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深处,有三四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正推着一个被绑成粽子形状的男子,往这边走来。
“快走!”
“年老,干嘛要送到那彩堂里,我们自行分了不行吗?”
“是啊,年老,好不容易有个干物来,白白的送已往。”
“住口!你们几个难道想六神无主吗!”
“不是不是,年老,开玩笑的嘛!”
这几个一泛起在主街上,所有的鬼物都沸腾起来,兴奋得跟在后面往一处小屋涌去。
风荧自然也好奇地随着人流进去,在外看着的是土包一样的小屋,一进来豁然开朗,弧形的大空间内,中间是横跨一人高的圆台,周围可容纳快要数百人。
捆成粽子的人被推到圆台上,咚的一声钟响,周围立即平静下来。
一个小女孩走到圆台中间,往那人额头上贴了一张纸条,众人又沸腾起来。
“哇!起步价一千鬼珠,太贵了!”
“这是个什么干物,这么贵,你看出来了没?”
“没有啊!”
台上的小女孩颔首,浑朴的声音在每小我私家的耳边响起:“列位,首先给各人介绍一下今天的货物,性别男,四肢完好,容貌上等,身材上等,视力上上等,头发中等,绝对是出街走动必备行头!起步价一千鬼珠,一次加价五百鬼珠,看好就跟,老规则三钟定买卖!”
“真有说的那么好?那赶忙亮出来给各人掌掌眼。”
果真,粽子散开,圆台中央上的人一身紫衣,一动不动地,眼珠子转了几下,原本的些许傲气,被这黑压压的人群给瞬间浇灭,代而之的是恐惧与忙乱。
谢连凤?
风荧也站直了身,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果真标志,甚合我意啊!”
“那么列位——开始吧!”
很快徐徐地,出价声从稀稀落落酿成紧追不舍。
彩堂里时不时地欢呼声、呐喊声、嘶吼声不停于耳,一场热血沸腾的狂欢正在进行时。
风荧陶醉在这热闹的气氛里,第一次觉得鬼市其实也挺好玩的。直至第二声钟响,她才抬手,取下了头发上的发簪,柳丝般轻柔的发丝散落背上,几绺散在外边,似是一个光轮把她笼罩着。
发簪在她的头中变大,最终成了扫把巨细,她一跃而上,飞向圆台。
她的飘然身影落入沈连凤的双眼里,他险些要忘记了呼吸:她是来救他的仙女吗?
圆台旁边的阿初又头疼了。
“这女人是要截货吗?”
“啧啧,有勇气。”
“她是新来的吧,不知道规则?”
“上次敢这样做的,最后怎么样了?”
“被丢到万渊深窟了呗。”
……
风荧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发簪在圆台上忽上忽下转了几个大跟斗,她直接被甩落到沈连凤的脚下。
“呵呵——失误失误。”
她尴尬地对着沈连凤笑了两声,尔后站起来,清清嗓子,开始了她的演出。
“嗨!列位大爷大妈、大叔大婶、年老大姐们晚上好!我叫风荧,初到此地,有失礼的地方,各人多多担待啦!”
风荧向台下的众人郑重其事地鞠了个躬,继续说道:“然后呢,我旁边的这位,他是有名字的,他叫沈连凤,样貌身材确实长得还行。你们看,这皮肤也是细滑白嫩的。”手在谢沈连凤的脸上捏了几下,“真真是上等货。不外——”
风荧顿了一下,面露羞赧:“各人觉得我怎么样?会不会比他悦目一些?”
说着,她还不忘转了个圈,使劲地向台下众人眨眼。
这下,各人都摸不着头脑了:她这是闹哪出?
“好啦,话不多说,我提议今晚就在此设个擂台,我和他,打包凑一对,谁要是能打赢我,就可以将我和他一并带走,任由处置!”
“一男一女,建议情侣们可以试试哦,赢了我们,你们将成为这南遥最勇敢最靓的仔!”
马上,台下议论纷纷,大多都跃跃试试,买一送一,谁不想要呢!
