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熬过一夜，贺梦越赶回了贺家。一进门，便见到了一屋子神色憔悴的家人。
陆有书把女儿拉到身边，“你老郑叔叔，恐怕时日不多了。”
“怎么会？不是还在化疗吗？”贺梦越惊呼作声。
“他私下里早就停了。也怪我太忙了，没能抽闲去问问医生。”贺载一脸愧疚。
贺信阳则面色凝重的道：“你去问也是一样的，他决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那郑叔现在在哪？”贺梦越起身。
“小澹也刚赶回来，一直在跟前呢，你就别去打扰了。”赵舒平摆手示意贺梦越坐下。
贺梦越哪能坐得下来，一听陈澹也刚赶回来便起身往后院走去。
贺载和陆有书对视一眼，都望见了相互眼中的坚定。
贺信阳则道：“按老郑说的，开始吧。”
贺载颔首，“嗯，知道了。”
到了后院，就见郑妈站在门口抹着眼泪。
“郑妈。”贺梦越快步走了已往，伸手握住郑妈的手。
郑妈被吓了一跳，见是小姐，眼泪越发止不住了：“小姐...小姐回来干什么...延长学习...”
“郑妈，您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陈澹这预计还靠您撑着呢，他经历这事经历的太多了。您可不能垮呀。”贺梦越握着郑妈的手，想借陈澹来给郑妈拉个依靠，免得她瓦解想不开。
郑妈听贺梦越提起陈澹，止住了哭泣：“另有小澹，另有小澹...老郑最记挂他...我得照顾好他...”
“嗯！您先去歇一会，我看看郑叔去。”贺梦越轻轻抚慰着郑妈的背，推着她去了陈澹的房间。
看着郑妈坐下休息，贺梦越才出了房门。
轻手轻脚来到郑叔的房间，一开门便惹得陈澹转头。
眼前这个男人，双眼通红、面色苍白，瘦削的下巴周围泛起胡茬，瞧着极为憔悴颓唐。贺梦越吓了一跳。
陈澹的眼神从冷冽变为伤心，转过头去。
“郑叔睡了么？”贺梦越漫步走已往，低声问了句。
陈澹没说话，起身示意贺梦越，一前一后出了门。刚关上门，他便顺着墙边蹲了下来。
贺梦越蹲在他身边，伸手抚上他的背：“郑叔肯定是想要活下去，看着你立室立业的。只不外人都有累的时候，化疗的辛苦与痛苦也只有他一小我私家蒙受着。我们勉励再多，受苦的也只是他。所以他做出的决定，我们尊重就好了。”
陈澹身子一颤，声音格外降低：“你那时候是这么想的吗？”
贺梦越知道他问的是自己生病的时候，想了想道：“从小就这样，早就习惯了。应该也有受不了的时候，才会做那么多荒唐事吧。
生病的时候，总觉得身体不是自己的，生命也不由自己掌控。内心的恐惧大过想活下去的渴望，即便拥有想要战胜病魔的心情，却也不是谁都能坚持下去的。”
说着说着，影象又涌入了脑海里。
她记得自己有一次得了流感，上吐下泻，满身难受不已。走路没有力气，用饭没有胃口，一个礼拜瘦了足足五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