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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云杂文

白衣

所云杂文 薛府笑笑生 2126 2021-08-21 15:33:22

  她是城里较有名气的女子,人们只管她叫“白衣”,因为她的养父姓白,平日里爱穿着一袭白色的衣服。

  她曾认识过杜白头,却因为一个极隐秘的事情,二人吵起架来,今后杜白头再也不找女人,而是养起来他的果树。而白衣却并不这样,她每年也都要认识几个男人。

  我逐渐了解她,是因为另一小我私家。他认识我的老师傅,便前去买些木器,听他所说,有个每日身穿白衣的女子正追求着他。

  “您要些什么?”老师傅笑着,眯着眼看向那人。他年纪很大了,行动也迟缓了些,但丝绝不减的是他的顽童性子。他从来差池客人说“您”,今天却纷歧样。

  客人笑了笑,指着墙边靠着的大木床。老师傅平日是睡在这里的,因此木床上已垫了些褥子。我看老师傅的眼神里略有些恐慌,蓦地转头,照旧微笑着看客人。

  “这床么?”老师傅问道。客人颔首,那床称得上木家具里的一流了,老师傅不知是为了自己睡着放心,照旧客人用着舒服,把它的所有棱角都打磨平滑了,再纹上花纹。

  “小全,你把这木床给...”我正要允许,却看见客人的脸色微微变化了些。

  老师傅也瞧出来了,他以为是自己的床褥脏了,恐怕会污了床身,便赶忙拿起来,放到地上,再用洁净的布擦了擦。

  老师傅微笑着道:“您若是不着急,我教徒儿把他好好地整洁了,明天一早再给您搬去。”客人摇了摇头,他是个年纪不大的年青人,白皙的脸蛋上稍有些红色。

  “今天,今天就要,而且要一张纯白色的。老头儿,现在是卯时,你明天卯时给我搬已往...嘿嘿,看见这个了么?”他手中一袋沉甸甸的物事,袋子上绣的“银”字也绣了个细细的金边。

  老师傅的脾气我是最清楚的,可今天他却一句话也不说了,弯着脖子点了颔首,又看向我。

  此时照旧暮春,并没那么热,大夥儿还干得开。老师傅依旧畏惧慢了,客人刚走时他就令我到街上,买些白色的涂料来。

  “师傅,他是谁,您不生气么?”我买回来,问道。

  老师傅接过来我手中的涂料,便开始忙活起来,店里总共才两小我私家,师傅又已老了,要想把这极大的木床涂好白色,恐怕照旧有些难度。

  “唉,我不应认识他的。他...你可看见了么,他手里面的袋子,是绣着一圈金边的,又亮又美,何等悦目。”他顿了顿,眼睛里闪烁出来的却并非金色。他接道:“只可是...他是陆爷的儿子,他并不差的,那袋子也是人命换的,像榨甘蔗一般,把命全榨出来了。”我听罢一惊,怪不得进门时,嘴里喊着的都是个“您”字!

  老师傅的脸上尽是沧桑,那陆爷和官府的人也有些关系,才把织厂做大的,眼下又返回去压着黎民。若是我没学做木工呢?老师傅一天之内,能涂满么?

  我早就开始资助了,老师傅的手竟有些发抖,我便强按住他手,过一会儿,待到不哆嗦,这才敢继续涂下去。

  “小全,我若是那一天走了,你可千万要把店外那块招牌取下来,老朋友就是不靠它,也认得咱们这里。不熟的人...少让他们来,生了乱子。”我认真听着,能守住这店就已不错了,只是畏惧...织厂什么时候要再制造木器,那时或许真完了。

  做到了正午时分,老师傅一定饿了。我便发问道:“师傅,您饿了罢?我去买些饼回来么?”他点了颔首,提醒我道:“可不要带荤菜回来,那...听城里的高僧说,吃多了猪肉,下辈子就是猪;吃多了鸡肉,下辈子就是鸡。有余酒店的饼里有葱,你不用再带什么来了。”

  我知道他是想省下,便允许一声,到酒店买葱油饼去了。去时我还在想,城中那里有什么高僧了,他偏偏要信一个僧人说的话。对了,老杜的那条黄狗,它下辈子兴许是人...

  姓陆的却照旧人么?或许照旧吧。

  那些没吃上肉的男人呢?他们恐怕也是人。

  一进酒店,一个大笑的人便冲到我脸前,举起他的酒杯,硬生生给我灌了一杯。我之后才听到铃铛的声音,刚刚清楚这人是罗五。

  “掌柜的,这是怎么了?”胡卿听见,徐徐走到我身边,叹了口气,又有些微笑。

  “你听罗五说话了么?他刚刚说了,城里的白衣女子看上了他,说是明日...明日找他去。对了,就是那杜白头之前也说过的女人。”胡卿这般解释,我刚刚明白。

  黄大爷笑道:“罗五!恭喜、恭喜啊!”罗五笑到黄大爷身边,提起酒壶,二人撞了一杯,饮了一大口。

  “你可听说杜白头的事情了罢,千万让你师傅注意,你们店上的枝叶,一棵也不能剪断,要是剪断了...罚你不少银子。”胡卿又和我提起杜白头的事来。胡掌柜一直是个有趣的人,看事比别人清楚,虽然有时头脑不清,那也是被迫的。

  我向他买了葱油饼,回去吃完。到得夜里,也快做好了。

  越日上午,不及我想措施运已往,几个白衣男人就已把木床抬已往了,地上留下一个布袋子,老师傅长长舒了一口气,去打开看时,里面竟有二两银子。

  正午到了有余酒店,却听不见铃铛响声,可是罗五依旧坐在椅子上,烂醉成一摊。

  “罗五,你说说你,老杜都解决不了的人,你又能怎样?你有那本事么?人家还不是看见你既没屋子又没银子...那小我私家不是这样!你还自己欢喜、兴奋什么呢!”

  “人家嫁谁都比嫁你这条陆爷身边的狗好,依我看,白衣女人就是嫁给了陆少爷!”

  “可不是!我听人说,今早时候,有人把纯白的床搬到了他屋里,是白衣女人要的!”

  这罗五算不上优秀之人,可是杜白头却算得上。当我之后问他为何与白衣女人分手时,他回了我:“我那时候连树也没种,偌大的空房中摸不到半两银子,她便与我吵上了,说什么—男人不去拼命、奋斗之类。”

  我在往后的日子中,偶尔能听见有人欢笑,都是因为白衣。而我也简直能看见,白衣女人和此外男人走在一起,不知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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