阿初意识到,这个时候她再不出来说话,那在南遥的威信约莫要减半,她矮小的身躯挺直,轻咳了两声,传到每小我私家的耳边却是声如洪钟,瞬间全场寂静无声。
“女人,你该回空灵山了。”
可这气势十足的开场声后下一句却是客客气气地,完全没有平日的冷面。
“啊?我回空灵山干嘛,那里又不是我的家!”
“你是空灵山的客人,出来玩够了就该回去了。”
“不回,这擂台还没开打,我还没玩够呢!”
“那么——我跟你打!”
随着声音,门口飞进来一个薄荷色身影,叶然。
阿初瞬间闭嘴,退到圆台边缘,场下的众人也噤若寒蝉,整个彩堂蓦地充满了死气。
风荧悄悄叫苦,狗血剧的女主来和我打,那我不是挨揍的份吗?这下玩大了……好想认怂……
叶然嘴边是一抹酷寒的笑意,略带嘲弄之间看着面前的风荧:“你敢吗?”
“呵呵,虽然,虽然。”
风荧连连赞同,尔后转头看向沈连凤,拍拍他的肩膀,突然搂着他的腰飞跃而起,一溜烟就不见影了,速度之快凌在场瞠目结舌,叶然也没想到刚刚还信誓旦旦的她会直接转头就跑,被耍的恼怒让她掉臂姿态地追了出去。
“风女人,你真是仙女下凡来救我的吗?”沈连凤从一开始就感动得不行,现在更是对风荧仰慕不已。
“风荧!给我停下来!”叶然很快追上,她抛出一根银色的缰绳,如蛇般缠住了两人直直往地上甩。
“哎哟我去,这太粗暴了吧,这么漂亮的神女,该温柔些才是嘛!”
风荧被撞地晕头转向的,沈连凤鼻子也被摔得温热的血喷了出来。
“刚刚口气不小,我以为有多大本事了,也不外如此!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天高地厚地敢在南遥撒野?”
叶然心有一口恶气,手中的鞭子刚要抽下去,手腕却被捏住,鞭子也应声而落,是苏澈。
“师父………”叶然如同蔫了的花,眼中含泪:“他们在彩堂生事,我这才将他们撵出来。”
风荧看到苏澈,也委屈巴巴地做出哭状:“大叔,她把我摔得好痛,我可是空灵山的客人,有这么对客人的嘛!”
“你……”叶然娇滴滴地瞪风荧一眼,转向苏澈:“师父,然儿只是按规则来,现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的!”
苏澈的视线始终锁在风荧身上,正待各人都等着他怎么说时,他没有说一句话,搞得现场一度很僵,风荧实在忍不住:“没事我们走了啊,这也太难受了!”
她拉起沈连凤的手便无所忌惮地要走开。
“站住!”
苏澈突然走过来,一把将沈连凤的手掰开,拖着她便往空灵山的偏向御空。
“喂!大叔,我朋友——不能把他留在那里!我要带他走啊!”
话刚说完,风荧的手被他捏得更痛了,怎么回来,这空灵山的人都是虐待狂吗?
“痛……”风荧是真的痛得眼泪都要飙出来了,心里直呼救命。
风荧被他一路拽着,恰好半夜又下起了雨,全身湿透了,她冷得牙齿已开始打颤。“年老……你要干什么啊?能温柔一点吗?你们个个的,都太暴力了!”
苏澈照旧未说话,到了空灵山,拉着她就往梨园里走,穿过梨园,梨园后方的围墙上竟有一扇小木门,苏澈突然将他拦腰抱起,脚踢开门,出去后是一片密林,他飞穿高峻的树林,纷歧会,前方豁然开朗,是一方湖水!苏澈抱着她,直接往阁楼上走。
阁楼上,风荧根原来不级细看,苏澈关上门后把她往门板上一推,后背马上阵来一阵骨头相撞般的疼痛,他一只手把她两手交叠往头上压着,然后就盯着她,脸上阴晴不定。
“你……”现在风荧与他仅两指的距离,他带着梨花的香气沁人心脾,她有些忙乱,心都快跳出来了,小心地别过来不去看他。