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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的城

丘的城

子非鱼子非鱼 著

  • 短篇

    类型
  • 2021-08-22上架
  • 31338

    连载中(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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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枝盈盈

丘的城 子非鱼子非鱼 6720 2024-04-15 11:37:25

  “亲爱的小孩~今天呐呐呐哭?是否朋友呃呃呃呃离去~留下了带不走的…”

  我没哼作声音的曲调被前排传来的半张A4纸打断,我抬起头。

  这是班会课,班长要每小我私家写下自己的三个习惯,我郑重其事地在第一行写下:一小我私家听苦情歌。

  你不觉得吗?许多话真的从嘴里说出来显得特别酸,写成赞美出来会很舒服啊。

  我是真心地觉得音乐里的歧视链很不合理,喜欢古典音乐的纷歧定就比喜欢流行乐的尊贵嘛,再谈到小众一点的音乐,一股知己难寻的悲催感从诸如“难道现在只有我这种人喜欢听某某某了吗?”的qq文案里扑面而来,在我看来像笑话……

  第二行:写日记。

  我从6岁就开始写日记,一开始自然是老师要求的,甚至还要天天上交检查,可久而久之,我发现自己的一天可以被浓缩成一页纸几行字,这种感受,似乎还可以。

  我的6岁到15岁,有8个条记本那样厚。

  厥后没有了这样的作业,我虽然没有再让什么人看过我的日记,因为我学会一个词叫哗众取宠,我其时立马联想到了“难道只有我……”的那一系列。

  但是不得不说日记这种工具是很是神奇的,里面全是别人,却是写给自己的。

  不经允许看别人的日记,就像偷窥他的生活。

  至于让别人看自己的日记……至少在现代配景下,能让别人看的肯定算不上是日记了,那最多算个条记。

  所以我靠着写日记游离在世界边缘,安放心心做一个旁观者。

  但我不否认自己试图让别人走进自己的生活,我的意思是说,偷偷突入别人的生活。那又是年少时候的事了,其时我很小很小。

  我和江北另有西西是在10岁认识,江北和西西或许认识更早,但我和江北一班。

  有点可笑,江北一个男生比我和西西都更像女生,我现在掀开小学时候的日记,都还找获得初见他时对他的描写,我把它比喻成了我最讨厌吃的葱和蒜,

  你得知道我其时真的照旧小孩子。

  他瘦高,而且白,多形象。

  说话轻声细气,爱哭。

  这样的男生在电视剧或者言情小说里,要么会被其他男生伶仃,要么被其他男生看上。

  但是江北是例外。

  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一个男生在班里打闹时,不小心用扫把打到正坐在座位上写作业的江北的额头,他被疼哭趴在桌上,那个男生竟跪倒在他桌旁致歉。

  所以如果西西没有托人把情书转交给他,我早晚也要让他写的,那是不用盘算结果的年纪。

  私下里这件事传的满城风雨,明面上我看见江北把信轻飘飘地看一遍,就从演算本上撕下一张白纸。

  江北在白纸上写“我不喜欢你”5个大字,署名jb,他连全名也不愿写。

  我坐在江北斜后方,隔一条过道,但照旧看不见他的心情。

  厥后他也托人把回信给西西。

  厥后就没有厥后了。

  他和西西托的是同一小我私家,也就是我,替他们俩来来回回兜兜转转。

  但我却不止一次的理想过这个故事可能和我,有点此外关系。

  因为我觉得,江北和我,算好朋友,更好的朋友。

  就像现在流行的说法,那种他给我一个眼神,我就能在心里放一部影戏的朋友。

  我还不到11岁,那时。

  那些被我无限放大的温存,是他会在我的水杯被同学不小心打碎时,提醒我下一次买什么样的水杯更结实,或者是在当我夏天刚探个头就穿上短袖时,抓住我的手臂问我这样穿不冷吗?

  我们也会闹别扭,但无论如何,不占上风时扭头就走的那小我私家肯定是我,背后会问一句“你上哪去?”

