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要做就做天下第一
山里的一早雾蒙蒙的，南面的天空中还挂着绒白的月牙，东边的骄阳正迫不及待的冒头，日光从层峦叠嶂中穿梭而来，不用片刻给这碧绿的山头铺上了一层的金黄。
昨儿夜里头，身边的女人睡得踏实，萧谨亦获得了少有平静却是半宿未眠，白昼里他无暇思索太多，可等到夜里一想，那些这些贼人的路数让他尽数摸了个透，这些人看似不经意的蹲守，实则连圣上平日走哪条路，带几多人恰似心里明镜儿似的，这么一看可不像是单纯的潜伏，反倒像是里应外合的一出买卖。
许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他这样想了许久头上的上又咝咝啦啦的冒着火，到底没扛过困意，就在沐光快要打到他身上的那一刻疲惫的酣睡了已往。
方醒来时，鼻尖还充盈着昨夜柴火的呛味儿，随意一搭手突然扑了个空。
登时一慌，难道这女子昨夜只是利用他今日便去报官了，照旧这女子本就是敌人派来的，今早便去送信了。
萧谨亦眼中虽无光，却在现在偏生出了一股生人勿进的狠厉来。
正准备要走，却听背后无端喊了一声景年老。
清脆悦耳的声音打过来，萧谨亦又徐徐的蹲了下去，骨截咯噔一响，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强忍着骇人的气息，挤出了一个假笑来。
孙清儿左右看了看人的模样，夜里看不到，如今看到了，心里徒生了一丝欢喜。
小麦色的脸上，高高的鼻梁，深邃的眼睛，五官明白，有棱有角，真不愧是镖师，身材健硕的连骨骼都生的这样好。
“清儿女人一大早这是干什么去了。”
孙清儿没看出人的抵触和不满，笑嘻嘻的拉过男子攥着拳头的手，一把将工具塞了已往。
手上被附上一片绵软，萧谨亦怔松了一下，还未缓过来就听人在耳旁笑道，“这衣服是给你的，你放心，我花了钱了不是偷来的，虽然衣服旧了点，但是是刚洗过洁净的。”
“你。。。。。。”萧谨亦想说的话噎在了胸口，自己好得也是个殿前司统，万人之上，刚刚可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孙清儿摸了摸自己的小发髻，满心欢喜的说道，“我不仅给你买了衣服，我还租了一家草屋，这一大早我两头折腾，幸亏是都弄完了。等咱们一会儿去那草屋看看，我都和人家大娘说好了，缺什么少什么我得去要呢。”
河水冰爽，孙清儿扑棱了两下拍在脸上，转头瞧着人还愣在那里，便上前抬手摸了摸他的伤口，刚触碰上那人即是一躲。
见人不喜，女人又收回手，到底自己是个好脾气的反面他一般见识，“景年老哪里不舒服吗？是伤口疼？照旧肚子饿？”
两者都不是，不外被孙清儿这么一问，萧谨亦都是纪念起了昨夜的蘑菇汤，这一天一宿才喝了一口汤，对他一个大男人来说自然是不够的的。
他垫了垫衣服，客气道，“多谢女人美意，可否给景某找个地方换下衣服。”
“你还要脱亵衣不成？”孙清儿看着他这一身昂贵的亵衣，脱了也好，左右她租了房也没钱了，正好拿出去卖了赚些银子来，也不枉自己救了他一回。
说了半天男人也没接话，孙清儿心中又叹气了一声真是矫情，除了他男子的身份自己用得着，其他的兴许还要自己倒贴三分。
“你自己眼睛又看不见，如今不外套个衣服，我不会占你自制点的。”
孙清儿说罢不等人反映又一把抢过了衣服，上手就套在了男人的身上。
萧谨亦第一次被人这么强势的摆弄，心里有了不爽利，可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又只得忍下来。
