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在玩什么呢？”苏轩揉了揉肿胀的眼泡，披着白狐皮裘往院子里走去。“这天太冷了，少爷要多注意身体。在除夕夜熏染了风寒可不药祥瑞。”
“我身强力壮何惧这点风寒？”田澹这时候也没了继续和佩兰打雪仗的心思，把手里的雪球丢了以后，将佩兰冻的通红的手放到自己怀里。
“轩姨这么早起来做甚？”
苏轩心头一震，他现在怎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愿意叫了？叫她还在楼里做鸨子的名字，是在体现她什么吗？
她想了想很快就否认了这个想法，田澹最看重的就是情感了。当初在青楼里只是和自己睡了一个晚上，就二话不说把自己赎出来了。
更况且一日伉俪百日恩，这都何止百日了又应该有几多膏泽呢？
苏轩拼命慰藉自己，没有哪个男人知道自己女人私通还能这么淡定，应该只是田澹不喜欢自己使小性子而已。
“少爷，今天是除夕了。一想到要守岁，我就有些睡不着。这可是我第一次在自己家里过除夕。”
田澹侧头看了看她，戏虐地笑了笑。
“前些日子是我差池，不让少爷上我的床。我只是怕少爷吃惯了外面的工具，就吃不惯家里的菜了。”
苏轩眼睛有些发红，这话倒是没有作假。她其时和田澹闹别扭也只是想想气气他而已。
“家里的工具我想吃也吃不到啊！在你一个“差池”的时候，我天天都在外面吃。”
田澹牵着佩兰的手往书房里走，苏轩就一直默默跟在他们身后，像个大丫鬟一样。
“外面的工具也简直比这里做的好。在这里吃也要花钱还要看脸色，那我还不如去外面吃呢。”
田澹抬头看了看廊檐下挂着的红灯笼，里面的蜡烛已经烧干了，在冷风里摇曳。
“少爷这是说的哪里的话？贵寓的厨子下人怎么会给您脸色看呢？”苏轩神色有些僵硬，她心慌地越发厉害了。
怎么感受田澹言语间随处都在似是而非地挖苦她？
“我才是下人呢。昨天伙计们都朝着要赏钱，否则就是不干活都跑了。我也是头铁，不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理。”
田澹指了指自己，笑着说道。
“这灯笼和地龙都是我自己弄的。可没措施架不住杂事太多了，照旧低头把他们请回来了。”
“少爷……”苏轩拿着帕子擦了擦泪，她只是想让田澹离不开她而已。可没想到府里的下人怎么如此变本加厉了？
“我去问问管事怎么做事的。顺便把除夕的年夜饭准备一下。”
“不必了，年夜饭我和佩兰去老宅子吃。”田澹打开书房的门，一股子暖和的热气喷涌而出。
“这时候预计伙计管事还在睡觉，你去叫醒了又是吵着要吃点好的惹麻烦。我叫了酒席等会就送来了，你待会再把他们喊起来。”
“吃了这顿散伙饭，我搬回老宅子去住。也算有个好聚好散。”
苏轩又一次被田澹关在了门外。
她有些感伤，以前连身体都进得去知道深浅的人，现在却连房门都不让她跨进去一步了。
苏轩也懒得去问那些下人怎么服务的了，想来自己这个主母都给少爷甩脸子耍小性子。下面人看人下菜，也就不把田澹当回事了。
回到房间以后，苏轩坐立不安。拿着一本《太上感应篇》在读，勉强静了静心。
“大少奶奶，少爷让我给您送点吃的来。”胖厨子在外面喊道。
“不是说不喊起来他们吗？怎么自己又偷偷去喊来？”苏轩打开门，那身躯魁梧的胖厨子一把把她抱住。那油腻的大嘴唇就要往她脸上亲。
“放开我！”苏轩一口将他的手咬出了血，胖厨子吃痛放手然后就被苏轩一脚踢的断子绝孙。
“呸！”苏轩一口唾沫吐在胖厨子脸上。
“我是这家的主母，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我动手动脚！少爷要是知道了饶不了你！”
“真香！”胖厨子将苏轩的唾沫用手摸了一些，放在鼻子下闻着。
“不外主母大人，少爷要是真知道了我干的那些事是肯定饶不了我。我合着其他人欺负少爷，我把贵寓的工具都倒出去买了。”
胖厨子站起来想要摸苏轩的手，却被她一巴掌打在脸上。不外他也不生气，照旧乐呵呵地盯着苏轩看。
“我干的坏事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大宅门里，都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可我是主母您挑进来的。”
“出了什么事情，您也脸上无光不是吗？况且您每天去学戏，学的什么。恐怕您心知肚明，我可不是那傻少爷！”
“如果今天你不让我尝尝你的滋味，我就把你私通戏子的事情说出去。看看是你先死照旧我先死？”
苏轩气的满身发抖，而胖厨子则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
“怎么样？我的主母大人？想好了吗？是从了我呢？照旧咱们一起死？”
胖厨子从后面抱住苏轩，深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一双大手抚摸着那些让人血脉喷张的地方。
苏轩不敢反抗，任由他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这种屈辱感，似乎又回到了刚入青楼被人随意糟蹋的时候。
“这就对了！我可不少爷那样的好人，会对你这样烂不要脸的窑姐心软！”
苏轩被窑姐两个字深深刺痛了，挣脱开胖厨子的束缚，又是一脚踹在他的子孙根上。
“滚！我就算是个烂货，也是你这辈子玩不起的烂货！有本事你就去告诉少爷，看看他是相信我照旧相信你！”
胖厨子两次被踹，现在痛得是半分杂念都没有了。只是恶狠狠盯着苏轩，放下一句狠话就走了。
苏轩从地上捡起来衣服，又一件件地穿上。
这时候她才知道田澹把她当人看是多灾得的事情，而她却三番两次作死挑战田澹的忍耐限度。不外她并不忏悔，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田澹而已。
如今田澹要回老宅子，自然不行能带着自己这么个烂货一起回去的。而她现在梦寐以求可以名正言顺地带着他的钱和情郎远走高飞，却一点兴奋不起来。
哭着哭着苏轩就睡着了，在梦里她被丢到了一个无底的洞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田澹才来救她，可把她从洞里救出来以后又推了她一把。
苏轩蓦地从梦里惊醒，觉察外面已经是日上三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