  而年幼的我还不知道说“不用你管”更霸气一点。

  “我出去透个气。”我会无比认真的回覆,而且绝对不转头。

  有一次忘了什么缘故,我居然直接用粉笔把“西西喜欢江北”写在了黑板上,当我抨击一样地转头看时,江北没有任何反映,真的,我盯着他,他也不看我。

  江北的前桌上来急到用手擦了我写的字。

  我突然反映过来,我把西西的名字写错了,前桌与西西的名字只差一个字,她也看错了。

  这么多对错,只有江北一直相信,他是对的。

  我也相信。

  从11岁到12岁,我用两年的时间就相信了,应该是一年半。

  有半年的时间我不小心摔下楼梯骨折住院,卧病在床。

  出院返校后不久,我听说,与西西同班的男生李浩东写的情书被家长发现,家长气势汹汹地找到学校里来,甚至惊动了教务主任,李浩东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信撕碎,夺门而出。

  发作声音的同学不时在偷瞄我。

  一个没有星星的晚上,我在家四周的十字巷口碰见西西,是碰巧。

  西西对我说:“李浩东那封信,是写给你的。”

  怪不得。

  “你们班挺开放的。”我和西西都笑的很勉强。

  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漂亮话来搪塞,但与西西划分时,我难得郑重的对她说,明天见。

  明天和今天之间有那么长时间,今天想不通,说不定明天就懂了。那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吧,等到明天再见,明天的昨天,就先放过他。

  所以那封被李浩东亲手撕碎的情书,我其实很好奇是什么内容,但我也把它留到明天再想好了,明天见,明天见吧。

  那是结业前我和西西最后一次单独晤面。

  我忘记提一个很重要的人,因为我差点没有认出江北,我出院回去后发现他烫卷了头发,剪了刘海,长了个子,比我高了许多。

  其实也就半年而已。

  我总拿江北的卷发玩笑,他说是妈妈非让他去烫的,他妈妈喜欢他留卷发。

  我其时留着像男孩子一样的露耳短发,我对他说,“是嘛?我爸爸也喜欢我的头发。”

  我总是那样暗自和自己,和别人较劲,在别人压根儿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

  不外那时我们都知道,小升初这道人生第一次有些重量的关卡,留给我们时间都不多了。

  星光英语赛报名的时候,班里有意报考实验中学的同学半数都报了名,江北和我都在其中。

  那所重点初中很看重角逐的结果,初赛笔试刷下泰半,所幸江北和我都过了关。不外他弃权了需要报名费的复赛。

  “你不是很喜欢英语吗?”

  “过了第一关就可以去上实验学校了,没须要再往下加入了。”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问一答,我使气一般继续参赛…

  赛事项目里有才艺演出,我临时去学从理发店听来的外语歌,三分钟自由陈述是现场抽题,从A到F我准备了26个可能抽到的命题中心,就这样,我一路拿到我们学校唯一的省赛二等奖,虽然,只要加入了角逐,都有优秀奖。

  届时,我是个连cannot的缩写,都要江北传小纸条给我的英语睁眼瞎。

  才艺演出我唱了big big world,并把同样的演出放在结业前最后一个六一文艺汇演上,江北是主持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被全校表彰,成为风云,成为焦点。

  “因为南枝得了二等奖,我们的校长才气去加入颁奖仪式的,不外你知道吗?此外学校都有许多几何得奖的,我们只有一个南枝。”