山头上，一座茅屋孤零零的立在尖上，金阳一照，稻草的毛尖上映出一片飒飒的暖黄，孙清儿俏皮的点着步子走在最前面，先人一步进屋子里扫荡了一圈。
蹦出来又扶着萧谨亦一同进去，介绍了一圈。
哪里是桌子，哪里是椅子，哪里是床榻，哪里是茅房，水在哪里，井在哪里，哪里可以晒干菜，哪里可以吊柿饼，磕磕绊绊都在哪里统统细致的介绍了一圈。
萧谨亦听了半天，想起昨夜她的分析对比她今日的细致，不由得生出这女人有当牙人潜质的心思。
“这屋子有两间房？”萧谨亦问道。
“是啊，我特意和人家说了要两间房，要是一间还比这个自制些呢。”孙清儿随口一说，见人没说话，以为又误会了自己要利益，便解释道，“不外那一间房破败些，没这个宽敞，也没这个明亮，若我自己住我也要选两间房的。”
“你同那人是如何说的？”
孙清儿看了人半响，明白过来这小我私家是指那个卖房的大娘，说道，“我同她说，我和兄长从外地来汴京打工，可惜丢了通牒正在补办，城里屋子贵，便正幸亏这外城找个地方落脚。”
可惜萧谨亦如今目不能视，否则定要给她投出一个“她还算智慧”的目光。
“这屋子还算宽敞，租起来一年得这个数吧。”萧谨亦伸出了三根指头，耳边悦耳一笑，又将他手指扳回去了两个。
萧谨亦捻了捻唯一的食指，眉头一挑，皇城脚下，汴京城外的屋子合适这么自制了。
孙清儿一笑，“这地方你住久了就知道了，去哪里都不方便，很偏僻的。原来就是这么偏僻那位李大娘也不愿这么自制租给我，不外，她家儿媳妇正好生产完，正愁没人会炖些滋补，我一瞧便把活揽下来了这才抵了房债。”
她倒过一杯水，托过男子的手放了进去，有些欠美意思的说道，“你且在这养着吧，等我赚了钱再给你换个好地角的大屋子。如今剩的钱不多了，还得给你治病呢。”
萧谨亦一怔，活了二十多年，头自来都是他照顾别人，被女人养照旧头一回，难道他这是。。。被当成小白脸豢养了？
“咚咚咚咚——”煞有节奏的切菜声传来，萧谨亦坐在门口的饭桌前，半个时辰前，孙清儿不知从哪找来了一堆稻草在门口的屋顶上扎了一个草棚，二人协力将桌子搬了出来。
她说如今夏至了在外面用饭凉快，等下雨了就在床头搪塞一下，这样一来萧谨亦在屋里走路也流通无阻了些，更是方便。
倒是个细心的。
萧谨亦嘴角噙笑，听着女人一边做饭一边哼着小曲，锅里咕嘟咕嘟的声音纷歧会儿又被擀面杖咕噜咕噜的声音掩盖，又过一会儿，一阵香甜软糯的气味飘来，溢进了萧谨亦的鼻子里。
“好了，我们开饭吧。”
孙清儿卸下围裙，哒哒哒几下，把锅里的几样小菜端到了桌上。
未等自己动，手腕便被人抬了起来塞进了一双筷子，勾着他去寻那最为香甜软糯的一块。
“怎么样？好吃吗？”
萧谨亦见人声音中带着期待，便刻意细嚼慢咽，品味其中玄妙。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手艺确实是好，明明是块普通的芋头都能做出这般甜香软腻的味道来。
“甜香丝滑，细腻软糯，堪称上品。”
孙清儿被这话逗笑，一扫了没有加入尚食局的考试的伤心，“景年老走镖定是吃遍天下的，如今这芋头被你夸了，那定是真的好吃。”
“你这手艺若是以后嫁人了，定会招夫婿喜欢。”
“谁说做饭做的好就得嫁人啊。”
萧谨亦不外一说，见人口气里如此娇嗔不屑，便生了打趣的心思，故意问道，“你不嫁人，没有人吃你这妙手艺岂不是可惜了。”
“嫁人只能给一小我私家吃，我志不在此。”孙清儿夹起一块塞进嘴里，唇齿之间满口留香，只听人带着笑意问道，“哦？那不知清儿女人志在那边？”
“我的志向嘛——我要考上天下第一的厨房，让天下人都吃的到我做的佳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