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俨被软禁的事风行一时,朝野上下一片震动。
高长恭联合宗室们为高俨求情,外臣们不敢管,朝堂上欠好说,但私下里照旧要说说的。
看到这么多宗室为高俨求情,高纬差一点妒火中烧,在宫里大发雷霆。
“岂有此理,朕才是天子,你们一个个都替他说话,这是要造反么!”
见到天子如此恼怒,有的宗室就开始打退堂鼓,但高长恭跪在那里并不说话,而是等高纬把恼怒发泄出来。
过了半晌,高纬有些骂累了,看着跪了一地的宗室,心里生出一阵快意,这里面另有他两个叔叔。
看到高纬这个心情,高润和高湝心中生出一丝厌恶,对自己的亲兄弟都能如此狠心,况且他们这些亲戚呢。
“陛下息怒,臣以为琅耶王并无过错,冒然处罚,有损陛下威名,还请陛下三思。”
高长恭一脸坦然地请求,外貌上是替高纬着想,实际上却是为高俨求情。
而高纬似乎确实骂累了,此时也平静下来,听到高长恭所说,冷笑一声。
“并无过错?你们可知道,他都干了什么好事!”说着高纬把一份奏章扔在地上,怒道:“你们自己看吧!”
高长恭闻言捡起奏章,并没有自己翻看,转身交给了一旁的高湝,究竟是尊长。
高湝接过奏章掀开一看,脸色马上一变,不行置信地说道:“这些可都是真的!”
高纬闻言冷哼一声:“朕早就怀疑他,但念手足之情,并不想责难于他。
他擅杀大臣本就是重罪,而且还不是一次,太后乃是后宫之主,国之楷模,岂能如此轻率。
他这次为太后求情,明白是想借太后的权势与朕作对,真不杀他已是天大的恩义,你们还敢为他求情!”
高纬说话间,宗室们自己都看到了奏章上的内容,没想到这个小皇子如此胆大包天,接连杀了五位大臣。
高长恭和众人一样,脸上都是惊讶的心情,然而看向一旁的太监时,只见那太监微不行察的点颔首。
看到哑口无言的宗室们,高纬心情大好,继续说道:“朕早就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却一直没杀他,如今他想联合太后搪塞朕,你们觉得朕该怎么办?”
“这……”
宗室们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纷纷看向高长恭,高长恭此时心情也有些庞大,好半天才开口。
“臣以为,照旧不能杀。”
高长恭这句话,可以说顶着很大的压力,高纬听了很不满意,冷声问道:“为何?”
高长恭赶忙叩首道:“陛下,太后有错,却是您的生母,琅耶王有错,照旧您的兄弟。
世间最亲近的关系就是血缘至亲,陛下如果心中不快,可以囚禁他们,将他们贬为庶人,却不能杀他们。
否则陛下百年之后,您的子孙也会效法您,陛下总不想自己的子女兄弟相残吧!”
高长恭这番话说的很动情,说着已然是涕泪横流,而高纬听到自己的子女,心也确实软了下来。
别看高纬年纪不大,已经有两个儿子了,太多的他想不到,但两个儿子谁继续皇位,另一个简直很难部署。
他现在有点理解先帝的感受了,但也仅仅是一点点,究竟他还年轻,两个孩子还小。
“都起来吧,皇兄的意思我明白,今日你们来,无非是想劝朕饶了他们母子,既然如此,那就一切照旧吧。”
“皇上英明!”
高长恭带头说了一句,这是高顺教他的,事实上高顺教了他许多恭维的话,一开始他另有些不自在,但徐徐的他也习惯了拍马屁。
正是这些马屁,让高纬始终很受用,高长恭的伪装天赋不用多说,高纬基础看不穿他的演出。
“哈哈哈,如果列位宗族都和朕一心,大齐何愁不强盛!”
转眼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祥和,而这其中的要害人物就是高长恭,宗室们都记着了他。
高纬说一切照旧,却没有放了高俨,而高长恭则接机亲近宗室,让所有宗室都知道了他的仁义。
都说伴君如伴虎,这时还没有这句话,但高顺却和高长恭说过,高长恭也是深以为然。
经历了这次事件,高长恭已经获得宗室的认可。
武平三年,二月。
初七,朝廷任命卫菩萨为太尉。
初九,任命并省吏部尚书高元海为尚书左仆射。
十八日,北齐任命尚书左仆射唐邕为尚书令,侍中祖为左仆射。
三月月朔,日有食之。
日食的泛起,在古代可是大事,当天空昏暗之时,许多人都慌忙祈祷,祈求平安。
皇宫里,高纬和往常一样辛勤耕作,天突然黑了不光没让他恐慌,反而让他越发兴奋。
就在他一泻千里之时,高纬只觉得眼前一黑,马上趴在宫女身上,把那个宫女吓了一跳。
“陛下,陛下?”
宫女发现高纬不转动,于是轻轻推了他一下,可高纬依旧不动,于是小心试探了一下。
“啊——”
一声尖叫,惊动了后宫,当太医赶过来时,高纬已经断了气,没有抢救的可能。
天子的突然猝死,让所有人都慌了神,有人立刻去寻找大臣们,恰好高长恭也在宫里。
当所有人赶到寝宫,只见斛皇宫、胡昭仪、穆夫人趴在高纬的尸体上哭泣。
那个被宠幸的宫女已经吓傻了,她基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臣们面色凝重,因为高纬死的太突然,没立太子,没留遗诏。
外臣们赶忙商议,如果稳定局势,高纬虽然留下两个皇子,可年龄都太小了,基础无法继位。
而先帝的子嗣中,宗子高绰早死,高纬为次子,高俨是三子,剩下的年龄都不大。
一时间所有人都想到了高俨,似乎除了他没有合适的人选了,但高俨又不太合适。
一时间,人们陷入了迷茫,是寻找先帝之子继位,照旧……
国不行一日无君,经过一番商议,照旧决定请胡太后出来,决定天子的人选。
胡太后被幽禁北宫多日,本以为这辈子会老死北宫,没想到另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把胡太后请出北宫,一群大臣请她拿主意,高俨在一旁难掩兴奋,胡太后心中也有些兴奋。
然而当他看向众人时,却看见高长恭那酷寒的眼神,高长恭的杀机似乎凝成了实质,死死盯着他们母子。
“诸,诸位让哀家来选,哀家也不知道选谁,先帝子嗣大多年幼,除了俨儿外……”
说到这里,胡太后不敢继续说了,在看高长恭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不知诸位有何建议。”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事情太突然了,而且事关大齐命运,所有人都不敢大意。
“这个皇位原来就是本王的,现在年老死了,也该轮到本王了,你们在犹豫什么!”
就在这时,高俨竟然忍不住开口,这可把胡太后吓了一跳,连忙拉自己的儿子。
高长恭闻言突然睁开眼睛,两眼射出精光,徐徐说道:“陛下崩殂太过蹊跷,在没有查明原因之前,照旧从长计议为好!”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高长恭,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高纬突然死了,高俨的嫌疑很大,确实不能让他继位。
而高俨看向高长恭的眼神也变了,变得怨妇恼恨,高长恭一句话就断了他继位的可能,他如何能不恨。
“可是,国不能一日无君,陛下大行,早晚要昭告天下,这段时间怎么办。”
胡太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抬头看向高长恭,虽然她心里很畏惧,但她也知道,她只有这一次时机。
而高长恭闻言沉声说道:“封锁消息,秘不发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