  我总能听到这样的议论声。

  我喜欢这样的议论声,这比我住院休学刚回来时听见的诸如“因为南枝骨折,她家里破产了,姐姐也辍学了。”的声音悦耳多了。

  你不能对其时的我和那些议论声们要求太多,我说了,我们那时都照旧小孩子。

  我甚至会煞有介事地把奖状和证书立在桌角,江北一眼就能看见的地方。

  我为什么不能骄傲,至少我足够坦荡。

  我没有问过江北后不忏悔。

  我也没有问过西西后不忏悔。

  碰见李浩东我照旧挥手问好。

  他们可能忏悔,也可能基础不在意,都与我无关。

  但我依然只是个二等奖,我没能继续加入接下来的国家赛事,因为爸爸妈妈不愿意再付更高额的报名费了。

  我也就厉害了那么一点点,让我能沾沾自喜的也就那么一点点,优秀奖的奖状和我的一模一样,他们也不用考量下一场宴会的几千块入场券是否值得。

  所以谁也不知道西西送出的情书是我怂恿的,李浩东和我住的很近,是一个小区里的邻居,他的妈妈看到我都笑着抓着我的手不放。至于江北,我告诉他陈诉室在评选六一汇演的主持人。

  他作为唯一去加入的男生胜选,我却名落孙山。

  他得选的消息也是我通知。他问我,你呢?选上没有?

  我看见他已经伸出要和我击掌的手。

  但我摇头,不说什么。

  我的眼眶应该是红了,否则他不会说“也没什么好哭的吧。”

  我点颔首。

  他已经不是那个以前磕到桌角就会哭鼻子的江北了。

  江北不以为意,转过身和洽朋友商量实验中学开学前的三天公益外教课,他们讨论着成为初中生之前的最后一个暑假去哪里旅行,又有哪些奇葩的家乡在新建设的“周遭小学升实验中学家长群”里发了奇奇怪怪的信息,他们都在向前看……

  所以我们的故事差不多就在那个时候走向了转折,合理的转折。

  我们甚至没有说再见。

  江北的目标只有升学,升入他眼里最好的中学,他实现了。

  我从一开始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但是我有用一个没有什么实际作用的二等奖换来的录取资格。

  但实验中学的大门,我从未踏进一步。

  因为妈妈说:“你姐姐说的似乎有原理。”

  因为爸爸说:“你早恋的话我会让你知道结果。”

  原理在妈和姐的聊天纪录里“说不定南枝有喜欢的小男生,否则为什么非要加入那个角逐的复赛,非要去上实验呢?”

  结果是,我加入了整个市区所有重点初中的升学考试,甚至坐车去了最偏远的县城,上下或许10场考试,通过了泰半,最后妈妈选了一所全日制的住宿学校,三年全免学费加每月补助。

  军训前的最后一个星期,爸爸又带我去剪短头发,我看着镜子里头发不外齐耳长的自己,突然问了理发师一句,“头发要多长才可以烫成卷啊。”

  “看你想卷什么样式的吧,但是你的头发太短了,就是摩根烫那种纹理烫,只烫出一个造型出来也好打理。不外我觉得,你的话把头发留长一点以后,往里烫个内扣肯定……”

  “小女孩烫什么头发?”原本在一旁看今日头条的爸爸打断了理发师的滔滔不停,“你想烫?”他不忘看我一下。

  “不想。”我只是一直看着镜子里的我自己。

  “就剪短就行了,学生头,短发悦目,马上军训了这小孩。”爸爸换了条腿翘起来,朝理发师摆摆手。

  年轻的理发师不再言语,调了调我的座椅,拿起铰剪窸窸窣窣,像是剪掉了我所有多余的思绪。

  那些思绪缠着我,让我不停地思考为什么在怙恃眼里我会和早恋这个词扯上关系。

  我有再多无法宣之于口的隐秘和懦弱,也从来没有让它们影响到我自己,影响到别人,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为什么他们要把我送走?

  厥后我猜到了理由,很有趣的理由,我说我喜欢实验中学,我列出班里所有上实验的名单,我让妈妈快进家长群,那么多女生的名字里混入了一个江北,妈和我听的不清不楚。

  我是因此去了二十里以外的地方三年?我更不清楚。

  爸爸妈妈的考量总是更“大人”一点的,投止很方便,全免学费很划算,我应该学会独立,我应该学会坚强。

  也是在那一周,爸妈都被实验中学的家长群踢出来。在那之前,我看见了江北被分到的班级,另有我的。

  不是同一个。

  我想笑。

  你要知道,我从来都不是幸福善良的女主角,也不是敢爱敢恨的女配角,我是一个喜畛刳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给自己疯狂加戏,自伤自愈的小丑,伤口的愈合也就是细胞增生那么简朴,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

