玉立。
她看着朱玉,心想:这也许就是怙恃临终前让她守在老鼠巷的原因吧。
这一日,名叫婉儿的小女人出老鼠巷入江湖。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那个入天界的无名女子,名叫婉儿。
福缘街,一个又黑又瘦的中年男人用抹布擦了擦满是油渍的双手,将最后一只神仙鸡挂在窗口。
中年男人名叶秦福,以神仙鸡名扬征北城,他坐在椅子上,转头看了看正在肆意啃咬一只鸡腿的女儿,眼中满是无奈。
“爹,怎么又嫌我胖了?”一个腰足有水桶粗的少女抹了抹嘴角的肉渣,仰起肥嘟嚷的脸蛋望着男人。
后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闺女你虽然胖,但在多眼里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他以乎意识到了这句话有些差池,但已经迟了,肥胖少女“哇”地一声哭出来,用满是恨意的双眼盯着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轻叹一声,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望着窗外,喃喃道:“陈师兄啊,咱的娃娃亲还算数吗?”
一个秀气的背剑小女人走到小店旁,看了看那只神仙鸡。
中年男人大步走已往,看见了清清秀秀的小女人,心中很是喜欢,要是我闺女也长成这样该多好呀,哪怕有她一半也成。
中年男人笑道:“闺女,这只神仙鸡就送你了,过了中午就卖不出去了。”
小女人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轻轻说了声“谢谢”拎起神仙鸡向北而去。
“爹,另有神仙鸡吗?”
中年男人摸了摸额头,尽量柔声道:“没有了。”
“啊?适才窗台不是另有一只吗?”
肥胖少女皱了皱鼻子,眼神中满是狐疑。
“额,适才那只被野猫叼去了。”
中年男人情急智生,想出了这个自认为天衣天无逢的借口。
“哼!”
肥胖少女冷哼一声,怨恨道:“爹,你骗人!你明明把神仙鸡送给那个小女人了,你是不是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玉玉,你听爹解释!”
“够了,我现在就要告诉娘,爹不要我了!”
肥胖少女边哭边跑出小店,跑出福缘街,来到墓园之中。
小店里只剩下中年男人不住地叹息:“陈师只,咱的娃娃亲照旧别算数了,我怕误了我的小师侄啊。”
窗外暖洋洋的日光似乎随着中年男人的心意,变得有些悲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