  敏感而又鲁莽,跌跌撞撞,没有目标,所以没有偏向,自作自受。

  像我这样的人,早晚要亏损。妈妈总是这么对我说。

  这个历程,就像我的腿伤一样,到底有多疼,江北不知道,西西和李浩东也不知道,整个撕开又愈合的历程,麻药的作用下我什么也不记得。

  我只记得我是被疼醒的。我只记得我在手术前一晚说了一夜梦话。

  这才真的是刻“骨”铭心呢,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就乖乖在病床上光吃不动三个多月,不哭不闹。

  病友夸我坚强,我只好坚强给他们看。

  拆钢板是在月朔的时候了,我是自己脱掉鞋子走进手术室,照旧换了一双我记不清楚了,总之里面是一个女医生接过我的X光片,我自己躺在手术床上。

  是夏天,不外这里真是冷。

  我照旧被疼醒的,醒来后那个女医生姐姐在给我擦口水。

  我很想问她是不是我妈妈把我的体重报低了,麻药剂量用少了,可一张嘴,我就哭出了声。

  我的主治医生是个戴眼镜的男医生,他循着哭声过来,居然还训了我几句。

  “你这有什么好哭的?”我抬头,我一定是还迷糊着,可是他真的,这句话,让我想起了江北。

  因为疼,真的很疼。

  这一次卧病在床的时间比上次短,住院前我特意翻出了上一次住院时写的日记。

  我翻出一支笔,开始一页一页地做批注。

  “一天居然写了12页?”“纸都软一块硬一块的了,下次买一个好用一点的条记本嘛。”

  “第二次手术,感受没有上一次疼了吧。”

  “爸爸妈妈这一次也照旧在诉苦个不停呢,但是你能有什么措施?”

  “放心这一次是放暑假,不用休学,也不用担忧学业。”

  我拿着红笔像批改作业一样回复去年的自己,慰藉她,挖苦她,批评她,建议她。最后我会忘了她。

  我翻到日记最后一页,一个粘上去的活页,一张演算纸,上面只有五个字和两个字母。

  “我不喜欢你jb”

  在这个故事里,我一直是那个被动的人,传话的人,被错过的人,有意的人。

  我用红笔在江北的名字前加上一个逗号。

  “我不喜欢你,jb”

  我得走,我不能转头。

  况且我走之后,所有人都市理所应当的当我没来过,再到重逢时理所应当的说句很久不见。

  很久不见。

  四年后高中校园里的再次晤面,我连摘口罩的行动都练了好几遍。

  听到他这句很久不见,至少好过再也别见,我笑得很甜。

  已经成为高中生的我,学会了知足常乐。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我对西西说过的明天见,那一定是所有的离别中最美好的一种,至少在我看来不只是客套,明天见,希望我们明天还能再见,多美好的愿望,多美好的离别。

  我和江北从来没对相互说过。

  江北对我说,很久不见。

  我淡淡的问问题,江北淡淡的答。

  再也没有人费心思开并欠可笑的玩笑。

  偌大的校园,我和江北有过频频偶遇,所以当我特意来问好,他倒吸一口冷气的震惊退却,我觉得做作。

  可他也许真的第一次看见我,我之前看见的也许不是他。

  我不能再用蒜比喻他了,他皮肤变黑了。

  我也长大了,我得学会改作文的老师更喜欢的比喻句。

  我成了连偏旁都没有的人,煞风物的人称之为孤苦。

  长大的我用谢谢结尾,转身离开。

  再长大,我也一定要做那个先转身离开的人。

  江北没有再问“你上哪去?”,因为他已经不再好奇。

  他不知道,我花了半个自习的时间写了一封信,解释小升初那时前因结果,又在停电的夜晚借手表的灯光找到他所在的班级,第二天早读,信被我撕碎,我想到了李浩东。

  最后我照旧去找了江北,我向他问好,我去问他一个我并不感兴趣的问题,可我问了,他不知道。

  我多幸运,很快就找到他所在的班级。

  我多幸运,撕碎的信,换一句很久不见。

  这么多对错,我是错的,他也是错的。

  很久不见,客套一句就够了,没须要感伤,没须要再见。

  这样的重逢不比从来都没有相遇来的宽慰。可是是我先让这个故事开始,理应由我来结尾。

  “你照旧太自我了。”

  这是谁曾对我说过的话,江北,西西?差池,是李浩东,可笑的是作为邻居的我们,还不如学校里同一个楼层的同学那样熟识,我一度以为他讨厌我。

  是我疏忽了,那是个讨厌和喜欢都不需要盘算结果的年纪。

  与现在差异。

  可我非要讲一个故事。认认真真的对从前说一句,很久不见。

  对未来说一句,明天见。

  就像现在,你是我的听众,我讲给你,你说给别人。谁是谁的小小美好,谁又是谁的不再重要,我们都说禁绝。

  我写给女孩子,所有像病房里给已往的自己批他日记的我一样的女孩子。

  喜欢一小我私家没有早晚,我们早晚会被一小我私家喜欢。

  人来人往,总都要经过我们身边,或许是急遽而过,或许会停留片刻。

  你盘算他的课程表,去食堂买最爱吃的菜期待着和他偶遇。你注视看着他的背影,他忍不住转头时你却又恍然无措地走开,高声地和朋友谈着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和他擦肩而过,你以为他看见了他。

  直到你真真正正站在他面前,他退却。

  不外,你这有什么好哭的?

  我写给男孩子,所有像李浩东那样不擅长表达,也不擅长爱与被爱的男孩子。

  其实你并不是非得成为一个奋掉臂身的大英雄,因为你那些藏着掖着的行为,说不定更会被她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既然没措施活成一束光温暖所有靠近你的人,可至少酿成一个值得回忆的温存。

  我照旧太以自我为中心了,但我觉得其实你也应该这样。

  我写给江北,写个那个永远自信永远从容的江北。

  从前的从前我们照旧少年,最后的最后我们也照旧少年。

  我还不具备判断自己是否爱一小我私家的能力,以为自己早早具备的江北也不愿在5个大字下面签上自己的全名。

  那一片天空,只属于年少的我们,尔后我们在同时仰望着。

  我长吁一口气。

  所以…三个习惯,另有最后一个,我随随便便地用花体勾了一行英文。

  I memories.

  同桌看见后不动声色地把我的memories改成memorized我的英语果真照旧很差。

  I memorized.

  读起来好奇怪,我记着了,记着什么呢?我皱眉,索性直接把那行英文划去。

  我问同桌,编织用英语怎么说。

  她想了想,没有回话。班长在点名找同学念出自己的习惯了,同桌突然点点我说,“是weave。”

  她的大腿上有一本摊开的英语词典。

  回忆是单丝不成线,任人编织。

  可比喻到底照旧比喻,中国式比喻套进英语里更像个病句,我总不能写weave memories。

  “行思坐忆。”

  最后,我只写了这么一个成语,多说无益。

  许多人起立读出自己的三行字。

  “写作业不认真,演草会很乱,背书的时候喜欢不作声背。”

  “总是找不到试卷,晚上睡觉前会读半小时书,不爱收拾桌面。”

  ……

  原来这是一个这么简朴的问题吗?我这是又哗众取宠了?

  我慌了,看着自己面前一张白纸三行字,畏惧被点名,我险些是埋着头躲避班长的眼睛,可是我不理解。

  不理解一个很好理解的问题。

  不理解这个被我会错意的文题。

  这些不是我的习惯,是我的本能,是对于我时而热爱,时而失望,时而熟悉,时而生疏的世界拥有的从始至终。

  “南枝,你说一下吧。”我站起来,嘴巴张开又闭上,

  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童年的回忆》不期而响……

  南枝,下课了,我对自己说,最后这篇日记,主角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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